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在外麵租了房子，楠楠的墓地也已經選好了。

今天要帶楠楠住新家了，裏麵不會有冰冷敷衍的爸爸。

陸津南的咆哮比我想象中來的更快更猛烈，【宋玲，我命令你帶著楠楠回家，還想再嘗嘗停卡的滋味嗎？這回你再怎麼求我，我都不會心軟了。】

我去了，因為楠楠的畫還在這裏。

畫上畫的是一家人，稚嫩的筆體寫著“我愛爸爸媽媽”。

我把畫貼在胸口，心痛得一抽一抽。

小朋友輪流介紹家庭成員，白月光女兒指著她“爸爸”說是陸津南。

楠楠不樂意，兩人爭執不下，就打起來了。

【為什麼我的爸爸是琪琪的爸爸？琪琪說爸爸每年都會陪她唱生日歌，一起拆禮物…我不信…】

楠楠滿腹委屈，我看得心都要碎了，輕輕把她擁入懷。

【楠楠，爸爸肯定是最愛你的。】

可現實中陸津南狠狠打了我的臉。

他橫眉倒豎，沉臉陰聲。

【楠楠，你太讓我失望了，快給琪琪道歉！還有你宋玲，你整天教她什麼？打架？後麵是不是要抽煙喝酒了！】

楠楠卻捏緊拳頭為我說話，【媽媽是好媽媽，沒有教我壞，是爸爸壞。】

她還那麼小，連骨灰也隻有一點點。

卻已經敢為維護媽媽而堅決反駁爸爸。

【宋玲，你腦子沒問題吧？抱著個花瓶幹什麼？】

陸津南已經有膽子把沈晚晚帶回家裏了，他就沒為楠楠想過一丁點。

我懶得廢話，甩出楠楠的死亡證明。

沈晚晚狐疑，【這P過的吧？】

陸津南勾唇嘲諷，【宋玲，你演戲還演上癮了？我記得你大學學的就是廣告專業，這對你來說不是輕輕鬆鬆？】

我無視狗嘴裏吐出來的尖酸刻薄話，楠楠還等著我。

沈晚晚的手腳不老實，骨灰罐咣當打翻。

得逞後像碰到什麼晦氣彈開，又嫌惡踩了兩腳。

【阿南，這些粉末會不會是毒品啊？】

這話觸犯到了我的逆鱗，我抬手就甩了沈晚晚一巴掌，【賤人，滾。】

他眼淬了毒，【報警吧。】

【人身攻擊、故意暴力傷人，宋玲，選一樣吧。】

當警察了解前因後果後，我還趴在地上拾楠楠的骨灰。

【警察同誌，我孩子被她媽藏起來了，現在還嘴硬。】

鄰居也站出來作證，【我昨天還看見宋玲在服裝店買童裝，肯定是給楠楠穿的嘛！】

【宋玲，你生氣也該有個限度，我擔心死楠楠了。】

陸津南這話直接把我推向眾人指摘的焦點，一個不會見好就收的女人活該被唾沫淹死。

【經過查證，你孩子的戶籍已經注銷，死亡證明沒有造假。】警察的聲音適時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