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手探了探額頭,額溫高得嚇人,但我渾身上下卻冷得發抖。
這一刻,我腦海裏全是醫生的話。
他說我得了胃癌,已經擴散,是晚期。
我疲憊地合上眼睛,覺得就這麼死了也挺好。
就在我打算這樣死去時,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和徐諾還沒離婚。
我死後,她會作為妻子的身份收斂我的屍體。
我不想跟她再扯上任何關係。
於是我掙紮著爬到床頭,拿手機打了徐諾閨蜜薛潔的電話。
薛潔住的地方離我們不遠,又是醫生,她一定不會對我見死不救的。
醒來後,聞到的都是消毒藥水的味道。
“寧浩,你少玩這種把戲。”
“張然被狗仔追到了郊區,你隻是簡單的胃出血,至於要住院嗎?”
“我警告你,如果你隻是想要引起我關注的話,我勸你不要無理取鬧!”
這聲音好吵,好煩。
我煩躁地抬手,卻被輸液管牽動,疼得瞬間清醒過來。
見我沒說話,徐諾索性過來扯我被子。
她憤怒地盯著我,手緊緊地抓住我還在輸液的手。
“寧浩,你鬧夠了嗎?鬧夠了就去律師事務所撤銷離婚申請。”
輸液管裏,血液正在倒流。
“放開。”
我痛得皺眉頭,無力地甩開她的手。
徐諾的聲音陡然提高。
“張然說狗仔的事是你泄露的,你為什麼要這麼針對然哥?”
“我說過多少遍了,我隻把他當合作夥伴,你為什麼不信我?”
我信過啊。
可是每次我都輸得徹底。
我盯著徐諾苦笑出聲,張著嘴想要把這些年的委屈都告訴她。
可是一開口卻噴了徐諾一臉血。
看著狼狽憤怒的徐諾,我悲淒又好笑地開口,"徐諾,我快死了。"
徐諾惡狠狠地甩開我的手。
“寧浩,為了跟我離婚,苦情戲都演上了!你簡直無藥可救!”
我垂眸看著還在滲血的手背,淒涼地扯了扯嘴角。
是啊,我確實已經無藥可救了。
胃癌晚期,必死無疑了。
我捏了捏拳頭,仰頭對上徐諾那張清冷的臉。
"你走吧,以後都不要再來看我了。"
徐諾厭惡地蹭掉臉上的血跡。
“就算你是戲精,我也不信你能一天到晚在醫院裏待著!”
病房門被甩上,徐諾離開了,我的眼底一片淒涼。
她總是以為我在鬧,我在用苦肉計博取同情。
可隻要她多看一眼,就能看到床頭櫃上的檢查報告單。
她就會知道,我不僅胃出血了還得了癌症。
可是她連多一眼都不願意浪費在我身上。
“為什麼不和徐諾說清楚?”
我抬頭,看著薛潔走了進來。
她走到我床邊,拿手幫我掖了掖被角。
“徐諾是個什麼樣的人,你跟她這麼多年閨蜜,還不清楚嗎?”
“她不相信的事,就算你把證據擺在她麵前,她也會覺得那是我們串通好的。”
“況且,她不配我跟她解釋。”
“看到她現在這副被張然耍得團團轉的樣子,我就期待看她到時候哭得有多慘!”
我疲憊地垂著眼眸,聲音低得好像隻有我自己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