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幫女友出頭,打了騷擾他的上司,
我蹲了三年局子。
出來後,卻發現女友和那個上司在一起了。
我以為她是被欺負被脅迫的,
熟料那個男人輕蔑地對我說:“是沈芝芝她自己脫了衣服來勾引我,求著要跟我的。”
......
咖啡廳裏,我和沈芝芝相顧無言,氣氛微妙得很。
這是我出獄後跟她的第一次見麵。
有太多的話想跟她說卻不知從何說起。
沈芝芝也有些坐立不安,握著杯子的雙手緊了又鬆,是她緊張時的小習慣。
我主動展開話題,“你過得怎麼樣?有遇到什麼困難嗎?”
“挺好的。”
“你別緊張,我其實也猜到了,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對嗎。”
雖是問她,但我心裏早就有了答案。
入獄後,她隻有前三個月來看過我,後來就再也沒出現。
這次出獄,也是我主動聯係她,她總說很忙,好不容易才抽出空來見我。
沈芝芝沉默,目光閃爍地低下頭。
我笑了笑,安撫道:“沒關係,我早料到這個結果,今天也就是想見你一麵,看看你過得好不好。哪怕是要分手,我也想有個體麵的告別。”
沈芝芝這才抬眼看我,有些愧疚地說:“對不起行之,是我食言了,沒能等你。”
我心裏發苦,但還是故作輕鬆,“沒事,這是人之常情。”
“哪怕天天在一起的情侶都會變心分手,更何況是我們這種情況。”
頓了頓,我還是忍不住問:“所以,你是有了新男友對嗎?”
“我,結婚了。”
結婚啊……
也不是沒預想過這種可能,但聽到的時候,還是有種悶頭一棒的感覺。
“好好好,你能幸福就好。”
話已至此,也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
我和沈芝芝體麵地告了別。
但回家後,心裏的鈍痛就密密麻麻釋放出來。
哪能真那麼灑脫啊……
當初我和她感情那麼好,她被上司性騷擾,我替她出頭,打了那個王八蛋。
那男的自己蠢,跑的時候摔了一跤,把腿摔折了,落下個終身跛腳的下場。
他反手將我起訴,我被判了三年。
後來沈芝芝來監獄看我,哭得梨花帶雨地說一定會等我出去,就嫁給我。
我傻,將這個承諾當了真。
但她就算真的不等我,遇到了更好的人,我也沒什麼立場去阻止她。
就是自己難受罷了。
我在家借酒澆愁,父母看不下去,對我說:“那個沈芝芝都拋下你和別人在一起了,你有什麼放不下的?”
我苦笑,“哪那麼容易放下啊,我是真喜歡她。”
“喜歡什麼喜歡,那女的就是一個白眼狼害人精,你為了她蹲大牢,她轉頭就跟害你的人結婚。就你蠢,信什麼她被上司性騷擾,我看是她早就給你戴帽子了!”
“閉嘴!”父親立馬嗬斥母親,製止她說下去。
但已經晚了。
我酒意醒了大半,捕捉到關鍵信息,“什麼意思?你說她跟誰結婚了?”
父親眉頭緊鎖,顯然不想提及此事,“管她和誰結婚,跟你都沒關係了,以後你就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我把目光轉向母親,“媽,你快告訴我!”
母親支支吾吾片刻,最後破罐破摔道:“哎呀有什麼不能說的,告訴他免得他還總惦記著那個女人!”
“那個沈芝芝,和性騷擾她的那個男的結婚了!你被人耍了知道嗎!”
宛如晴天霹靂劃過我的腦門,我跌坐在地,久久不能消化這個消息。
“行了兒子,你也別再想這件事了。”
“沈芝芝差點毀了你,但是還有我跟你爸當你的後盾。”
“這幾年我們沒有閑著,創業也成功了,以後你就繼承家業,日子好過得很!”
我腦袋嗡嗡的,根本聽不進去他們說話。
我衝出家門,要去找沈芝芝問個明白。
已經很晚了,給沈芝芝打了好多個電話她才接。
她應該是避著家裏的人跟我通話,聲音很小。
“徐行之你幹什麼?該說的不是都已經說完了嗎?你這大半夜給我打電話,我老公會誤會的!”
我冷笑一聲,“你老公?趙智是嗎?”
電話那頭陡然安靜。
好一會兒,她支支吾吾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沈芝芝你是人嗎?你和誰在一起都沒關係,我都可以祝福你過得好過得幸福!但怎麼能是趙智呢?!”
“當初不是你委屈的跟我說他騷擾你嗎?!我不是為了幫你出頭才進去的嗎?你跟誰在一起不行,怎麼能是他呢?!”
“徐行之,你冷靜一點,我知道你怪我沒等你。”
“但是你站在我的角度考慮一下,你進了監獄,未來前途渺茫,正經的公司都不會要你的,以後還會影響孩子,我不該考慮這些現實嗎?!”
“你別給我偷換概念,你說的這些我認!所以我不怪你選擇別人,但是趙智就是不行!”
沈芝芝軟了語氣,“對不起行之,我是真的沒辦法,我,我那個時候已經懷孕了,是趙智的……”
“夠了沈芝芝,你真讓我惡心!”
我掛了電話,站在深夜的街頭,氣得呼吸不暢。
情緒冷靜下來後,我還是不願相信沈芝芝會這麼狠,用這樣的方式背叛我。
那個趙智,比她大了快二十歲,離過婚,肥頭大耳的,還成了個跛子。
我還記得那個時候她跟我提起這個人,滿臉厭惡,提起他連飯都吃不下。
又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而且她那時跟我說趙智隻是騷擾她,還沒有做到更過分的地步,又怎麼會懷孕?
也許,是我進去以後,那個趙智為了報複又欺負了她,脅迫了她。
如果是這樣,那我就更不能不管,說什麼也要讓他們離婚!
次日,我衝到趙智公司去找他。
那個男人還是和以前一樣油膩,那雙三角眼愈發渾濁,體型也更肥碩了。
見到我,他本能露出驚恐的表情。
大抵是當年我將他打得屁滾尿流的畫麵還記憶猶新吧。
不過很快他又恢複如常,嘲諷我道:“喲,這才剛出獄,又想進去了?”
我懶得廢話,一把將他拎去辦公室將門反鎖。
他又害怕了,“你幹什麼?你還真想進去是不是?我這員工都看著呢!一會兒他們就報警了啊!”
將他逼到牆角,居高臨下的冷著臉質問他:“是不是你強迫沈芝芝,讓她懷孕,跟你結婚的?”
趙智有點懵,“沈芝芝這麼跟你說的?”
他笑了起來,輕蔑道:“老子沒那麼蠢,強迫她?我可不想蹲大牢。”
“是那個沈芝芝主動脫了衣服爬我的床,非要跟著我,要跟我結婚。”
“我看她年輕漂亮,還懷了我孩子,娶了也不虧啊。”
“最重要的是,”趙智眯起眼,越說越起勁,腰板也挺直了,“我想想等你知道這件事後該有多崩潰,我就覺得開心啊。”
“蠢東西,當初逞能出風頭揍我是吧?結果呢?人家可不把你當回事呢。”
“你一個勞改犯,能給她什麼?她可比你聰明多了,知道該捧誰的腳。嫁給我啊,她能過上富太太的生活,班也不用上了,體麵得很。”
趙智的話太殘忍,殘忍到我一個字都無法相信。
我想象不到沈芝芝在我為了她打了趙智進去以後,她主動勾引趙智要跟他結婚的畫麵是怎樣的。
她怎麼能做得出這種事來?
見我一直沉默,他又說:“不信是吧?不信你去問她,把她叫過來當麵對峙,你就問她願不願意離婚,她要說願意,我二話不說就跟她離,連她和孩子一起打包給你行不?”
趙智這個人,就是個土暴發戶,有點精明但不多,也還達不到喜行不怒於色的境界。
他這樣有底氣,這件事的真實性,大抵是有幾分的。
但我還是給沈芝芝打了電話。
“芝芝,是不是趙智強迫你的?”
“你不用怕,如實告訴我,隻要你說想離婚,我一定幫你。”
“徐行之,你別再打擾我了,我現在過得很好,過去的一切就當是過去了可以嗎?”
“我承認,是我對不起你,以前我確實以為有情飲水飽,我也相信我和你在一起可以組建美好的未來。但現實不是這樣的,趙智能給我安穩的生活,能給我提供經濟支撐,你能嗎?”
“你要是需要錢,我可以個人給你一點兒,但你以後別再煩我了!”
殺人誅心不過於此。
我的種種考量,種種擔憂,在她看來,我卻是為了跟她要錢?
趙智洋洋得意道:“怎麼樣?我沒騙你吧?”
“小夥子,我也挺同情你的,這樣,我知道你坐牢出來不好混,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安排工作。像我們大廈的保安啊,我認識的工地缺幾個搬磚的啊,這些要求都不高,我說一聲你就能去了。”
他正了正自己的衣領,拍拍我的肩,眼裏是藏不住的小人得誌。
我拿開他的手,平靜地看他一眼,離開了這裏。
回到家後,父母都很擔心我。
尤其是母親,十分後悔將真相說出來,怕我做了傻事。
我笑著安慰道:“沒事,有些事情早點知道也是好事。”
我不認為自己當初為沈芝芝出頭是錯誤的。
別人或許覺得我愚蠢,我好拿捏。
但這口氣,我可不會就這麼咽了。
我該感謝父母給我創造了這麼好的後路,出獄就能繼承千萬家產。
也該慶幸沈芝芝錯過了這個信息差,不然她會永遠藏著本性,潛伏在我身邊欺騙我。
我開始全身心投入在事業上。
原本我就是經濟學畢業的,在之前的公司發展也不錯,現在接手管理父母的公司,適應也快。
我的野心也因為這件事迅速膨脹。
用了大半年的時間,將父母的公司轉型,市值增加了一倍。
同時我也在收集趙智的信息。
他的公司早在三年前那件事之後就走下坡路了。
經營到現在幾乎都是用拆東牆補西牆的操作。
這樣下去也堅持不了多久資金鏈就會暴雷。
體麵的表象隻是他用來應酬,去拉投資的工具罷了。
我蟄伏在暗處,等待一個恰當的時機,要他下地獄。
在實行最後的計劃之前,我悄然去看了沈芝芝一次。
我在他們小區門口等著,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出來,沈芝芝推著孩子,臉上洋溢著笑容衝趙智撒嬌。
確實,半點看不出勉強被迫的成分。
我最後一絲猶豫也沒有了。
蘇錦問我,“你這麼執著要對付趙智,是因為還愛著沈芝芝嗎?”
蘇錦是我接手公司以後結識的一個合作夥伴,她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
工作能力很強,家境很好,長得漂亮,情商也高。
隻是相處以來,我們大都隻是談論公事,這是她第一次問我這麼私人的問題。
身邊的人都很避諱跟我提到沈芝芝,但其實放不下,想不開才需要避諱。
我如今不需要。
是以我大方回道:“我隻是年少輕狂,不是真傻。”
蘇錦笑了,“那我就放心了。”
“我還以為你對付趙智是想接盤沈芝芝呢,這樣的話我可不願意幫你。”
她晃著酒杯,似漫不經心地又說了一句:“如果你心裏的位置已經騰空了,不如考慮看看我怎麼樣?”
我吃了一大驚,以為她在開玩笑,無奈道:“你就別打趣我了,我一個勞改犯,哪配得上你。”
“我喜歡你,你當然就配得上。勞改犯怎麼了?你那也算是見義勇為了,不過是倒黴了點,又被擺了一道,算不上什麼黑曆史。”
我沉默著不知該如何接話,乍然聊到這種事,有些不知所措。
蘇錦粲然一笑,“不急,你慢慢考慮。不喜歡我也沒關係,不影響我們的合作。”
說罷,拎起包包施施然離開。
給足了我台階。
我看著她的背影心跳快了一拍,默歎:她確實是個有魅力的女人。
隻是我經曆這麼多,現在已經不敢妄碰情愛。
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趙智最近焦頭爛額,需要補的洞越來越大,到處拉投資。
總算是蹦躂到了我的跟前。
這段時間一直是蘇錦替我出麵和他周旋。
趙智來到公司,看到我十分驚訝,問蘇錦:“蘇總,這是你公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