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文完結後第五年,秦藝楠厭棄了我。
當初執意嫁給我時的熾熱,煙消雲散。
甚至在我拒絕離婚時盼我去死,任由旁人貶低羞辱我。
可當我如她所願時,她卻跪在我麵前,割肉放血哭著求我活下去。
可真夠賤的。
......
“楠楠,你到底什麼時候跟那個窩囊廢離婚。”
當我拿著診斷單推開家門時,陌生的男人聲音傳入耳中。
開門的聲音很快吸引了屋子裏的兩人。
秦藝楠偏過頭,一雙極好看的眼裏滿是嘲諷的笑意,望著我說道。
“聽見沒,問你呢?”
聽著秦藝楠隨意的話語,手裏的診斷書忽然變得灼熱不堪。
我看著一臉挑釁的男人,緩緩出聲道。
“那你再逼逼她,逼她再受四十鞭就行了。”
聽到這話,秦藝楠臉色一變,直接衝過來抓住我的手,沉著臉質問道。
“蘇讓,你居然還敢提!”
“一想到我為了你這樣虛偽的男人受了四十鞭,我就恨不得再受四十鞭讓你滾!”
我用力掙脫掉秦藝楠的控製。
“好呀,那我拭目以待。”
說完我不再停留,朝著樓上走去。
在房門關上的瞬間,我終於失了全部力氣,慢慢靠著門滑坐在了地板上。
望著診斷單上明明白白的“胃癌晚期”四個字。
一滴淚水從臉頰劃落,又落入地板之上重新變為冰冷。
秦藝楠,我們怎麼就成了這樣呢?
......
我跟秦藝楠,曾是臨城人人提及的救贖文男女主。
十年前,我跟秦藝楠意外相識。
那時的我,擁有著一個人盡皆知的破爛家庭。
母親是二婚,又重病纏身,父親嗜酒好賭,對他前妻留下的大兒子偏愛得厲害,對我確實動輒打罵羞辱,後來更是想為了給大兒子湊彩禮,要將我賣掉。
就在我萬念俱灰之際,遇上了因叛逆而被驅趕的秦家大小姐秦藝楠。
她對我一見鐘情,為我趕走那些欺辱我的人。
甚至將地震中救下了被埋的我。
她如一個莽撞溫暖的太陽般闖入我的生活,將深陷泥沼、幾近絕望的我拉到了正常的世界之中。
為了嫁給我,秦藝楠執意對抗秦家所有人,生生挨了四十鞭子家法、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個月後,才讓秦家鬆口同意。
沒有人看好差距這樣大的我們。
可秦藝楠不在乎,她隻是捧著自己的戶口本,眼巴巴跑來找我。
“讓讓,我終於能嫁給你了。”
少女的目光真摯熱烈,像是一團火焰要燒盡所有的汙穢一般。
可救贖文隻會告訴讀者男女主結婚後,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卻沒有人告訴讀者,幸福是有期限的。
我們熬過了那段最難的日子,開始擁有屬於我們的全新生活時,卻反而不如從前了。
隨著時間一點點推移,我們之間的爭執愈發劇烈。
漸漸的,秦藝楠開始夜不歸宿,身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男人。
她不願意再從其他人口中,聽到我的名字,談及我與她的事情,似乎將我們的婚姻認定了是她一生的恥辱。
如今,她此生最大的恥辱,也很快要消失了。
我起身跌跌撞撞地摔在了床上。
腹部傳來的疼痛一點點透過骨頭的最深處傳遞著,幾乎讓我痛不欲生。
牆壁上的結婚照早已沒了照片,隻剩下一個空蕩蕩相框。
正如我跟秦藝楠如今空蕩蕩的婚姻一般。
房間裏有一扇窗戶沒有關,冷風順著窗戶灌入屋子裏,冷的人骨髓深處都泛著寒意。
我忍不住裹緊了自己,意識昏昏沉沉,裹挾著疼痛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一夜淺眠,當鬧鐘聲響起的那一刻,我才從紛亂扭曲的夢境中驚醒。
望著鏡子中憔悴的自己,我恍惚間想起昨晚秦藝楠身旁的男人。
年輕鮮活,眉眼間藏著遮不住的明朗。
那是被人澆灌出的底氣和自信。
我撫上了自己的臉,由於疼痛的折磨和工作的壓力,我已經許久未曾好好看過自己了。
現在一看,我倒還真是個窩囊廢了。
想到今天公司的重要會議,我頹然地洗了把臉,撐著身子去了公司。
可剛到公司,我便注意到周遭人異樣的目光。
安若剛來實習不久,膽子也大些,直接湊近我,偷偷說道。
“蘇讓哥,您今天要不休息會?”
我皺了皺眉,心裏湧出些許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