蘇父跟蘇景文下了車,不善地看著我。
“說了這麼多,還不就是想要錢。”
“嬌嬌就從未像你這般市儈低俗,當初就不應該認下你這個女兒!”
聽著蘇父的話,我忍不住笑道。
“女兒?”
“誰是你們的女兒?”
“整個南城,有幾個人知道我是你們的女兒?”
“我市儈低俗眼裏隻有錢?”
“那是因為蘇明嬌不需要考慮那些。”
“她不用提,你們自己就會捧上珠寶首飾、房子轉賬。”
“而我隻會被自己的親哥哥,誣陷偷盜!”
我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蘇景文,心裏隻覺得陣陣惡心。
當初剛入蘇家的我被所有人敵對,唯有蘇景文對我有好臉色。
他會關心我的摔傷,詢問我的成績,更會在無人處偷摸塞給我甜甜的糖果。
“當哥哥的,自然要讓妹妹開開心心才好。”
我一度以為他是真心待我好,所以毫不設防地收下了他送我的一條手鏈。
直到蘇景文報了警,說他送給蘇明嬌的手鏈不見了。
當著所有人的麵,那條手鏈從我的房間搜了出來。
我百般辯解,說這是哥哥送我的手鏈。
卻直接被媽媽用力打了一耳光。
“蘇清嵐,你怎麼就這麼下賤?”
“景文平時都不搭理你,怎麼可能會送你手鏈?”
“更何況這條手鏈,還是他特意為嬌嬌定製的。”
我被打倒在地,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向蘇景文。
那時的我才忽然反應過來,蘇景文早已插手公司事務,又是爸媽一心培養的繼承人。
他如果真心護著我,又怎麼會讓我住在雜物間?
又怎麼會看著我一次次被傷害卻毫無行動,甚至每一次與我的相處都是在無人之處。
在這件事結束後,蘇景文惡劣地告訴我。
我的摔傷,是他故意指使人推的我。
那些糖果,裏邊加了讓人身體不適的藥物,為的就是不讓我的成績超過蘇明嬌。
“蘇清嵐,有句話我的確沒有撒謊。”
“當哥哥的,自然要讓妹妹開開心心。”
“可惜,我的妹妹隻有嬌嬌一人,你又算是什麼東西!”
十六歲的蘇清嵐,就這樣被自己最親的親人,捅了最深的一刀。
回想起過往的一切,我愈發覺得當初的自己恍如被迷了心智,偏執地想要求一份親情。
可經曆過一次墜樓後,我忽然覺得沒什麼比活著更加重要了。
他們的愛就像是包裹著毒藥的糖果,看似誘人卻會讓人落入深淵,痛苦不堪。
如今對上幾人厭煩的表情,我已經失去了繼續糾纏的心。
“你們其實有句話說的沒錯。”
“我的回來就是個錯誤,所以我走,讓一切恢複原樣。”
不再理會蘇家人,我提著行李箱背著包就出了門。
身後的大門被猛然關上。
那道束縛我的枷鎖悄然解開。
我輕快地拖著行李箱,哼著歌來到了自己新租的房子。
房子並不大,一室一廳一衛,可怎麼也比雜物間好上了太多。
收拾完房子,我累得癱倒在床上。
迷迷糊糊正要睡著時,一陣手機的急促鈴聲卻忽然將我喚醒。
我抓著直接接通,電話那邊卻傳來了沈繼澤不耐煩的聲音。
“蘇清嵐,你這次又要鬧什麼?”
“嬌嬌對你還不夠退讓嗎?”
“你非要這麼逼她,還用離家出走威脅?”
“當初那個懂事乖巧的蘇清嵐呢?”
“死了。”
我坐起身,平靜地說道。
“你們親自放棄的,親眼看著我摔下去的,不是嗎?”
“更何況,沈繼澤,你不是早就希望我離開蘇家了嗎?現在又裝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