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地搖搖頭:“她嚇唬你呢。”
“餓了吧,爸爸去給你做水煮牛肉。”
女兒乖巧地應聲去臥室寫作業。
我看著燃氣灶冒著氤氳熱氣的小鍋,視線漸漸模糊。
舒晴和我是青梅竹馬。
考上研究生那年暑假。
她哭著跟我說,家裏要將她嫁給瘸子換彩禮。
我沉默良久,撕掉錄取通知書。
拿著大學四年兼職賺的10萬塊換來她的自由。
後來,看著她們母女在家嬉笑打鬧也漸漸抹平過去那些遺憾。
可這一切假象在舒晴看了一場音樂劇演出之後戛然而止。
每次因為沈晨的事情,我歇斯底裏地和她爭吵。
換來的隻有她不鹹不淡地解釋:“普通朋友而已,你就當我追星吧。”
說的次數多了,我都說服自己慢慢接受。
可這次性命攸關之時,她也毫不猶豫地選擇沈晨。
我沒有辦法再自欺欺人。
直到我和女兒吃完飯,舒晴才回到家。
她踢掉高跟鞋,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今天吃什麼。”
我沉默不語地收拾著碗筷,擦幹手的水,輕輕帶上女兒臥室的門。
她在原地僵立了很久。
末了,她走上前輕輕拉著我的衣袖,放軟語氣:
“還在因為那天的事情鬧脾氣?”
“沒有。”
她語氣有些急地解釋到:“音樂劇是沈晨的命,要是腳受傷了他承受不了的。”
“嗯。”我淡淡地應了一聲,走到餐桌邊倒了杯水。
她不依不饒地追上來,拽著我的衣袖:“你非要鬧成這樣嗎。”
我放下水杯,眼神平靜地看著她:“離婚的事,我是認真的。”
舒晴咬著嘴唇麵帶慍怒地看著我,呼吸聲越來越粗。
她端起桌上的水杯潑到我臉上:“你休想用離婚來威脅我離開沈晨。”
多說一句話都讓我厭煩無比。
無視她鐵青的臉,我抱著被褥去了客臥。
即使背對著舒晴,也能感覺她灼熱的視線。
昏暗的房間裏,我撥弄著手上的婚戒。
蕭然,這次不要再心軟留戀了。
大清早,女兒就把我從床上拉起來:“爸爸,快點,媽媽說今天去迪士尼玩。”
舒晴和女兒穿著公主裙,戴著米老鼠的發箍。
我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女兒平時做夢都想一家人去迪士尼。
可每次舒晴都各種推脫。
無一例外都是陪著沈晨做各種她認為重要的事情。
帶他的貓去打疫苗,陪他去野外露營找靈感,
或者幫他去10公裏開外的地方買小籠包。
女兒仰起臉晃著我的胳膊撒嬌:“爸爸,快去刷牙。”
我強壓著心頭翻湧的酸澀,寵溺地摸摸她的頭:“好。”
臨出門時,一陣刺耳的鈴聲響起。
舒晴神色不自然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去臥室。
即使隔著門,也能聽到裏麵巨大的爭吵聲,慢慢又變成舒晴的笑聲。
她走出房門,略帶歉意地說道:“抱歉,我臨時要去......”
我不耐煩地冷聲打斷:“嗯。”
她錯愕地看著我:“你不問我去哪?”
“為什麼要問,你去哪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神色冷漠地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