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顧景明喝得爛醉如泥,半夜闖進我的房間。
他緊緊抱著我,嘴裏喃喃道:"雅雅。"
就像從前那樣。
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把我當作他最後的避風港。
我該死的有些想哭。
我真是夠蠢的,以為他還愛我,心裏還有我的位置。
可他接下來的話就像一盆冷水,兜頭潑下。
"雅雅,我已經是總裁了!"
"為什麼那些該死的顧家人,連我娶誰也要管。"
"他們越不讓,我越要娶蘇夢!"
男人的眼裏露出了少年時常有的偏執。
我知道他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可此刻的我,隻覺得渾身發冷,由內而外,心臟仿佛墜入冰窖。
我在這個世界生活了整整二十八年,而上輩子死時才十八歲。
一時間,我竟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我。
而眼下,我隻覺得萬念俱灰。
顧景明摟著我的腰睡著了。
而我望著窗外無邊的黑暗,枯坐了一夜。
我想,是時候該離開了。
離開這個城市,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這來之不易的重生機會,我不該把生命浪費在顧景明一個人身上。
顧景明離開時說了什麼,我沒聽清楚。
中午,我鼓起勇氣去了他的辦公室。
顧景明見到我突然造訪,眼底滿是不耐煩和煩躁。
"我想離開。"
我言簡意賅。
畢竟,我與顧景明還有青梅竹馬的情分在。
再不濟,我也算是他的好友。
如今蘇夢在位,我隻希望他能念在往日情分上,放我離開。
顧景明低頭看文件。
故意不理會我。
我隻好重複:"景明,我要離開。"
或許是景明兩個字觸動了他的回憶。
這麼多年來,再沒人敢這樣稱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