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發生的時候,我拚盡全力去救周懷川。
周懷川卻攬著小青梅在外看我笑話。
“我說這裏有地震,你就真來了?江婉寧,你怎麼這麼好騙。”
但是他不知道,我懷孕了。
而且,在這場地震中,流產了。
朋友問及周懷川孩子的事情,我淡淡的在旁說:“我流產了。”
這話我說過很多次,沒想到這次的周懷川愣住了,臉上青白一片。
滿臉都是慌張。
......
雲城有地震了,我看著一片瓦礫中,哭的連鼻涕都流出來了。
心中荒蕪發虛,要是周懷川死了,自己和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辦?
手指被我挖出了血,疼的難受,灰頭土臉的。
但是頭上周懷川的聲音,讓我心頭發麻。
“江婉寧,你丟不丟人?不就是個地震,瞧把你狼狽成這樣。收拾收拾出來。”
周懷川眼中都是輕蔑,懷中還抱著他的小青梅陳意雪。
她撒嬌的抓著男人的脖子:“走吧,姐姐的生理期好像來了,我聽說,男人不能看這個的,怕惹了晦氣。”
我心裏咯噔一聲,忙低頭去看身上,血跡斑斑。
我想向周懷川解釋,想要抓住他的手指。
他唇色發白,有些喘不過氣。
最後哼了一聲:“這麼大人了,連自理都不會?”
“出來,別丟我的人。”
他心高氣傲,決計不肯認輸。
我止住了動作,心裏卻在發顫,這是我和周懷川的孩子。
我,流產了。
我在醫院躺著醒來,周懷川抿著唇,淡淡的笑了:“你怎麼回事,連生病了都不跟我說?”
“你心裏還當不當我是你丈夫?江婉寧,你記好,我是你丈夫。”
我看著他給我洗手羹湯,律所裏最有名望的周律師,如今在給我做飯。
我眼皮子抬著,聽著男人劈裏啪啦的嘮叨聲,眼淚從眼角滑落。
我麵容寡淡,語氣清淡:“周懷川,我流產了。”
周懷川突然冷笑一聲:“咱們夫妻十年都沒有孩子,你不至於因為陳意雪跟我鬧脾氣吧?”
“能不能學會尊重生命?”
他斜著眼冷冷,麵容冷意,每個字,都在往我身上戳刀子。
似乎不戳個遍體鱗傷,鮮血淋漓也不肯罷休。
我手指微動。
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周懷川,他不信我。
甚至覺得我在拿這個未出世的小生命,在作踐他的小青梅。
可真是諷刺至極。
我淡漠開口:“你要願意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男人的手機響了,我下意識的盯著他,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若無其事的說:“公司有急事,我先走了。”
他走的匆匆忙忙的,甚至把我們結婚的婚戒扔下來了。
我費勁所有力氣,彎腰撿起婚戒,摘下了我手上的戒指,肚子疼的難受。
都說時間和耐心是檢驗愛情的最基本準則,那麼他呢?
我媽正在給我打電話:“當時不是你死乞白咧的嫁給人家,現在怎麼還後悔了?”
我正要說話,陡然間看到陳意雪發了朋友圈。
【白月光限定!】
【年少的歡喜是你。】
我甕聲甕氣的敷衍我媽,看著照片中陳意雪穿著我的裙子,是今年結婚紀念日,周懷川要送給我的裙子。
陳意雪抱著他,儼然新婚燕爾似的,一家三口。
而周懷川手上,多了另一枚戒指,和陳意雪是對戒。
原來摘下婚戒的目的是這個。
我躺在醫院床上,卻看到了他打來的電話。
“今天真累,老婆,你別生氣,我現在回家。”
我不以為意,反正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回家後,帶了一束玫瑰花,我心無波瀾,從玫瑰花裏抽出了一張卡片。
【懷川,咱們明天再見,我還是喜歡你叫我寧寧。】
沒想到,這是陳意雪送他的玫瑰花,沒想到轉頭就送給了我。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個收廢品的。
周懷川去洗澡了,他突然笑了一聲:“寧寧,一會兒給我拿下浴袍。”
寧寧?
我突然想起,陳意雪的小名是乖寧。
那麼,周懷川口中的寧寧,是我還是她?
我突然覺得所有的力氣,全部喪失殆盡。
原來,我隻是陳意雪的替身。
我心裏好像被紮了一根針,原來這句寧寧,是叫我也是叫她。
心裏五味雜陳,複雜的很。
外麵的北風勁勁,我心裏寒涼一片。
周懷川擦幹了頭發,才溫柔的說:“婉寧,你知道的,陳意雪她現在被人甩了,你也知道的,她可憐兮兮的,我總不可能不收留她。”
“老婆,求求你,別生氣了?明天就是我生日了,帶你吃好吃的?別生氣了。”
我點點頭,沒說話,心裏還因為那束玫瑰花和寧寧兩個字心寒。
“對了,陳意雪的兒子回來了,我明天要把他接到家裏玩,你別生氣。”
男人好聲好氣的跟我說句話,我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沒關係,反正你們是青梅竹馬,照顧她是應該的。”
我有些不以為意,心裏都是野草,野草荒蕪,慢慢燃燒,直至寸草不生。
周懷川說了幾句,看我的臉色,眉頭上也有些不耐煩了:“你到底在陰陽怪氣什麼?你知不知道,她隻是我妹妹,不想見我就滾。”
男人怒不可遏,手上青筋橫跳,冷哼一聲,轉身出去了。
男人手機在桌子上沒拿走,鈴聲短暫,我看到了有人發消息,是陳意雪的孩子。
【爸爸。】
我被壓的有些喘不過來氣,我肚子裏的這個孩子,還不會開口叫爸爸呢。
但是,已經有人願意叫周懷川爸爸了。
我寶寶的那聲爸爸,他再也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