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開了個混凝土攪拌站,過去收入很不錯,隻是近年來要不就沒有活,要不就是幹了活要不齊賬,家裏也是壓力重重。這次的三百萬,是我爸所有的流動資金了。
轉賬的時候,我留了個心眼,讓爸爸直接把錢轉給孫驍。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唯唯諾諾的孫驍幹不出借高利貸的事。以前弄個理發店,他都得在我麵前哭窮,讓我投資。
現在他怎麼敢招呼不打就借兩百萬的高利貸。哪怕手續再齊全,我也覺得哪裏不對勁。我和孫驍認識的時候,孫驍正在韓柔的畫廊裏籌備畫展。他粉絲不少,並不是因為他畫工了得,而是人長得帥。
我父母是幹工程發家的,我總覺得家裏人身上有一種暴發戶的氣質。孫驍不一樣,待人接物都斯斯文文,恰到好處。一開始孫驍並不想和我接觸,但是抵不過我軟磨硬泡。女追男本就容易,何況我還是有錢的女人。
結婚以後,孫驍就在家裏畫畫,偶爾弄弄畫展,基本活成了個家庭畫家。他唯一一次想要賺錢就是兩年前和人合夥開什麼藝術理發店,結果賠了個底掉。
那時候我就斷言,孫驍不是做生意的料,好好畫畫就行,萬一哪天成名了,我也能沾沾光。當時孫驍答應的好好的,轉眼就給我弄出個大窟窿。
想當年我還不如嫁個暴發戶呢,起碼不用想著幫老公還高利貸。越想越生氣,我索性開車到自己開的小美容院做個spa。店裏的前台蕊蕊看著我來立刻喜盈盈地湧上來。
我的美容院做的挺有格調,產品也比較高端,很多有錢又有閑的女人都愛來做spa。走進精油部,我就看見韓柔躺著做按摩。
“你生日那天怎麼跑了?”韓柔先問我生日那天的情況。她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八卦的機會。
秉著家醜不可外揚的態度,我隻是解釋:“遇見熟人了,就先走了。”
“莫不是遇上什麼小鮮肉自己去逍遙了吧?”韓柔的聲音嬌滴滴的,說話總有抑揚頓挫的起伏感,聽起來就很磨人。我一直覺得男人會喜歡這種腔調,勾著他們的魂。
我沒再說什麼,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蕊蕊的頭花上。頭花很簡單,黑色的繩子陪著兩朵粉白色的大花,看上去就是大街上四處都賣的那種。我在意的是,那頭花上掛的小小的銀色平安牌。
別人不知道,這牌子有它的玄機。
那牌子是純銀的,有我朋友手刻的“平安”兩個字。因為是手刻的,所以獨一無二。我一眼就看見了平字上刻壞的小點。
頭花並不貴重,卻是姐妹的一片心意,我一直放在自己的飾品盒裏,一次也沒拿出來戴過。
蕊蕊是來過我家,還是孫驍把頭花拿出來送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