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在我爸的提攜下變成了炙手可熱的作家,
但我們結婚後僅一年,他就開始頻繁出軌。
我爸勸我和他離婚,我不聽,我爸活活氣死。
我一直愧疚是我害了我爸,可事實好像又不是這樣的。
顧北辰帶著他的小情人來參加我爸的葬禮,
當晚就把我趕出了家門。
我簽下離婚協議書,告訴他我愛上別的時候,
他卻說:
“我不離,你永遠是我顧北辰的妻子。”
可我已下定決心,讓他生不如死。
......
父親的葬禮上,我的丈夫顧北辰帶著他的小情人高調出現。
許佳佳穿著一襲紅色的長裙,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她緊緊摟著顧北辰的胳膊,滿臉得意。
看見臉色蒼白的我,仰著下巴,嘟起小嘴說了句:
“姐姐,節哀啊。”
假意和我擁抱,在我耳邊說:
“沒有爸爸又丟了老公,真可憐。”
環在我背後的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背。
我氣得發抖,但我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沒有力氣和她爭辯。
她也不是顧北辰的第一個情人,卻是最囂張的一個。
我撇過頭,看見顧北辰認真上香的樣子,恨地握緊了拳頭。
就算他不把父親當嶽父,至少也是他的恩師。
他怎麼能在這樣的日子,帶著別的女人來這裏。
沒等他三鞠躬起身,我就奪過他的香,狠狠扔在地上。
許佳佳還以為我是吃醋了,笑著上前拉扯我的手臂:
“哎呀,姐姐,你這樣是大不敬啊。”
我推開她,怒視著顧北辰:
“畜生!你沒資格給我爸上香,滾!帶著這個賤人滾出去!”
前來吊唁的人聚集了過來,他示意許佳佳先離開。
低頭淡定地撣了撣身上的香灰,摟著我向周圍的人解釋道:
“不好意思各位,小晩傷心過度,情緒失控,望大家理解。”
隨後攬著我出了門。
我咬著嘴唇,眼淚再也抑製不住地湧了出來:
“顧北辰,事到如今你有必要帶個女人來氣我嗎?你這樣對得起我爸嗎?”
“吃醋了?”他勾了勾嘴唇,猛然把我拽向他身邊。
“我在家等你,今晚你要是不回家,你奶奶明天就會被趕出養老院。”
“你無恥!”
我的拳頭還沒落到他的胸口就被他緊緊握住了手腕。
說完,他就摟著那女人的腰離開了。
噠噠噠的高跟鞋聲,宛如一個細小的針,不斷刺在我的太陽穴上。
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我頭暈目眩,腿一軟,癱坐在地。
胸口像是被巨石堵住,透不過一絲氣息。
我隻能用力地捶打著胸口,想哭卻也哭不出來。
處理完所有事情,回到家已是半夜。
顧北辰坐在沙發上表情嚴肅,一個巨大的粉色行李箱立在他旁邊。
“我讓阿姨幫你收拾了行李,簽完離婚協議你就可以走了。今晚許佳佳會搬進來。”
我們的婚房,是顧北辰賺到第一桶金的時候買的,那時候他摟著我說:
“喜歡嗎?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了。”
那時他眼底的光灑進了我的心裏,像是月光灑在湖麵上,一層層,溫柔靜謐。
可現在,他的眼底滿是冷漠,尋不著一絲愛意。
看著牆上的巨幅婚紗照,我心裏不禁冷笑。
“顧北辰,我爸已經不在了,你也不用藏著掖著了,實話告訴我,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為了接近我爸?”
我想要一個答案,我要他親口告訴我。
他舉起茶幾上的洋酒,搖晃著,漫不經心地開了口:
“女人就是麻煩。總愛問這種婆婆媽媽的問題。”
我擺了擺手,不想讓他把那句話說出口。
“好,我可以簽,但你不能再騷擾我奶奶。我不想我們的事情影響到她的晚年生活。”
我彎腰簽字,他卻突然握住我的手,臉上的表情我看不懂。
我眼裏的堅決讓他鬆開了手,背過身去。
已經記不清這是近一年來,他第幾次提出離婚。
之前我總是以各種理由逃避,因為我還愛他。
今天我就隨了他的願。
門鈴響起,許佳佳扭著臀出現了。
見到我,她毫不避諱,飛奔向顧北辰,摟著他的脖子,在他的臉上連親了幾口。
顧北辰倒是顯得有些局促,推開她幹咳了兩聲,
許佳佳捂著嘴,像是剛看見我似的:
“哎呀,我沒注意到姐姐還在這,真不好意思。”
顧北辰勾了勾她的腰: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已經讓她滾了。”
我拉起行李箱,正準備走,許佳佳拉住我:
“姐姐,這是什麼?不會臨走還要拿走北辰什麼寶貝吧?”
她不由分說地奪走我手中的骨灰盒,
我嘶吼著:
“顧北辰!”
期冀他能管管他的小情人。
可他站在原地看著骨灰散落在地,表情木然。
直到我把許佳佳的臉抓出一道血印,他才開了口:
“別鬧了,快滾吧!”
我俯下身,邊哭邊把骨灰一把一把捧入骨灰盒。
他查看著許佳佳臉上的傷,滿眼的心疼。
離開前,門縫合上的一瞬,我聽見許北辰低沉的聲音:
“喜歡嗎?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了。”
諷刺,真諷刺。
結婚僅僅2年時間,物是人非了。是時間改變了他,還是他本性如此。
回想起來,真正幸福的時間大概不足1年。
顧北辰的書賣的越好,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
起初,我會發瘋似的到處找他。
無數次把爛醉如泥的他接回家。
再後來,他身邊總會冒出各種各樣的年輕女孩。
我也瘋過鬧過,懷疑過他接近我的目的。
不斷地追問他:
“你到底愛不愛我?”
得到的回答隻有沉默。
他還是愛我的,他隻是暫時貪玩罷了。
我總是這樣說服自己。
時至今日,我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了。
他不愛我,或許從未愛過我。
我一手抱著父親的骨灰盒,一手推著行李箱。
這偌大的城市,竟然沒有可以棲身的地方。
顧北辰早在結婚一年後就偷偷轉移了我名下的所有財產,連我父親的房子也想辦法弄到了他的名下。
沒走幾步,我的腳就像是被灌了鉛,抬不起來了。
我隻好原地坐了下來,倚靠著行李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一個聲音喚醒:
“蘇意晩。”
是陳景輝,我的發小。
“你怎麼睡這了?”
看著我這幅樣子,想必他也猜出個大概。
他讓我跟他回家,我想著曾今關係再好,如今他已經結婚了,也不好再去打擾他。
他不顧我的推脫,把我的行李放在了後備箱。
“走啊,愣著幹嘛。”
“不用了,大晚上的不太方便吧。”
“嗨,我離婚了,家裏就我一個人,沒什麼不方便的。”
一路上,他說個不停,那種熟悉的感覺讓我感到安心。
我隱約感覺後麵的車一路跟著我們,從後視鏡一看,是顧北辰。
或許,是我的幻覺。
不知不知覺我又睡了過去。
陳景輝家不大,臭襪子散落在各處。
他值完夜班,所以倒頭就睡著了,
環顧四周,竟在書櫃上看到了我們高中時期的合照。
那時候的我們真青澀。
那一夜我輾轉反側,腦子裏全是關於顧北辰的點點滴滴。
幾年前,我在一個讀書會認識的顧北辰。
聊起最近在讀的書,發現我們的書單驚人的一致。
我們越聊越投機,互留了聯係方式。
讀書會結束後,我們常常線上聊到深夜。
後來我知道,他從大學起就一直寫作,夢想成為一名作家。
當我告訴他,那天的讀書會的嘉賓作家就是我爸爸時,我驚訝的神情可愛至極。
我們戀愛後,我帶他見了我爸,這一次不再是以書迷的身份,而是以未來女婿的身份。
沒想到,他和我爸也聊的很投機,爸爸對他的作品也連連稱讚。
他撓著頭說:
“您謬讚了。我就是瞎寫寫。”
父親欣賞他的謙遜,在我的軟磨硬泡下,同意了收他為徒。
那時候我覺得自己很幸運,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了精神契合的另一半。
他工作體麵又清閑,閑暇時間要麼跟我一起看書,要麼就寫小說。
在父親的指導下,他進步很快,寫的小說陸續在網站登上熱榜。
也認識了不少圈內人。
一次晚飯時,他為表感謝向我父親敬酒,
“蘇老師,感謝您提點我,要不是您,我寫作的夢想隻能停留在紙上了。”
父親朝我這裏看了一眼,拍了拍他的肩:
“要謝就謝婉婉吧,可不許欺負她哦。”
我笑了笑,幸福在心底蔓延。
那一晚,他們都喝醉了,顧北辰的臉紅透了,摩挲著我的手,含糊不清地說:
“等我出版第一本書,我就娶你。”
說完就一頭栽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他沒有食言,當他的第一本書簽約出版時,他向我求婚了。
結婚後,他便辭去了鐵飯碗的工作,說要一心追尋他的文學夢想。
可日子越長,我越覺得,他不是我愛的那個顧北辰了。
不知不覺天就涼了,拉開窗簾,溫暖的陽光灑滿屋子。
陳景輝聽見動靜叫我出來吃早飯,樓下傳來一聲刺耳的車喇叭聲,嚇了我一跳。
低頭一看,是顧北辰的車。
他昨晚一直在這裏嗎?他想幹什麼?
我準備下樓找他問個清楚,一開門就被十來個記者堵住了。
“蘇意晩女士,請問您和這位男士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會在他家留宿呢?”
“您和顧北辰先生的婚姻出現問題了嗎?”
“聽說您父親蘇沐先生是因為和您發生爭吵而突發腦梗死亡的,請問是真的嗎?”
我被閃光燈照地睜不開眼,忙用手擋住眼睛。
不用想也知道是顧北辰叫他們來的。
為什麼我已經走了,放他自由了,他還是不肯放過我。
陳景輝擋在我的前麵,亮出警官證:
“你們的行為已經構成擾民,請立即停止拍攝,不然蘇小姐有權利起訴你們。”
他能帶我回家留宿一晚,我已經恨感激了,不能再給他添麻煩。
於是我把他推進屋,關上了門,留在門外獨自應對記者。
“我和顧北辰正在辦理離婚手續,裏麵這位是我的朋友,我父親的死是個意外。你們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們了,請你們不要來打擾我的私人生活。”
顯然我的答複他們並不滿意,沒有勁爆的消息這一趟就白來了。
他們繼續七嘴八舌地提問。
這時顧北辰出現了:
“誰在跟你辦離婚手續?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
把我趕出家門,帶情人回家,不是打算離婚是什麼意思呢?
是我理解錯了嗎?
他才是出軌慣犯,現在卻恬不知恥地把臟水潑向我。
“我昨晚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書。”
“是嗎?可我還沒簽啊。”
他這句話話像是拋出的一塊骨頭,記者們聞著味兒變得興奮起來。
“這麼說蘇小姐是婚內出軌?您是為了這個男人才要離婚的嗎?”
“ 自己的父親剛剛去世就來和情夫約會,心真大啊。”
“那你們會離婚嗎?蘇沐先生的出版社還會由蘇小姐繼承嗎?”
麵對他的栽贓,我竟無力反駁,怎麼自證清白?
即使自證清白了,還有意義嗎?
他想要的不過就是蘇家的一切,給他便是。
周圍的聲音好像越來越小,顧北辰的笑那麼冷,看我無言以對他很開心吧。
我倉皇而逃,一腳踏空,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渾身上下好幾處疼痛一起襲來,我是骨折了嗎?
最疼的卻是小腹,刀絞般的疼痛讓我忍不住蜷縮成一團,一股暖流從兩腿之間流下。
有人驚呼著: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