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年會上。
沈逸塵在遊戲中吻了我交往了五年的女友夏雨霏。
夏雨霏有點驚訝,但她很快反應過來,輕輕地摟住沈逸塵的腰,抬起頭來回吻了他。
四周突然變得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他們可能以為我會生氣或者大吵大鬧,但出乎他們的意料,我帶頭鼓起了掌,笑著說:
“親得好,祝你倆白頭到老啊!”
1.
當夏雨霏僵硬地轉過頭來看我時,沈逸塵低下頭氣息不穩地看著她說:
“雨霏,你還是喜歡葡萄味的口噴。”
夏雨霏聽後,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和憤怒,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隨後她眼神清,神色有些尷尬地推開了沈逸塵。
她急忙向我解釋:“慕白,我和沈逸塵隻是朋友,我剛剛把他當成你了......”
夏雨霏是公司的老板,平時沒人敢質疑她。
有人為她打圓場:“夏總可能喝多了,一時之間認錯人也是正常的。”
我在心底冷笑一聲,這麼蹩腳的借口也真是能說得出口。
隨後我轉過頭看著沈逸塵挺直的鼻梁、劍眉星目,心裏想,他確實和我長得有點像。
他朝我挑釁地一笑,好像在說:“你陪她這麼多年又怎樣?我回國了,她就是我的!”
我笑著舉起酒杯回應:“既然氣氛都到這兒了,幹脆我現在就去前台幫你們開個房吧,總統套房床夠大麼?”
夏雨霏臉色一變,急忙說:“蘇慕白,這隻是個遊戲,你別太認真了!”
“我和逸塵分手很多年了,我們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他才進我們公司,能依靠的隻有我,你能不能大度一點?”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都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大家都是在職場浸潤多年的老油條,怎麼離了誰就走不動道了嗎。
沈逸塵還笑著幫夏雨霏說話:
“雨霏,你怎麼能這麼說蘇哥呢?他才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對吧,蘇哥?”
我沒說話,隻是看著他們。
周圍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我和那依舊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他們都能看出夏雨霏對沈逸塵的偏袒,不明白為什麼錯的是夏雨霏,生氣的也是她。
我從夏雨霏的眼神中看到了她對我的審視和警告,她似乎已經預料到我會大鬧一場。
但這次,我沒有。
以前隻要沈逸塵出現,我就會像個被點燃的炸藥一樣。
夏雨霏也習慣了看我這樣,然後再隨手送點禮物,說幾句關心的話,我就又原諒她了。
但這次,我不會了。
自從沈逸塵從國外回來,我和夏雨霏因為他不知道吵了多少回架。
有時候吵得特別凶,我還帶著行李離家出走過。
結果夏雨霏一條短信過來,說她想跟我一起吃晚飯,我就心軟了,又被她哄了回來。
每次冷戰,都是我一個人在夜裏默默調整情緒,然後主動去找她,跟她低頭認錯。
在這段感情裏,我付出太多了,也愛得太深了,所以注定我不會是贏家。
畢竟,先愛上的人,總是在關係裏最卑微的那個人。
2.
在大學時代,夏雨霏是眾所周知的“校花”。
常常有大把的學長和學弟圍在她身邊,希望能得到她的聯係方式。
但無論多少人上前搭訕,夏雨霏總是從容不迫地拒絕,仿佛她的心早已冰封,無人能及。
然而,就在我以為她永遠都會是那朵高嶺之花時,她卻走到了我的麵前問我:“願意和我交往嗎?”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位眾人追捧的校園女神,竟然向我伸出了手。
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平凡無奇的小透明,突然有一天醒來,發現手中握著一顆璀璨的寶石。
我既激動得手舞足蹈,又害怕這一切隻是短暫的幻覺。
直到我看到她的聯係方式靜靜地躺在我的聯係人列表中,我才真正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擔心她隻是一時興起,過後就會把我忘在腦後。
於是,我開始每天向她分享我的生活瑣事,按時給她帶飯,努力鞏固我們之間的關係。
但她的反應總是那麼平靜,仿佛這一切對她來說都是理所當然。
我並沒有覺得這種反應有什麼問題,畢竟她一直都是那樣高冷的一個人。
我堅信,隻要我保持熱情,對她一如既往的好,總有一天她會感受到我的溫暖。
然而,我錯了。
原來她不是無法被捂熱,隻是她的熱情從未屬於我。
她的溫柔,她的關心,原來都是為了另一個人而存在的。
3.
周圍的朋友輕輕地推了推我,我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夏雨霏有些不悅地說:“蘇慕白,你要是想鬧就回去鬧,別在這兒掃大家的興。”
我意識到自己在這裏可能真的有點多餘,便說:“那我先回去了。”
說完,我沒有再看夏雨霏那張仿佛能擠出墨汁來的臉,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就準備離開。
身後傳來了沈逸塵的聲音:“雨霏,蘇哥是不是又生我氣了?”
夏雨霏聲音溫和地安慰他:“不是,他就是這樣,脾氣有點怪。”
我走出門時,回頭看到夏雨霏和沈逸塵兩人親密地搭著臂,舉杯共飲。
夏雨霏在外麵從未對我這樣熱情過,看著他們親密的模樣,我甚至覺得他們今天會一起去開房也毫不意外。
他們總是以朋友的名義,做著一些戀人之間才會做的事,試探著我的底線。
比如天冷了,沈逸塵會將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夏雨霏的肩上;搭便車時,沈逸塵總是坐在副駕駛喂夏雨霏吃零食。
他們總是恰到好處地保持著一種曖昧的距離,讓我無法發作,一旦我生氣,他們便說我在過度解讀。
而現在,他們借著酒勁,在酒局上旁若無人地親吻,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
夏雨霏大概是覺得我愛她,離不開她,所以才如此肆無忌憚。
還沒走出飯店,我部門的同事就給我發來信息:
“蘇哥,你就這麼走了?不管著點夏總嗎?你走之後,他們更加肆無忌憚了!”
我默默地看著這條信息,心想:我管得住她嗎?
守了她這麼多年,我也累了。
離開酒店,一陣刺骨的寒風迎麵撲來,輕輕吹動了我額前的發。
與此同時,它似乎也帶走了長久以來壓在我心頭的沉重負擔。
我靜靜地關閉了手機屏幕,將它穩妥地放進了口袋裏。
緊裹大衣,我毅然踏入了這片冷冽的空氣中。
突然之間,我意識到一個驚人的事實——
我似乎可以不再愛夏雨霏了。
4.
我回到了那棟別墅,這是夏雨霏創業成功後,我們共同購置的第一處房產。
每一處細節,都是我們共同設計、親手布置的,充滿了我們的回憶。
客廳的茶幾上,依舊擺放著她鐘愛的花朵,而沙發旁的置物架上,則整齊地排列著我愛看的書籍。
這裏早已成為我心中的家,我深愛著這裏,就如同我深愛著夏雨霏。
然而,當我自嘲地笑了笑時,心中卻充滿了苦澀。
他們兩人現在濃情蜜意,哪裏還需要我的這份愛呢?
我默默地上樓,洗澡後直接躺在床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大約淩晨兩點,樓下傳來了乒乒乓乓的聲響,我知道夏雨霏回來了。
我有些意外,本以為她今晚不會回家。
以前她在外麵應酬,喝到爛醉如泥,深夜才歸。
我總是會在客廳留下一盞燈,等待她的歸來,為他準備好醒酒湯和洗澡的熱水。
可能是今晚沒有那盞燈,她有些不習慣,腳下不穩摔了一跤。
她推開房門,以為會看到我歇斯底裏的質問和吵鬧,卻沒想到整個房間一片寂靜。
這是她第一次猜錯,我全程都保持著異常的冷靜,冷靜得有些陌生。
夏雨霏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樣,走到床邊。
她滿身酒氣,還夾雜著沈逸塵身上的木質香。
她輕聲喚我:“慕白?”
我假裝沉睡,沒有回應。
她靜靜地看了我幾分鐘,最後冷哼一聲,搖搖晃晃地離開了房間。
門被重重地關上,整個別墅都為之震顫。
我知道她在為我的忽視感到不滿,但她可以隨意發泄她的情緒,因為他深信我會去哄她。
然而這次,我不會了。
5.
第二天清晨,我安靜地享用完早餐,而夏雨霏則揉著腦袋,略顯疲憊地從樓上走下。
我清楚那是她昨夜宿醉留下的痕跡,我曾為了她,特意學習了幾種醒酒湯的做法,隻希望能為她減輕些許不適。
然而,她連看都未看我一眼,便淡淡地吩咐道:“再做一份,逸塵喜歡吃你做的金槍魚三明治。”
我沒理她,隻是將已經空了的盤子放回廚房的水槽裏。
夏雨霏坐在餐桌前,卻發現桌上空無一物。
她抬頭看向我,我正忙碌地在廚房裏打包帶去公司的午餐。
她略顯驚訝,因為往常我都會為她準備好早餐。
她試圖與我交流,輕描淡寫地提起:“昨天喝的有點多,是逸塵送我回來的,他開車技術不太好,差點出車禍。”
我忙著整理東西,並未仔細聆聽,隻是隨口應和:“哦,這樣啊,挺好的。”
她見我這般敷衍,眉頭緊鎖。
要知道,以前她稍有不適,我都會緊張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帶她去做全身檢查。
但這次,我的反應卻如此平淡。
她有些無奈,試圖用「送她上班」來誘惑我:“別鬧了,趕緊給我和逸塵做份早餐,等會兒讓你開車送我。”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施舍的味道,仿佛我在她眼中隻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我將便當盒的袋子扣緊,然後麵無表情地抬頭看她。
自從沈逸塵進公司,夏雨霏每天都繞遠路開車接他,我曾提議過讓沈逸塵坐後麵,我來開車,她坐副駕駛。
可她拒絕了,她說沈逸塵隻坐得慣她開的車。
然後,她將我趕到後坐,隻是因為,沈逸塵會暈車。
現在她彌補我的方式竟然是讓我去送她上班,我冷笑一聲,隻覺得好笑。
我是她和沈逸塵的司機嗎?
我淡淡地回應:“不用了,我等會兒坐地鐵上班。”
她聽後啞然無聲,恐怕早已忘記我是從何時開始選擇乘坐地鐵的。
每日清晨,沈逸塵總是要花大把的時間用來打理頭發,整理他的儀容。
這也總是導致我們三人無一例外地遲到。
這種頻繁的延誤不僅影響了我項目的進展,更令我感到無法忍受的是他們之間的打情罵俏,那讓我心裏倍感不適。
我將便當袋子放在玄關的櫃子上,轉頭回去整理電腦包,夏雨霏突然說:“今晚我可能會晚點回來。”
我輕飄飄地回她:“好。”
她接著說:“逸塵今天生日,他在北城朋友不多,所以邀請我一起去。”
我依舊輕飄飄地回答:“好。”
隨後,我提起包準備出門。
這時,夏雨霏突然大聲地叫了我的名字:“蘇慕白!”
我疑惑地回頭看她。
她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仿佛我今天的反應出乎了她的意料。
“你為什麼不攔我?”她問道。
我歪頭看了她一眼,覺得她的反應有些莫名其妙。
我掃了眼手表,時間緊迫:“我要遲到了,祝你和沈逸塵玩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