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代是一位 80 後,在鄭州創業,擁有好幾家門店,去年回鄉當支書,他母親為此事至今不願理他,罵道:好不容易跳出窮坑,咋能又折回?
年輕的代支書對我說,他們一家和要飯也有關聯。他爺要過飯,是當年蘭考要飯大軍裏的一員。還有一位大伯要飯,一路要到豫西,被一戶人家看中,當了倒插門女婿,近幾年才搭上線來往。
從 1964 年焦裕祿去世到如今,半世紀裏蘭考幾乎是貧困的代名詞,像一片桐葉包裹著苦澀。
我對蘭考人的口音熟悉,有個現象,無論在鄭州或其他地方,聽口音就能判斷出,有意思的是蘭考人在外地從來不說自己是蘭考的,都說是開封的,再問頂多說開封東。甚至兩個陌生蘭考人相見,都不會說自己是蘭考的,一說出“蘭考”倆字馬上低半截,會被人瞧不起。
小代對我說,連說自己是蘭考人都沒底氣。
要飯的名聲像粘身的皮襖,蘭考人一直穿著,揭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