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顧懷川整整十年。
除了沒官宣,其他情侶該做的事都做了。
我以為總有一天他會喜歡上我。
可在我生日那天,他卻對我說。
“以後我們保持距離,不然我女朋友會不開心。”
後來,他跪在地上求我別離開。
我將原話奉還給他:“識趣點,從我的世界消失,不然我男朋友會吃醋。”
......
今天是我的生日,和以往一樣,顧懷川早早地就在朋友群裏發了一條消息。
“晚上6點老地方見,我有個事情要宣布。”
因為以往每年生日我們都會為彼此操辦,收到消息時,我理所應當的認為是為我慶生。
但心裏也對他要宣布的事情充滿了好奇。
群裏有人回複:“喲,什麼人生大事要宣布啊,搞的這麼隆重。”
“今天是小璿的生日,該不會是在密謀什麼驚喜吧?”
“小子,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好奇。”
顧懷川沒有回複大家,但是也沒有單獨給我發消息。
我到了ktv包房時,朋友們都來的差不多了。
正當大家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時,顧懷川姍姍來遲。
我剛伸出手,要跟他打招呼時,有個女生從他身後走了出來。
她緊緊地攥著顧懷川的衣角,一雙眼在包廂內掃視了一圈,澄澈中帶著靈動的好奇,也帶著些許膽怯。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她看向我的眼神裏帶著敵意。
熱鬧的房間,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大家疑惑地看著門口的兩人。
顧懷川微微一笑,將女生攬入懷中:“這是我女朋友,劉晨月。”
女生嬌羞地依偎在他懷裏,隻是看到我時,她眼裏似乎有種說不清的情緒。
朋友們見狀紛紛打趣:“這可是顧哥第一次帶女朋友來啊,看來是真愛無疑了。”
“你小子保密工作做的不錯啊,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
其中有一兩個和我關係較好的,頻頻看向我,雖然遮掩的很好,但認識這麼多年,我還是一眼就看出了他們眼底的擔憂。
這麼多年來,顧懷川遊走於花叢中,身邊的女人隔三差五的換,隻有我待在他身邊最久,以至於他們都以為我會和他開花結果。
我和顧懷川雖然是高中同學,但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我們根本不會有任何交集。
那天我下學回家的路上,被三個流氓攔住了去路。
他們眼神下流的打量著我,對我開黃腔。
當時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直接一腳踢中了其中一個男人的褲襠,疼得他當場嗷嗷叫。
男人怒了,聯合著其餘兩人扯我的頭發,扒我的衣服。
我一個弱女子,哪見過這種場麵,嚇得我眼淚都要掉出來了,嘴裏不停地喊著救命。
可小巷子裏,一個人都沒有。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失貞時,顧懷川出現了,他高大的身軀擋在我麵前,與三個流氓大打出手。
事後,還彎下腰,輕聲詢問我:“同學,別害怕,人已經跑了。”
那一刻,太陽的餘暉照射在他身上,仿佛在他周身鍍上一層薄薄的金粉。
我的心跳徒然加快,仿佛要從胸腔裏跳出來,至此,少女的心裏住進了一個人。
“晨月膽子小,你們別嚇著她。”
顧懷川拉著她在我身旁坐下,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
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顧懷川將我堵在過道。
他緩緩地吐出一口煙圈,一臉壞笑地看著我:“今天這裙子不錯,很襯你的身材。”
我沒理會他,側身想走,他卻拉住我的手。
“你記得去我家收拾行李,搬出去。”
“我可不想惹晨月不開心,畢竟追了好久才追到的。”
看著麵前這個昨晚還在和我翻雲覆雨的男人,眼睛有點酸澀,心裏像是有什麼東西,一點一點地崩塌了。
我下意識地將胸口的衣領往上提了提,試圖遮蓋住歡.愛的痕跡。
“你認真的?”
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曖昧的摩挲著我的手。
“對。”
聽到他的回應,我一顆心瞬間涼了下來,找了個借口急匆匆地離開了。
來到顧懷川的家,我開著燈站在客廳,目光一寸一寸地掃過屋子。
自從一年前,我們喝多了睡在一起後,就一直保持著這樣的關係。
我們似乎比以前更加親密了,他甚至,給了我他家的備用鑰匙,然後我們就同居了。
像對平凡的情侶,我會給他打掃衛生,將房間布置得很溫馨。
會照顧他的飲食起居,給他準備愛心餐,知道他胃不好,每天起早給他熬湯藥。
會給他一個晚安吻,依偎在他懷裏睡覺。
雖然我們誰也沒有開口,但在我心裏,早已代入了女朋友這個角色。
屋子裏的每一個角落裏,都有著屬於我們兩的回憶,我才發覺,原來我花了那麼多的時間,耗費了那麼多的心血,來試圖走進他的生活。
內心如撕.裂般痛苦,我難受的站不穩腳,蹲在地上,雙手捂住臉,哭聲從指間溢出,回蕩在空蕩的房間裏。
我一直以為,隻要我待在他身邊,說不定他就能習慣我的存在,興許我們以後能組建一個家庭,幸福美滿的生活到老。
卻不曾想,他喜歡上了別人。
哭了一會兒,手機振動起來。
上麵提示明天顧懷川的姥姥明天該去醫院體檢。
顧懷川雖然出生於豪門世家,但從小隻有姥姥疼愛他。
父母都偏愛小兒子,因為在小兒子出生那年,顧家的生意有了很大的起色,他們都認為是小兒子帶來的好運氣。
顧懷川13歲那年,隔壁市發生地震。
大晚上的,全家人都在睡覺,他父母察覺到危險時,想都沒想直接抱著小兒子逃了。
最後顧懷川的姥姥見他沒有出來,不顧眾人的阻攔,執意進屋找他。
所以,在他心裏,姥姥很重要。
後來畢業後他選擇創業,每天都有應付不完的應酬,翻閱不完的文件,接不完的客戶電話。
於是,我代替他陪伴著姥姥,包攬了老人家的大小事,大到陪她去體檢,小到吃什麼菜對她身體有好處。
我給顧懷川發了條消息,讓他明天陪姥姥去體檢,就開始著手收拾行李。
收拾好東西,這才發覺,自己在這住了將近一年,如今要帶走的一隻小箱子就能裝下。
我將鑰匙放在玄關處,坐上出租車,直接就去了閨蜜家。
徐冉一聽我要搬過來和她住一起,高興地合不攏嘴,早早地就在小區門口等我。
一見到我,立馬給我來了個擁抱:“真好,你個戀愛腦終於開竅了。”
我們是大學室友,一開始互相都看不上彼此,我覺得她囂張跋扈,她覺得我木訥呆板。
可大二那年,她突發闌尾炎,需要做手術,是我陪在她身邊。
看著她害怕的樣子,我一遍遍的給她加油打氣。
更是包攬了她的術後恢複。
出院那天,她感激的拉著我的手:“蘇璿,從此以後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徐冉知道我和顧懷川的事情。
於是,我的陳述變得很方便。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他不靠譜,你不聽,非要一頭紮進去。”
她遞了瓶飲料給我,坐在我身邊,恨鐵不成鋼道。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深呼吸一口氣,望向了一旁的行李:“這男人我不要了。”
隔天和徐冉吃烤肉時,我收到了顧懷川的消息。
【你衛衣沒有拿,晚上記得來拿一下。】
那是我之前逛街買的情侶衛衣,他一件,我一件。
但他嫌幼稚,所以買回來後,一次都沒有穿過,一直放在櫃子裏。
烤肉配啤酒,夏日標配,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拿起手機敲了幾個字:【丟了吧,不要了。】
他沒有再回複我。
薄厚適中的梅花肉剛好兩麵各烤了一分鐘,這時候是最好吃的,肉質柔嫩有彈性。
沾上辣椒,簡直太香了。
顧懷川吃不了辣,但我無辣不歡,為了迎合他,我已經很久沒吃過辣了。
今晚同學聚會,我是最後一個到的。
拉開包廂門,大家都停止攀談,目光齊刷刷的看向我。
我下意識的望向顧懷川,以及他身邊的女朋友。
少女甜美文靜,一頭烏黑的長發,輕輕飄動在肩膀上,笑起來時眼睛彎彎的,還有小酒窩,依偎在顧懷川的身旁。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我微微頷首以表歉意。
“沒事,快坐下吧。”
我朝著同學點點頭,掃視一圈,發現位子都滿了,隻有顧懷川隔壁還有一個空位。
以往不管是什麼聚會,我們兩都會挨著坐,但現在得避嫌。
我喜歡顧懷川的事,人盡皆知,想必這個位置也是故意留的。
見我往顧懷川的方向走去,大家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我,看好戲的眼神加濃。
要是能聽到彼此的心聲,我想一定很精彩。
喜歡的人名草有主,加上情敵見麵,分外眼紅,為此爭風吃醋爭搶男人。
我剛摸到椅子,正要提起,劉晨月開口了:“璿姐姐,你換個座位吧,畢竟你還單身,跟有女朋友的男人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話音剛落,包廂內的氣氛瞬間凝重,同學們紛紛交換眼神,眼中閃爍著八卦。
然後又齊刷刷地看向我,似乎在等待我的爆發。
顧懷川指了對麵的位置:“別惹我女朋友生氣,你坐那去。”
我看了他一眼,將椅子提到了對麵:“同學,不好意思,往旁邊挪挪。”
為了緩解尷尬,大家紛紛喝酒聊天。
服務員往我麵前放了一盤水煮活魚,加麻加辣。
我兩眼放光,夾起就往嘴裏放。
顧懷川下意識地開口:“你不是不能吃辣?”
我頓住了咀嚼的動作,看向了他:“你記錯了,我喜歡吃辣。”
劉晨月的表情很難看,冷冷地盯著我,眼裏充滿敵意。
身邊一個同學笑道:“川哥,你忘了她可是無辣不歡。”
聞言顧懷川身體一滯,往劉晨月的碗裏夾了隻蝦:“哦,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川哥哥,我對蝦過敏。”
劉晨月臉色難看至極點,盯著他道。
“不好意思,我喝多了,忘了你不能吃蝦了。”
他趕忙將碗裏的蝦夾出來,重新夾了塊肉放在劉晨月的碗裏。
劉晨月冷臉看了我一眼,宣誓主動權般,撒著嬌要顧懷川喂她吃。
酒過三巡,有人喝多了,借著酒勁站起身來調侃顧懷川。
“我們還以為你這輩子不會安定下來,即使是安定下來,那也是和蘇璿在一起。”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找到真愛了。”
顧懷川笑著將臉色難看的劉晨月一把攬入懷中:“怎麼可能,我們約定好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不是嗎?小璿。”
我也跟著笑起來:“是啊,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哈哈哈,對,你們是純潔的異性朋友。”
同學舉起桌上的酒杯:“來,讓我們敬友誼一杯。”
剛畢業那年,顧懷川和家裏大吵了一架,離家出走。
我找到他時,他一個人蹲在大樹底下,像是剛哭過的樣子,整個人很頹廢。
他的頭靠在我肩膀上,我安靜地聽他講原生家庭的不幸。
講到後麵,他盯著我的眼睛,真誠的發問:“你會離開我嗎?”
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猶豫地開口:“不會。”
“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一輩子不會分開。”
聽到這話,我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輕輕地點了點頭。
現在想想,當時真傻,會錯了意,隻聽到那句一輩子不分開,卻忽略了好朋友這三個字。
顧懷川也跟著站起來,大概是喝醉了,麵上緋紅,舉起杯子看著我。
“敬友誼,友誼萬歲。”
他就那麼笑著看向我,仿佛我們之間真的隻是他口中的好朋友。
心口好像有什麼被抽走了一樣,雖然喝了酒,但我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清醒過。
我苦澀一笑,和他碰了杯:“友誼萬歲。”
聚會結束後,下起了暴雨,我站在飯店門口等出租車就來接我。
風雨交加,即使是撐著傘,也難以抵禦風雨的席卷。
傘一直被刮著傾斜就,我身上的衣服濕了很多。
顧懷川開著車來到我麵前,他搖下車窗,正欲開口說話。
劉晨月從身後跑過來,越過我,打開副駕駛坐了進去。
“川哥哥,你等很久了嗎?”
他寵溺一笑:“沒有,我剛到。”
劉晨月親了一下他的臉頰,然後回頭瞧了我一眼,眼裏都是得意的笑。
“璿姐姐,沒有人來接你嗎?”
我酸澀的看了一眼顧懷川,明明之前他的副駕駛隻屬於我一個人,可現在這個位置換人了。
“我約了車,馬上就到。”
顧懷川將她座位上的安全帶拉過來,繞過她身前,給她係好了安全帶,看了我一眼,淡淡開口:“那我們先走了。”
我點點頭。
一陣汽車的轟鳴後,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我眼前。
有同學上前,邀請我搭他們的車一起回去。
“蘇璿,我看你衣服都濕了,臉色也不太對,是不是冷著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連同學都看出我冷的發抖,可他卻不知道。
也是,一個不愛你的人,怎麼會關心的你,在意你的情緒。
我到小區樓下時,衣服已經全濕了,體溫也在不停地上升,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出了電梯門,就撞上了一個帶有薄荷味的懷抱。
“唔......。”
被撞的鼻子疼。
我捂著受傷的鼻子,難受地蹲在地上,也許是太疼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你沒事吧?”
頭頂傳來一道富有磁性的聲音。
我忍著眼淚,抬頭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沉穩內斂的臉。
男人一身灰色運動服,臉部線條分明,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
我木訥的搖了搖頭。
下一秒,徐冉從門內走出來,將男人推來:“天呐,蘇璿,你這是怎麼回事?”
她將我拉進屋子裏,進門前,我轉頭看了眼男人。
他已經進了電梯,按了樓層,電梯門慢慢的合上。
我洗了個熱水澡,喝了徐冉給我泡的感冒藥,就陷進床裏,用被子將自己厚厚地裹起來。
迷迷糊糊間,我聽到有人在說:“還是很燙,怎麼辦?”
然後我就感覺有人一把將我抱起來,我乏力地想要睜開眼,但眼皮太重了,看不清對方的樣子。
緊接著就沉沉地睡去,還做了個噩夢。
夢裏顧懷川縱容劉晨月欺負我,不顧我的挽留執意和劉晨月步入婚姻殿堂。
還揚言,我隻是他的情人,甚至是床.伴。
我在婚禮台下哭得不能自我,現場的賓客竊竊私語,看向我的眼裏除了嫌棄還是嫌棄。
呼。
我從夢裏驚醒,大汗淋漓,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床邊有個男人低著頭削蘋果。
從側麵看過去,男人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麵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一身白襯衫黑褲子,窗外的陽光照射到他身上,讓他的身材顯得更加健碩有力。
“你醒了?”
男人停下手上的動作,輕聲詢問我。
“嗯,你是?”
我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