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季延的學妹表白，他拉著我去捧場。

結果學妹表白失敗，轉頭撲到我男朋友懷裏。

我本以為季延會躲開，誰知他反手將人抱在懷裏，輕輕一吻。

我當眾提了分手，他卻說。

“你身為女性，卻無法共情女性，太小氣了。”

後來，我果斷選擇出國留學，瀟灑離開。

誰讓我是小氣的女人呢。

......

“我想表白的那個人，很高很帥很體貼，我喜歡他好久了。”

鄭嫻站在人群中間，手裏拿著一束花。

周圍人聽完這番話高喊“答應她”。

隻是鄭嫻的前方，空無一人。

人群有些躁動。

一些議論傳到她的耳朵裏麵。

她的臉微紅。

“鄭嫻這麼好的女孩，到底誰會拒絕她？”季延在一旁憤憤不平。

又過了兩分鐘。

鄭嫻的前方還是沒人出現。

人群的議論聲變大。

突然，鄭嫻手捧花束轉過身。

與季延的目光對視。

她的動作很快，再一眨眼，單膝跪在季延麵前。

“季學長，可以做我男朋友嗎？”

季延握著我的那隻手冒出汗來。

瞧見人群轉移目光。

他快速鬆開我的手，大喊：“我願意。”

人群歡呼雀躍，我站在季延旁邊。

是這樣的礙眼。

人群高喊抱一個親一個。

季延尷尬地看向我。

然後，在人群的歡呼下，將鄭嫻公主抱起來。

輕輕一吻。

“我們分手吧，季延。”

我留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季延抱著鄭嫻，原地注視我離開。

我的心很痛，密密麻麻如同針紮。

我和季延在一起已經六年了，還未到七年之癢，他就這般如此。

眼淚不爭氣，大顆大顆往外流。

我將季延的聯係方式通通拉黑。

第二天，季延在我的必經之路上堵我。

“那麼多人，我不答應小嫻，多尷尬啊！

“你身為一個女性，卻無法共情女性，真是太小氣，太讓我失望了。

“別鬧了，林芝！

“我和小嫻沒什麼！”

季延一手撐牆，一手試圖摸我的頭發。

我動作很粗暴，將他的手甩開。

我的眼睛有些濕潤，他稱呼鄭嫻為小嫻，卻稱呼我為全名。

親都親了，還說沒有什麼。

六年的感情，就這樣結束吧。

“別鬧了，再這樣我真跟你分手了！隻是親了一下，現在的年輕人都這樣，你別跟書呆子一樣！”季延被我甩開，臉色不悅，瞧我麵無表情，他又補充，“別這麼小氣，乖啦，我給你買糖。”

買糖，是季延從高中開始，哄我的手段。

“季延，現在表白牆上都是你和鄭嫻的事跡，我也是你和她play的一環嗎？少裝。”

我將試圖擋住我去路的季延推開，不想聽他的辯解。

鄭嫻不知從何處走出來：“對不起，是我給你們造成誤會。”

她小臉微紅，將我拉住。

“小芝姐，我和季學長真沒什麼，你要是介意，我親你把吻還回來可以嗎？”

我將鄭嫻甩開，力度不大不小：“顛公顛婆。”

鄭嫻剛好摔在地上。

季延慌張，將鄭嫻抱在懷裏，對我大吼：“林芝，我看你才是顛掉了！”

被他抱在懷裏的鄭嫻，眼淚汪汪。

“對不起，小芝姐，別和季學長慪氣了，我能理解小芝姐的心情，季學長你也不要生她的氣。”

我看著鄭嫻這死綠茶樣，直接戳穿：“下次再偷偷掐人，就不是摔在地上這樣簡單。”

我將被鄭嫻用美甲抓破皮的手腕暴露出來。

血在往外流，不多但豔。

季延瞧見，微微皺眉，話裏還是偏向鄭嫻。

“行了，小嫻也被你摔在地上，這事就過去吧，不知她摔沒摔傷，我帶她去醫院，你自己去醫務室吧，乖，聽話。”

季延再次將鄭嫻公主抱抱起，把我留在原地。

我與鄭嫻對視，看清了對方明顯的挑釁目光。

身上流血的地方，並不痛。

但是心臟如同被千針刺穿，真的好痛，痛得我快死掉了。

六年了，季延。

跟死了一個親人，有什麼區別。

我靠在牆邊，身子顫抖，大口大口呼吸

我很快收拾好情緒，來到專業課老師的辦公室。

老師正在整理資料，問我。

“你考慮得怎麼樣了？公費留學德國，來之不易，名額有限，可要抓緊了啊。

“昨天表白牆很熱鬧，不過話說回來，你很優秀，我並不擔心。

“學院有兩個名額，另外一個……”

李老師知道我因為季延，對留學這件事始終拿不定主意。

“老師，我想去。”

李老師話未說完，我便將其打斷。

她聽後得意一笑。

“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

我以微笑回應，抬頭看窗外的天空。

剛來A大時，我和季延也算小紅人。

高中情侶，雙學霸一起考來的。

隻不過大二開始，季延忙碌於各種社團，我則是專心學習，獎學金拿到手軟。

我們兩個人有了分歧，我以為這不會影響到我們。

現在看來，當時真的太自信了。

如今，我不會再為他停留。

他不配。

決定很倉促，不知怎麼商議的，學校要求我兩個星期後出發。

我將行李收拾好，與家裏人溝通一下，再告訴身邊的朋友。

不過，我並沒有告知，我和季延的共同朋友。

季延似乎有意和我慪氣。

自從那件事之後，再也沒來找過我。

反而表白牆上，是另一個女孩對他的表白。

他和鄭嫻每次出去玩，都會被偷拍發到表白牆上。

再配上各種看到就覺得可笑的評論。

【好羨慕季學長的女朋友。】

【我好像記得，季學長前女友很愛玩。】

【季學長前女友，配不上季學長！】

太拙劣的手法，我並不在意。

到了機場後，我才第一次見到和我一同公費留學的人。

居然是他——季延的舍友沈序。

他和季延，完全是兩種人，甚至可以說是兩個極端。

一個風度翩翩，一個中央空調。

沈序瞧見我，主動伸出手：“請多關照。”

我也不是矯情人，爽快握回去。

長時間飛行，一下飛機，我剛打開手機，就看到了99+的未接電話。

是一個陌生號碼。

好在，我早有準備。

我換上本地的備用卡，開啟嶄新人生。

隻是後來聽沈序說，季延找我找瘋了。

不過，這與我何幹。

隻是三天後，我接到了另一個陌生號碼。

是季延的母親。

她說，季延找不到我，開始酗酒。

希望我百忙之中，回國勸一下。

所有的費用，她來買單。

我和季延戀愛，高中時期，父母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季延的母親是一個女強人。

如今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找到我的備用號。

真是苦了她。

我隻是淡淡回一句。

“阿姨，你知道我的性格。”

這種事我不會做，而季延這個人，我也不想見。

再次見到季延，是優秀畢業生表彰會。

我同沈序一同回國。

上台的第一眼，就同台下的季延對視。

他的神情很複雜，也有恍惚。

“這兩位，是咱們學院的公費留學生，還真是郎才女貌，很優秀，在德國留學，沒有延畢。”

主持人指了指我和沈序。

台下的季延，表情有一絲絲裂開。

我不再看他，轉頭與沈序對視一笑。

台下傳來掌聲。

表彰會結束，季延將我堵在後台。

“小芝，我找你找得好苦，這次別想跑了。”

他的聲音很壓抑，喉結滾動，眼尾猩紅。

“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沒同意！”

我強調：“兩周不聯係，不是分手是什麼？”

“那隻是我與你慪氣，我沒嘴上說出來的分手，就不算分手，別鬧了，小芝，聽話，乖。”

季延歎口氣，神色疲憊。

我冷笑，留學兩年，季延還認為，我在和他賭氣。

他的聲音哽咽。

“你知不知這兩年，沒有你我過得多苦。”

“真的嗎？”沈序走過來。

他皮笑肉不笑。

“你小子，這兩年朋友圈更新一堆旅遊照片不說，每次還有一個叫鄭嫻的學妹陪伴，真是好福氣啊，羨慕。”

怕我不信，沈序有意將季延的朋友圈，擺到我的麵前。

“你！”

季延神情暴怒，想反駁，卻無話可說。

“季延，我們真的結束了，請你自重，別來掃興，滾。”

我的態度冷漠。

他張張嘴，想說些什麼，沉思一下。

“小芝，我是不會放棄你的，你隻能是我的！”

最終，他剜了一眼沈序，留下這句話，悻悻離開。

“我跟你說，季延這個人，很愛玩的，不信你問問我另外兩個室友。”

沈序的聲音不大不小，在他說完後。

季延的背影，明顯一頓。

隨後，加快腳步離開。

我和沈序進了同一家公司，是學校推薦的。

季延輕鬆打探到我所在的公司，雷打不動，每天送我一束花。

我麻煩前台幫我扔掉。

這天，前台打來電話，這次送來的不是花，是一盒小蛋糕。

她不確定是不是季延送的，希望我能下來親自處理。

當我趕到樓下時，季延出現在我的視野裏，手裏還捧著一束花。

“這個蛋糕是我特地去城南買的，我記得你最喜歡吃了，高中時候，我們經常一起買來吃。”

我瞧著小蛋糕，一種晦澀的記憶湧現出來。

大概是大二下學期，我心血來潮，邀請季延同我一起騎共享單車，去城南買蛋糕。

季延卻說，今天要幫助一個學妹，沒空。

想來這個學妹應該是鄭嫻了。

如今在看到相同的蛋糕，我真的很想吐。

我動作麻利，將蛋糕丟到垃圾桶裏。

“別來惡心我。”

季延臉色難看，一臉難以置信。

“我錯了，芝芝，我們重新開始不好嗎？

“當時我隻是覺得，我們處了太久，有些麻木，想鬆一口氣。

“我們在一起六年，我隻是犯了一個錯誤，你卻不願意原諒我，芝芝，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這六年的感情算什麼？”

他神情悲哀，喃喃自語，控訴我的絕情。

“不記得了。”

我麵無表情回複。

周圍有些許看熱鬧的人，讓我感到不適。

轉過身，頭頭也不回地離開。

身後的季延神情憤怒。

“六年，你憑什麼不記得，林芝！

“你沒有心！

“我是不會放棄的！”

我加快腳步，電梯門合上的最後一秒，與他對視。

他眼中是不甘與悔恨。

隻是，季延，喜歡你的是高中那時的林芝。

不是現在，留學歸來的林芝。

我抬起頭。

本以為完全忘記，沒想到還是被他，影響到一些情緒。

有些時候，就是這樣。

心會在一瞬間停止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