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兵,小虎走了,你得接受現實,別太難過,鄉醫已經盡力了。"
此刻我媳婦陸芳抱著著我。
她眼裏含著淚,衣服上還沾著我發小宋小虎的血跡。
這家鄉衛生院是我媳婦她爹開的。
規模不過幾間平房,平時最多給村裏人打個青黴素。
陸芳扶著我坐在一張破舊的木凳上。
"唉,小虎屍體都涼了,就躺在隔壁,你就別看了,他死相太慘了。"
我看著牆上掛著小鏡子裏的自己。
沒有花白的頭發,沒有幹農活曬黑的臉,身上也沒有那潑婦打出的淤青......
我深吸一口氣,終於意識到自己重生的事實。
我瞥了一眼身邊的婆娘陸芳,點了根旱煙,低頭笑了起來。
上一世,我得知發小開農用車翻車了,騎著摩托車火急火燎地趕到了這鄉衛生院。
當時我整個人暈頭轉向,完全沒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看著床上蓋著褥子的小虎,我的手顫抖著,遲遲不敢掀開。
我拿著村委會開具的死亡證明,懊悔不已。
我明明親眼看著小虎開農用車,安全離開的。
怎麼就翻車了?還是我媳婦陸芳第一個發現的。
要是我親自陪他一起回家,他也許就不會出意外。
我在簡陋的衛生院裏握緊拳頭,最後竟然懊悔得直接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陸芳告訴我,小虎已經被他爹拉回了家,準備入土為安。
我茶飯不思好幾天,等來的卻是村裏的一個大嬸,帶著個傻姑娘李翠花砸響了門。
他們拿出一張以我手印按了名字的紙,說是我和李翠花有了首尾,要帶我回他們鄉下傳宗接代。
我和他們解釋,可他們以那張紙為證,非說我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
我這才知道發小竟用我的名字,勾搭上了李翠花,還收了他家八萬塊彩禮錢。
我找來媳婦陸芳商量對策,她卻一口咬定我背叛她,幫著那些人一起指責我。
我看著媳婦的誣陷、還不上的八萬塊,陷入了迷茫和無助。
最後被李翠花帶來的大漢推搡著,拖上了拖拉機,帶到了更窮鄉僻壤的地方。
直到那天,我被他們抓去城裏的工地,看到了騎著電動車路過的小虎。
他還活著?!
我媳婦還坐在他電動車後座上,我衝上去拉住他的衣領,想要問個清楚。
沒想到小虎見到我一點也不慌張,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看著我身上的工地服一臉鄙夷。
"給你五十塊,勉強改善下夥食吧。"他把五塊錢扔在我腳下,嘲笑我怎麼這麼落魄了,感謝我把這麼好的媳婦送他,給他蓋了一套小平房,還留了塊地給他。
我當場氣得兩眼發黑,小虎揚長而去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
想到上一世的種種淒苦,我攥緊了拳頭。
敢欺負我趙大兵,我要你付出代價。
這一世死的人必須是你。
媳婦陸芳看見我坐在木凳上發呆,有些按耐不住了。
她拿了瓶劣質白酒遞給我讓我緩口氣。
我回過神,推了回去。
我可記得,喝下媳婦陸芳遞過來的白酒之後,感覺眩暈困倦。
我誤以為自己熱中暑了,這點酒都能把我喝倒。
怕是這裏麵有迷藥。
我昏了過去,他們才好把宋小虎接走,偷梁換柱。
等我醒來後,誤以為他已經被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