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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門聲傳來，我身上的男人很快被掀翻，隨後是一陣溫暖的氣息籠罩了我。

“別碰我！”我心下恐懼，雙手環抱住自己，不住地向後退，直至尋到支撐物瑟瑟發抖。

誰？他們還有同夥嗎？

“宋聞瀟！宋聞瀟！我是霍晏許！”

霍晏許？他怎麼會來？

我聽出他的聲音，想要抬起頭確認他的臉，然而所見不過是一片混沌的黑。

似乎是想起我現在看不見，霍晏許暗暗罵了一聲。隨後一陣柔軟，霍晏許將他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我身上，轉身離開。

盡管看不到他的臉，我卻還是呼喊他的名字，如同深海溺斃的人唯一能夠抓住的浮木。

沒有回應，傳來的隻是拳拳到肉的打鬥聲。

一切都塵埃落定，霍晏許蹲到我的麵前，伸出手似乎想擁抱我，卻像是想起了什麼，伸出的手握成拳，最終還是落下。

“宋聞瀟，離開了我，你就混成這幅地步？”

他語氣嘲諷。

“還是說，你們在這個時候開店，真的是想......”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清冽，可盡管看不見，我也可以想象出霍晏許此刻的臉上是怎樣的的嫌惡與鄙薄。

方才的驚恐褪去，我意識到霍晏許未盡言語的意思，湧上的是無盡的憤怒與悲哀。

這就是我愛了數年、心甘情願為之失明的男人？

“坦白說，我挺不理解你的。”霍晏許的語氣平靜，像是在述說意見無關緊要的小事，“即使我瞎了，被霍氏集團當成棄子，我也是正兒八經的霍家人。

“你放著霍太太不做，反而跑到這種地方當按摩師？

“還是說，你是找到了新的金主，沒想到眼睛瞎了被他拋棄，所以才淪落至此？”

我木然地坐著，聽著霍晏許的言辭，隻覺得錐心刺骨，萬念俱灰。

即使我知道，現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所為。

可真當直麵我在霍晏許心中是個不堪女人的事實時，即便早有心理準備，卻還是痛徹心扉。

許是我一言不發的態度被霍晏許理解為心虛默認，他猛地站起來，帶著凜冽的風，聲音裏隱隱含著怒氣：

“我已經報警了，120也正在趕來的路上，你的朋友我看了下，隻是昏迷，並無大礙。

“等警察來了我就走，”他頓了頓，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道：

“宋聞瀟，我對你很失望。”

失望？

我不願他萎靡不振，捐獻了眼角膜；我不願意拖累他，主動離開。

最終卻落得個很失望？

唇齒間溢出血腥味，我死死地咬住嘴唇，不願眼中的淚落到地上。

明明我看不見的啊，可為什麼，眼前還是越來越模糊了呢......

警笛響起，我聽見霍晏許離開的腳步聲。

突然，我不知哪裏來的勇氣，不顧扭傷的腳踝，忍著痛站起來朝著猜測的霍晏許的方向聲嘶力竭道：

“霍晏許！你就不想知道，我們當初為什麼會分開嗎！”

先前的悲哀，在此刻轉化為了另一種情緒。

我憑什麼要遭受莫名其妙的汙蔑？

我憑什麼要迎著霍晏許失望的眼神？

腳步聲消失了。

我不知道我麵對的方向是否是霍晏許，我也不知道霍晏許是否還在原地，等著我說話。

可是就那麼一瞬間，我不想再承受莫須有的委屈了。

我握緊拳頭，大口呼吸著，努力克製住身子的顫抖。

“霍晏許，當初我離開，是因為！”

“因為你嫌貧愛富，覺得我一個殘廢沒有前途。”霍晏許出聲打斷我，言語裏滿是譏誚。

他走向我，腳步聲越來近，終於，他在我麵前站定。

臉旁一片溫暖，他伸手捧住我的臉頰，溫熱的氣息鋪灑在我的鼻尖，仿佛是最親密的戀人。

“你不會想說，你離開是有苦衷的吧？”

他用指腹輕輕擦去我的淚水，溫柔又殘忍。

“隻是你意外失明，又發現被你拋棄的豪門棄子居然安然無恙，心中不甘，所以設置了今天這出英雄救美的戲碼？

“分手，是你提的。緊急聯係人，是你設的。電話，也是你打的。

“你不會真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小伎倆？”

他將我的臉甩向一側，語氣裏是前所未有的鄙夷。

“宋聞瀟，你真讓我感到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