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手猛地一抖,轉頭看向門口。
店門大開著,一群人毫不客氣地闖了進來。
有個眼尖的家夥,看到奶奶正準備點火。
立馬衝到水缸邊,舀了一瓢水。
"嘩"地一聲澆滅了剛剛燃起的火星。
奶奶站起身來,正要開口質問,為首的那個男人卻嬉皮笑臉地說。
"秦姨,在屋裏玩火可不好啊!再說了,燒的還是這種寶貝,這不是糟蹋東西嗎?你們說,是不是啊?"
身後的人群立刻附和起來,七嘴八舌地應和著。
我和奶奶都懵了,這幫人是從哪冒出來的?
那男人搓了搓手,露出一口閃亮的金牙,笑得格外瘮人。
"秦姨,您不記得我了?我叫鄭富貴,是您表妹的外甥的堂哥家的兒子啊。論輩分,也算是月兒的叔叔呢!"
說著,他往屋裏一步跨,卻瞥見了我的遺體,嚇得連連後退。
"哎呀,來得巧了,還能見月兒最後一麵"
我一肚子疑惑。
這七彎八繞的親戚,怎麼突然找上門來了?
還沒等奶奶開口,鄭富貴的目光就落在了那堆精致的紙紮品上。
他眼睛一亮,笑道:
"秦姨,月兒的店生意好,你就盤給我吧,我一定經營得更加紅火。"
奶奶不理他,她隻知道孫女屍骨未寒,就有人盯上了她的心血。
"不用你們操心了,"奶奶冷冷地說,"月兒的店我是不會讓的,這些東西更不會給外人。你們要是來祭拜月兒的,上柱香便是。不然,請回吧!"
鄭富貴見軟的不行,幹脆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
"那好辦,秦姨。您要是不肯讓這個搖錢樹,那我們以後就賴在這兒不走了!"
他身後站著個婦人,是村裏愛管事的張大媽。
看來這群人就是跟著她來的。
"是啊老秦,您看小月都不在了,這店放著也是空置。不如就交給自家親戚打理,還能定期給您些錢養老。實在不行,這不是還有鄭總女兒給你養老送終,你還擔心什麼啊?"
這女人不知道收了鄭富貴什麼好處,好一幅為你考慮的模樣。
看來為了得到我的遺產,這幫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人群中有個年輕女人,應該就是鄭富貴的女兒巧巧了。
她雖然臉色不太好看,但還是強撐著笑臉,連連點頭。
奶奶被這話刺得臉色煞白。
她還沒入土呢,他們就惦記上給她送終了。
她斷然拒絕。
隻要是關於我的事,奶奶向來一步都不會退讓。
鄭富貴見軟的不行,一揮手,身後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就站了出來。
"既然秦姨不願意,那我們不如直接把月兒入土安葬。讓月兒晚上托個夢,把店轉給我,哈哈哈!"
跟著他來的人群爆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
鄭富貴使了個眼色,那些人就要往裏衝,準備抬走我的遺體。
奶奶擋在臥室門前,梗著脖子喝道。
"我看誰敢動!"
幾個壯漢不敢貿然對老太太動手,一時間僵持在那裏。
鄭富貴啐了口痰,低聲咒罵。
"一群沒用的東西......"
他親自上前,一把推開奶奶。
奶奶踉蹌幾步,險些摔倒在地。
我眯起眼睛,冷冷地看著這群人。
真是不知死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