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夫哥鬧離婚後,我本以為餘生孑然一身。
一直默默跟在我身後的京圈太子爺卻突然紅了眼眶說終於等到我了。
借著此事不少人明裏暗裏嘲諷他娶了二手貨。
我問他後不後悔。
他卻笑著擁我入懷,怪我現在才見得他的好。
新鮮感過後,他開始夜不歸宿泡吧、養小金絲雀。
他說:「宋驚晚一個破鞋,離了我還有誰願意娶她?想到她和別人睡過,我就覺得心裏惡心。」
聞言我扭頭就走,順路把婚戒丟進了湖裏。
後來聽說他發了瘋跳下冰冷的湖中隻為找到那枚丟掉的婚戒。
沈行倦逐漸夜不歸宿了。
我看著手機空空如也的信息,心裏感覺空落落的。
他說公司事務忙。
可也不至於兩天都不回消息吧。
聊天框的界麵還停留在今天我詢問他回不回家。
他沒回。
我想著,今天晚上也許也不回來了吧。
剛把燈關上,臥室的門便被打開。
沈行倦的身子有些搖搖晃晃朝我走來,脫掉的西裝外套隨手扔在地上。
我急忙扶住他,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臭烘烘的。
我蹙著眉:「臭死了。快把衣服脫掉,去浴室洗澡。」
下一秒,我就怔住了。
白色領口處明晃晃的口紅印,身上不屬於我的女性香水氣息。
如此明目張膽。
是挑釁。
我深深看了沈行倦一眼,他不耐煩推開我,往床上一躺倒頭就睡。
我的身形一顫。
忽地想起網上的謠言。
他們都說沈行倦在外養了個小金絲雀。
寶貝的很。
2
我沒理他。
獨自去了客房睡,一夜無眠。
第二天,沈行倦看到我坐在桌前風輕雲淡的吃早飯,冷著臉質問道:「你知道我有潔癖,怎麼還讓我喝醉了上床?」
我瞥了他一眼:「我睡的客房。」
聞言,他似乎生氣了:「你又生氣了?男人喝酒應酬不是正常的事情嗎?!怎麼到了你這裏就動不動生氣發脾氣。怪不得當初陸知行不要你!」
越是親密無間的人,越是知道刀子往哪裏捅最疼。
我的指尖狠狠掐著手心,平靜地解釋道:「你耽誤我休息了。」
沈行倦的臉又黑了幾分,氣衝衝地準備出門上班。
臨走前。
鬼使神差,我問道:「你還愛我嗎?」
抱著僥幸心理,我如願聽到了我想聽到的答案。
沈行倦遲疑了下朝我走過來安撫我,摸了摸我的頭柔聲道:「對不起,是我沒控製住脾氣。我......最近太累了。你怎麼又多心了?別亂想,你可是我好不容易娶到的人,我怎麼會不愛你?」
反問句,而不是陳述句。
我低頭掩飾著眼裏的複雜情緒,「你快去上班吧,我今晚等你回來。」
那晚,沈行倦沒有回來。
我在他的朋友圈裏刷到了他的身影。
3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上帶著我們的婚戒,放在女人纖細的腰上。
女人慵懶地靠在他懷裏,朝鏡頭比了個耶。
配文:和最愛的他。
起初,我以為看錯了。
直到我看清那冷白的腕骨上有一顆小痣。
巧合太多,不信也得信。
我繼續翻看朋友圈,有很多我沒見過的沈行倦。
每一張,他都笑得很開心。
最讓我酸澀的是兩人在海邊的照片。
底下有一條評論異常紮眼:
【和最愛的人今天去了海邊哦~】
沈行倦從來不會去海邊這種地方,因為他說他小時候溺過水,對水有深深的恐懼感。
偏偏我和他不同,我喜歡大海。
所以他曾承諾過一定會克服心中的恐懼,然後帶我去海邊拍一組婚紗照。
可我始終沒等來。
他食言了。
我以為我是他的例外。
可如今他為別的女生打破了這份例外。
我默默拿出手機拍了下來。
點開那個女生的微信。
備注很平常,夏夏。
應該是女生的小名吧。
往上劃聊天記錄,沈行倦和她無話不談,從一開始的隻談公事到後麵每天吃什麼、遇到什麼新鮮事、有什麼新的興趣愛好,再到每天送她回家、給她送禮物、給她砸資源。
我看了看日期。
原來不回我消息的那兩天,他們依舊聊得熱火朝天。
他總對我說累和忙,卻樂於和她分享今天做了什麼、吃了什麼。
婚姻,真的是愛情的墳墓。
分享欲也不會消失,隻會從一個人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愛也是。
我默默將平板關掉。
隻覺得身心疲憊,我似乎再一次,
被人拋棄了。
而那個人曾經對我溫柔至極,甚至不惜和家族抵抗都要娶我回家。
可現在......
他後悔了啊。
4
隔天,我就去了沈行倦的公司。
我拎著用保溫桶裝的飯菜一路暢通無阻來到總裁辦公室。
秘書很客氣,給我倒了杯茶,「夫人,沈總還在開會,請您在這裏稍作休息。」
說完,他便出去了。
我起身看著熟悉的陳設,走到桌子前。
以前我會經常和他一起來公司處理事情,他會兩眼放光誇讚我真聰明、眼光獨到。
可究竟從什麼時候起,他就不讓我來了呢。
他說,「既然結了婚,就安心當你的沈太太。我們沈家還不需要一個女人出來拋頭露麵。」
桌子上,獨屬於我們二人的合照不見了。
花瓶裏擺的也不再是我最喜歡的梔子花了。
甚至我們一同在陶瓷室親手捏的泥人也不見了。
我記得剛拿到手的時候,沈行倦寶貝得緊,眼神炯炯有光。
一天都嘰嘰喳喳的,「你看,這個是你,那個是我。我和你要永遠在一起。我要把它們擺在辦公室裏,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拆不散的!」
「晚晚,你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在我發呆之際,沈行倦推門而入。
會議似乎舉行得並不順利,他的眼神陰翳,整個人看著怒氣衝衝,把文件砰地一聲丟在桌子上。
看到我時也沒有以前的笑意,轉頭看到桌子上的飯菜時嗤笑一聲。
沈行倦冷聲道:「家裏又不是沒保姆,用得著你這個女主人動手嗎?沒事給自己找事,別到時候又去奶奶那告狀說要天天給我做飯。」
我不知道他對我惡意為何如此大。
皺著眉看他。
他眼尖地瞧到我手指上用創可貼包著的傷口,嘲諷道:
「你現在的手段就是用這種可憐的小傷博我的同情?用創可貼貼著——怕不是傷口都好全了吧?」
「我不是——」
他明明說過最喜歡吃我做的飯了。
我張嘴想要辯解,可他連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我。
一道嬌俏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此刻的寧靜。
「倦哥......我給你泡了三花茶。」
進來的人赫然是照片上的女生。
方以夏。
5
方以夏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裏。
但還是在我和沈行倦身上掃了幾眼,怯生生開口:「倦哥,這位是…?」
「無關緊要的人。」
聽到這個回答,我自嘲一笑。
何時,我也是無關緊要的人了。
說不心疼是假的,同床共枕那麼多年的人,在自己的金絲雀麵前說自己的正宮是無關緊要的人?
沈行倦......你好讓我失望啊。
「倦哥......」
我細細咀嚼這幾個字,深深地看了眼沈行倦。
沈行倦被我看得發毛,解釋得很敷衍,「我的女助理,年紀比較小,就讓她私底下那麼叫了。」
方以夏明知我是誰。
卻全然不顧摟著沈行倦的胳膊,「倦哥,聽說今晚有個拍賣會邀請了你,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啊。」
沈行倦寵溺一笑,「好。」
我沒阻攔他們的親密,晃了晃手,「創可貼我已經貼了好幾天,難道你回家的時候都沒注意嗎?」
我忽略他有些錯愕的神情繼續道:
「菜不吃的話。我可以幫你倒掉。」
我沒猶豫,說完連著保溫桶一起扔進了垃圾桶。
在那裏,我看到了熟悉的物品——破碎的泥人。
那些傾注著我和沈行倦心血的泥人,如今早已殘缺不全。
我直接撿起那些破碎的泥人,回頭對上沈行倦慌亂的神色。
方以夏驚呼連忙捂著嘴,眼裏卻帶著得意,朝我走過來,「今天早上我不小心碰倒了這個泥人,想來隻不過是不值錢的小玩意兒我就丟了。你怎麼還直接上手撿,多臟,快擦擦手。」
說著她就要抓過我的手。
我一把甩開,她借力摔倒在地上。
冷冷地望著沈行倦。
沈行倦似乎心疼了,連忙走過來扶她,「宋驚晚!你最近怎麼回事,陰晴不定!」
我扭頭就走。
方以夏伸出腿絆了我一下,我沒注意到,直接摔了一跤。
手撐著地板,眼光一瞥,發現桌底有碎片的反光。
我恍然大悟,原來相框早就碎在桌底。
連同我們的感情一起,分崩離析。
6
我站起來,抬腿就走。
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他在身後怒吼道:「朝我低頭怎麼了?!宋驚晚,如果不是我,你以為你還是那個家喻戶曉的宋小姐、風光無限的沈太太嗎?」
我沒理會他那近乎貶低的語言。
我們之間的關係早就破裂了,沒有了名為愛的滋潤,隻剩下一地雞毛。
電梯裏我的倒影很清晰,清晰的我能清楚看見我的愁緒在臉上化不開。
我始終想不通那個滿眼都是我的少年去哪兒了。
7
我和沈行倦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
按照正常情況來講,應該是年幼的我對帥氣竹馬心生愛慕,最後互生情愫,成功進入婚姻殿堂。
可我和他不一樣。
小時候家裏忙,所以爸媽把我放在爺爺奶奶家裏養著。而沈行倦則因為太過驕縱無法無天,也被送回去叫爺爺奶奶管著。
那個時候我一點兒都不喜歡沈行倦,甚至可以說是討厭。
他的爺爺奶奶喜歡我這種乖巧伶俐的小姑娘,一有好吃的、好玩的就讓沈行倦送來給我。
他們同我講每每見到沈行倦那副拽的二百五的樣子就頭疼。
沈行倦要強。
所以他十分嫉妒被他爺爺奶奶寵著的我。
那個時候我小,不懂事。
他就使計哄騙我:「我告訴你,我是天上轉世的神仙。你就是我的小童仆,以後我說什麼你都要聽。」
我眨著眼拍手叫好,「神仙哥哥你會法術嗎?他們說是神仙都會法術,能完成好多心願。」
他故作深沉騙了過去,從此之後我成了他後麵的跟屁蟲。
之後他更是沒少帶我幹壞事,讓我拿著鞭炮把我騙到狗窩去炸狗屎,一身都是臭烘烘的。他就站在一旁拍手叫好。
害得我頭回挨了一頓爺爺奶奶的罵。
沈行倦嘗到了甜頭。
開始各種帶我作,要麼帶我去地裏薅人家的小白菜,然後雙雙被人家逮住後讓我頂罪;要麼就是他摘了沈奶奶辛辛苦苦養的花送我,再同沈奶奶講是我硬要花,不給就哭。
我成了別人眼裏不再乖巧的小姑娘,整日跟在沈行倦後麵無法無天。
後來,沈行倦的爺爺去世了。沈家就把他和他奶奶一起接走了。
我們再也沒見過麵。
偶爾有人提及青梅竹馬的感情,我總想,就算沈行倦現在站在我麵前我都不會選擇嫁給他。
沒想到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我和沈行倦再次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