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6點半,容霜坐車前往廖霞家。
她化了複古港風妝,眼周淡煙熏,眼梢倔強挑起,下眼瞼點綴碎閃,配上烈焰紅唇,矜貴大氣。
搭配一件黑色吊帶緞麵高腰線長裙,剪裁利落,設計大氣簡約。
裙子最大特色是大腿根處分叉,坦露出性感長腿。
她隻穿過一次,被廖霞批評,說這裙子太暴露很風塵,一貫賢妻乖媳的她不敢忤逆,此後再也沒穿過。
今晚她特意穿上,如果她沒沾到好處,至少能膈應廖霞。
少刻,車到達別墅,容霜下車,她搖曳生姿,自然散發生人勿近的清貴氣場。
容霜一邊前往,一邊給自己打氣,快到大門前,還停下來深呼吸。
踏入大廳,空蕩無人。
她原以為這必然是舞刀弄槍的兵家之地,結果卻出乎意料。
大致坐等15分鐘,一傭人才慢悠悠路過。
容霜立馬逮住傭人問:“其他人去哪呢?”
傭人手指向外麵:“他們都在後花園。”
“好的。”鬆開傭人,緊張的心再度揪起。
沿著小徑走了100米,她隱約看到前方布置一列西式白色長桌,桌上布置精致花籃和一排香檳杯金字塔。
十幾個正式西裝和晚禮裙的男女聚一起聊天,容霜認出幾位集團高管。
她恍然大悟,今晚不是簡單家宴,而是小規模商業宴席。
所以攤牌是不可能的,容霜的心情一下子放晴。
好消息,她不用硬著頭皮撕逼,壞消息,她還得憋屈苟著。
像往常一樣,容霜大方迎客,眾人看到她,紛紛感歎她的大轉變,表示不可思議。
容霜流連於眾多客人之間應酬,疑惑的是,迄今沒看見任何嶽家人。
主人公們都去哪了?
淡淡失落感籠罩她,像被大本營拋棄,嶽家人一起行動沒通知她。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才聽到大喇叭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嘿!馨馨好久不見!”嶽蕎突然冒出,大呼小叫直奔一客人去。
容霜心定,總算看到熟悉麵孔,即便是最煩人的一張。
嶽蕎出場後,其他嶽家人如雨後春筍冒出,他們並成三排出場。
走在最前頭仍是廖霞,波斯米亞慵懶長裙很適合她微胖身材。
旁邊挽著她手臂的是大美女舒嫿。
她眼角瞪得近乎開裂,後腦勺挨了一棒子,滿耳嗡聲,大腦停止運作。
沒錯,她沒看錯,確實是舒嫿。
敵人已經攻到城樓下。
她不得不承認,畫麵挺和諧,如果將舒嫿旁邊的邵霖換成嶽麟,妥妥的三口之家。
邵霖、嶽麟,名字讀法相近,按這進度,替換馬上就實現。
嶽麟緊跟隨後,他低頭雙手插兜,整齊西裝褲有些褶皺,腳踝處露出深色襪子。
一路走來,他都沒抬起頭,垂下眼簾不知沉思什麼。
主人翁們總算和客人彙合,容霜自然也被看到,除了廖霞眸裏閃掠一絲驚詫外,其他人表現冷淡。
不包括嶽麟,他反應挺大,做好迎客準備,抬頭一瞬間就瞄到容霜。
微揚嘴角刹那就牽扯下去,眉宇間慍色深重。
他視線向下遊走,定格在她白玉大腿,眸裏森寒逐漸彙聚,形成一小型風暴漩渦。
容霜暗爽,小小勝利,膈應到他倆母子。
見到容霜,舒嫿也自覺鬆開廖霞的手,稍感驚訝後,落落大方走過來。
“霜姐,你今天很漂亮呀。”舒嫿甜笑恭維。
容霜扯動嘴角:“謝謝,你也是。”
“這發型,妝容還有裙子搭配真好看,尤其襯出絕妙身材。”
舒嫿臉帶笑意,眼神鋒芒畢露,針尖聚焦力讓她渾身不舒服。
容霜看出她嫉妒,心裏更爽,一條裙子膈應三個人,值了。
她揚起下巴,大方承認:“嗯,以前老是收著,現在我想放縱自己。”
看出來,舒嫿努力擠笑,假惺惺的麵具差點掛不住。
容霜正想問她為什麼出現在這裏。
兩個欣長身影悄然靠近。
她一抬眸,立馬對上那雙狂風大作的墨深眼眸,嶽麟狠狠用眼神鞭撻她,下半張臉肅穆繃緊。
身邊是邵霖,一臉陰鬱。
舒嫿看到嶽麟,一秒笑開花,她指著容霜打趣:“你看你老婆今天多漂亮呀。”
他不作回應,隻是深沉告知宴會即將開始,督促她們上座。
舒嫿微笑挽著邵霖臂彎離開,隻剩容霜和嶽麟沉默對峙。
想到他一開口就是爹味訓誡,她立即撇下他,跟著舒嫿走。
身後一聲嘶聲,步履跟上。
人們按部就班上座,傭人輪番上菜。
廖霞是主角,一貫在餐桌上呼風喚雨。
她敲敲酒杯,等會場安靜下來開始講話。
“很高興今天可以和大家在這歡聚,大家很給麵子,清一色帥哥美女,顯得我這地寒酸吝嗇。”
“董事長過獎了。”“董事長在呢,哪裏寒酸呢?”
一頓商業吹捧,廖霞眉開眼笑。
“我很榮幸能邀請到我們的舒嫿小姐和她的男朋友過來,感謝你們捧場。”
話鋒一轉,重點來了,容霜豎起耳朵聆聽。
“我們的雲禾洲A市分店月底就要開張,選址在裕富,也就是舒小姐父親旗下的商業大廈,感謝舒嫿小姐到時親自捧場,為我們帶來眾多流量!”
容霜微驚,舒氏千金大小姐要親自主持開張儀式?
難怪她能伴隨廖霞左右。
廖霞說完,嶽望接著吹捧。
“謝謝嫿嫿給我們提供很多背後支持,上周四還邀請我們參加郵輪派對,認識許多有影響力的合作方,商業俊才,打通人脈和擴張資源,千言萬語也道不盡感激。”
容霜捏著高腳杯手指發白,上周四郵輪派對?
也就說上周三她前腳去旅遊,後腳他們一同參加派對?
此時,嶽蕎樂得吱吱呀呀,帶頭討論:“白沙海的夜景實在太漂亮了!”
隨後一桌人開始興奮討論起來:
“人人說看到海豚代表幸運,那晚我看到好幾條海豚。”
“主要裏麵和五星級大酒店沒區別,我跟老公在郵輪裏享受二人電影時光,實在過癮!”
“沒想到人生第一場音樂會居然發生在郵輪上,還能欣賞到國際著名演奏家的表演,人生圓滿了。”
......
全場討論得如火如荼,大金主舒嫿春風得意,甚至搶了廖霞風頭,成了眾人追捧對象。
隻有容霜一人遊離之外,仿佛置身國外,大家討論著她聽不懂的內容。
身上像罩了個玻璃罐子,她在逼仄空間裏呐喊求救,外麵的人依舊談笑風生。
容霜被深深的無力感包圍,除了無法溝通,她也認清一個事實。
有她沒她,嶽家並不受影響,她退出,立馬有人補上。
轟轟烈烈對峙一場是奢侈,更有可能,拋棄她時,無人跟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