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夏至心裏苦,洛花月嗬哄道:“娘不哭,也不憂,從今後讓女兒來保護娘,女兒來頂著天!”
不說還好,一說婦人的眼淚便是‘嘩嘩’的流。
這一哭,惹得洛花月又哭一場。
終是抹了淚痕,雙手端盞遞給婦人,“娘,我們喝茶,這茶是今年的清明茶,嗅著味都香。”
“哪有時間喝茶?”夏至硬擠出一絲笑來,用指間帕試試又潤的眼眶,正色道:“月兒,這府中都傳遍了求婚一事......”
洛花月用一種堅定的語氣道:“娘,月兒不嫁。”
“不嫁!”夏至愣一下,滿麵的緊張,“那你還說抓到白五那話?再有,白五是誰?”
“娘,不過是一個胡掐出來的名罷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為保計劃順利進行,洛花月撒了個謊。
“你......”夏至臉色大變,霍地站起來,在女兒奇怪地目光中又惶恐不安坐下,一邊抹眼淚一邊碎碎念道:“月兒,如若太子、洛北王惱羞成怒發難,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就目前而言,誰也不可能發難,誰發難就表明誰放棄要娶自己。
“娘放心,他們不會發難。”
夏至一怔之後隔幾抓洛花月的手握著,”月兒,坊間傳說洛北王身有殘疾,他顯然不能托付終身,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當初才放棄太子之位。娘瞧著那太子溫文勻雅,彬彬有禮,是個可托付......”
前世嫁給離一夫,有大半原因是聽從夏至的話,洛花月再也聽不下去,毅然脫開手來,扭頭望著窗外。
竹濤‘嘩嘩’,葉影起伏,似她的心。
“這世間,妄想靠誰,隻能靠自己!”
洛花月的話狠狠擊中夏至心房,她覆雙目,掩淚光,道:“月兒,娘這一生失敗極了......”
哪怕是吃齋念佛娘也是終日惶惶,洛花月心疼極了,簇秀眉正視夏至,淒淒輕喚,“娘,月兒錯了。”
夏至苦苦一笑,“月兒,娘想好了,若是太子與王爺知曉你是因拒婚而胡掐出來的白五為難他們,就說是娘出的主意。一切都推到娘的身上。”
“娘!”
嗬哄好夏至,夏至離開後,洛花月吩咐紫蘇拿上金餅出門給夏至置些好吃的穿的,但凡屋裏要用的全都要置。
紫蘇走後,她也出了門。
吹風閣離女下人院不算遠,挑僻靜小徑走,又轉過彎,進入一個月亮門,便見陳舊瓦房。
推開門,便聞紫荊的咳嗽聲。
“小姐。”那床板上的女子眼中淚花盈動,抬腿下床板跪在地下。
雙肩微微聳動,大顆大顆的淚水滾落青磚上。
她家小姐怎來了?
雖一眼,女子憔悴的容顏已深深烙印在腦海,洛花月心裏酸得緊,趕緊伸手去扶女子。
紫荊抬頭,大顆淚水滑出眼眶,“小姐,奴該死,小姐不該來。”
這是怕連累自己,洛花月在心裏歎聲氣,緩緩來到窗前,推開一扇。
“紫荊,我從未相信你會糊塗到偷她人首飾想逃離府。若你相信我,就與我道來。不相信,咱們主仆今生就此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