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啃老三年的哥哥突然發財了。

不僅給我買了好多漂亮小裙子，還樂衷於給我拍美照。

我以為他是轉性了，沒想到他隻是在利用我賺錢。

我看到不堪入目的聊天記錄，崩潰選擇報警。

我爸用血緣壓製我：

「他可是你親哥哥，難道拍了幾張照片，你就要讓他坐牢?」

「你哥要是留下案底了，以後可怎麼辦。」

我媽指著我的鼻子罵：

「要不是你在家穿那麼少，他怎麼會想到要偷拍。」

而後他為了報複我，將照片傳上校園牆，編造金主身份爆料我以肉體上位。

害得我被同學霸淩、被老師當麵嘲諷。

拿到退學通知書的那天，我從學校最高的教學樓一躍而下。

再睜眼，我回到了發現他將我的照片掛到網上賣的那天。

這一次，我要親手斬斷沒用的血緣關係。

——

「小漾，我給你買了條裙子，你快去試試。」

聽到哥哥這句話時，我才確定我重生了。

上輩子哥哥周家樂偷拍我的照片掛到網上售賣，被發現後卻大言不慚地告訴我，能替家裏賺錢是我的福氣。

後來他不要臉地要求我穿上他買的情趣內衣，擺一些引人遐想的姿勢，讓他拍攝照片。

在我崩潰報警，警察上門調查時，爸媽又以親情要挾，逼我簽下諒解書。

而後周家樂更加囂張，為了報複我，將照片傳上校園網，編造金主身份爆料我以肉體上位。

害得我被同學指指點點、被喜歡的老師當麵冷嘲熱諷、被學校勒令退學…

拿到退學通知書的那天，我從學校最高的教學樓一躍而下。

死前還聽到圍觀同學的謾罵。

「跳哪裏不好，非得在我們學校跳，真晦氣。」

「就是就是，能幹出那種事，還好意思跳樓。」

「怎麼在教學樓跳，我們還要在這上課呢。」

…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祈禱下輩子能不再入人道。

再睜眼，我卻重生了。

頭骨裂開的聲音和難以入耳的謾罵似乎還在耳邊響徹。

我看著臥室牆上的一排排獎狀，陷入了沉思。

我從房間出去時，周家樂正翹著二郎腿在客廳裏看球賽，吐了一地的瓜子皮。

周家樂高中肆業三年，一直在家啃老。

爸媽給他找工作，他不是嫌工資太低，就是嫌不體麵。

可就在幾個月前，他突然變得有錢，不僅買了天價球鞋，還突然對我這個從小愛搭不理的妹妹十分上心。

不是買衣服，就是買零食，偶爾還會給我點零花錢。

正當我以為他要轉性時，發現了他手機上不堪入目的聊天記錄。

我悲慘的結局從此開始。

他正沉浸於球賽之中，抬頭看了我一眼。

「給你買的衣服在我房間，你自己去拿。」

我點了點頭，沒說話。

直徑走到他房間，打開房間門，一股惡臭撲麵而來。

枕頭被單上都是黃色的汙漬，垃圾桶的紙巾都塞不下，往外溢了。

我捂著鼻子，從床上拎起快遞袋子一角。

上一世也是這個時候，他放在屋內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我隻是瞥了一眼，就看見了那段令我惶恐不安的對話。

【兄弟，這次的沒什麼看頭啊，五百行吧。】

【下次拍好點，我多給點。】

我哥：【行，下次的保證有看頭。】

手機沒鎖屏，我往上滑了幾頁。

他甚至弄了一個網盤，將最近偷拍的照片弄成了一個合集。

有裙底的，有胸口的，還有我睡著時偷拍的照片…很多照片甚至能清晰地看見我的臉。

我忍下胃裏的翻滾，悄悄將手機關上，拿出快遞出去。

上輩子就是過早打草驚蛇，才讓周家樂掌握了主動權，這輩子可不能再這麼蠢了。

「你回房間換上我看看。」他說道。

我拆開快遞，攤開衣服問他。

「哥，這裙子有點太露了吧。」

這是套製服，上衣很短，領口寬鬆，裙子也短，抬腿就能看見臀部。

除此之外，商家還配了條白絲。

我哥滿不在乎地說道：「這不是你們小女孩愛穿的水手服嘛，有啥露不露的。」

「你去屋裏換上給我看看，我先去個廁所。」

他又提了一次。

我媽從屋裏睡醒，看到我手裏的衣服，臉色一變。

「你哥給你買衣服了?」

我點點頭，她又說：「養了個白眼狼，賺了錢都不知道先給他媽買。」

我諂媚地笑著，將手裏的衣服遞了上去。

「媽，你要不試試。」

我媽用指甲嫌棄地捏起衣服，看了一眼，「這什麼破衣服，我哪裏能穿。」

我耐心地解釋道，「這是水手服，最近的小姑娘們可喜歡穿了。」

「媽你你穿起來說不定比小姑娘還好看。」

果不其然，我媽一聽，眼神就變得饒有興趣起來。

我媽一直沉浸在自己青春不老的幻想裏，整日十指不沾陽春水，變著花樣做美容，一張臉保養的十分緊致。

不僅如此，她還非常注重自己的身材，從背影看腰細臀翹，像個二十來歲的美女。

「那我試試?」她上下打量起這衣服，然後滿意地點點頭，回房換了衣服。

我哥出來時，手上已經拿著手機了。

他看著我拿著掃把打掃地上的瓜子殼，有些不悅。

「我不是叫你去換衣服嗎，怎麼還在這。」

我低著頭，勾起嘴角。

「馬上。」

馬上就能看到了。

我媽穿著水手服從房間裏出來，直接把我哥嚇呆了。

「媽…媽你怎麼穿著我給小妹買的衣服。」

「不就是件破衣服，還不能穿了?」我媽不樂意地抬眼瞧他，語氣中滿是嬌嗔。

我在旁邊使勁捧場。

「媽穿這真好看，比街上那些二十來歲的小姑娘還好看。」

我媽笑得眼睛彎彎，道：「算你嘴甜，那這件衣服我就留著了。」

我哥想阻止，「媽，這不行，這衣服是我…」

他還沒說完，就被我打斷。

「媽穿著衣服走出去，不知道得讓多少男人流口水呢。」

「媽的身材太好了，這大長腿，這天鵝頸…」

誇讚讓我媽一時找不到北，對著鏡子搔首弄姿起來。

我餘光看見我哥暗自咬唇，似乎是很糾結的樣子。

「哥，你看，不看媽的臉是不是跟小姑娘一樣。」我又推波助瀾。

我哥眼裏閃過過一道精光，隨後就打開了手機。

「媽，我替你拍兩張吧。」他說。

閃光燈一下又一下地亮起，我媽沉浸其中，擺著妖嬈的姿勢。

我爸回家了。

他看到我媽穿著這衣服，正要發怒，我媽便跑過來抱著他的手臂撒嬌。

「老公，我穿這個好看吧，女兒說我穿著和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一樣呢。」

我親眼看著我爸眼裏的怒意逐漸變為了癡迷。

他倆的感情很好，一大把年紀了，還經常“深入交流”，絲毫不避諱我們兄妹。

我爸摸了把我媽，笑道，「好看，你晚上也這麼穿。」

我媽嬌嗔地笑了一聲，聲音越發甜膩，「別這樣，孩子們還在這呢。」

說完，她嫌棄地看我一眼，「還不快去做飯。」

我媽喜歡長得像我爸，肥頭大耳的我哥，卻不喜歡遺傳了她身材和臉的我。

我在上一世就很清楚了。

否則，怎麼會在我報警之後狠狠給了我一巴掌，又說要不是我整日騷裏騷氣，我哥也不會偷拍我。

所以在聽到此刻她和我爸的撒嬌之後，我惡心得快要吐了。

也好，這一世，就讓你也嘗嘗這被偷拍的滋味吧。

過了幾天，我哥又給了我一個禮物。

那是一隻兔子樣式的毛絨玩偶，雙眼猩紅，看著讓人說不出得害怕。

「妹，你喜歡嗎？」

我壓抑住心中的恐懼，點點頭，「喜歡。」

這隻玩偶上一世沒出現過。

拿回房間後，我就將這隻玩偶翻來覆去地查看。

周家樂不會這麼好心，無緣無故送我一隻玩偶，裏麵一定有什麼貓膩。

果不其然，當我用手機手電筒照向那隻兔子時，它的眼球閃著紅光。

我盯緊一看，裏麵有個非常不起眼的攝像頭，和紅色眼球融為一體。

周家樂還是有幾分聰明的。

我轉手就將兔子送給了我媽。

「媽，這個送你。」

我媽上下掃我一眼，「突然這麼好心?」

「這是哥讓我送你的。」我說。

她一聽完，就將兔子摟在她的胸口。

「還是我們家樂懂事，不像你個死丫頭，除了讀書好一無是處。」

我低眉順目地點頭，「是是是，我除了會讀書什麼也不是。」

「比不過你那兒子，在家啃了三年的老，還偷拍妹妹的隱私照發到網上賣。」

我說得很小聲，我媽沒聽清。

那張臉又垮了下來，「你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我立馬揚起笑容，「我說我哥可真孝順，事事想著媽。」

她得意道：「那當然，也不看他是誰生的。」

晚上，我起夜上廁所時，聽到爸媽房裏傳出不堪入耳的聲音。

回房後沒多久，我哥突然衝了進來。

「周小漾，那個玩偶呢。」

他那雙眯縫眼不停地在我的房間裏打量著。

「我給媽了。」我輕描淡寫開口道。

他哼了哼，氣從蒜頭鼻裏噴出來，像頭要發怒的野豬。

「誰讓你給媽的。」

客廳裏，還時不時傳出我媽的聲音。

他的臉頰染上紅暈，顯然是已經看到了手機裏的監控畫麵。

我故意問他，「哥，不就是個兔子玩偶嘛，媽喜歡我就給她了。」

他咬著牙關，似乎要將手裏的手機捏碎。

「行吧，我明天就把玩偶要回來。」我自顧自道。

我哥的臉色這才緩解了些。

第二天在餐桌上，我小心翼翼地問我媽。

「媽，那隻兔子能不能還給我。」

她剛才笑過的臉立馬嚴肅了起來，我哥打著圓場。

「媽，那個是送給妹妹的，你要是喜歡，我再買一隻，這隻你先還給她。」

我媽急吼吼道，「你什麼意思，連隻玩偶都舍不得送你媽，我真是白把你養到這麼大。」

「老娘當初含辛茹苦生下你，身材都走樣了!你怎麼一點不知道感恩。」

我哥差點被唾沫星子淹死。

從小我媽就不待見我，看不得家裏其他人對我好，生怕我搶走了爸爸和哥哥對她的愛。

所以在聽到我哥想將送她的東西要回給我後，她就發瘋了。

飯後，她將我叫進房間。

還沒等我關上門，一個巴掌就扇了過來。

「賤蹄子，你敢跟你哥聯合起來欺負我是不是。」

我沒有搞清她的腦回路，隻是一巴掌被扇懵了。

「我沒有啊媽。」

接著她便用那雙做了長款美甲的手撓我的臉。

我的臉火辣辣地疼，根本抵擋不住發瘋的她。

「媽，我錯了，別打我，求你別打我。」

連日以來的堅強化為一灘水，幼時被母親折磨的恐懼又湧上心頭。

從我有記憶起，我媽就經常扇我巴掌。

不是因為在學校惹了什麼事，也不是因為在家不聽話。

隻是因為她帶我出去時，外麵那些人誇我，「你女兒遺傳了你們夫妻的優點，長大可不得了啊。」

我媽恨得牙癢癢，她最受不了的事就是有人壓她一頭，特別是在容貌上。

我媽雙眼通紅，像極了我給她的那隻兔子。

【周小漾，放學後來紅星餐廳。】

我看著我哥發來的消息，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