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知天生性子矜傲,沈小稚和他比也差不了多少。
我把話說的如此直白,他們應該不會不顧自尊再來找我了。
可不到兩天,我給外婆送完飯,正準備離開醫院時,
一輛黑色賓利壓著夜風,緩緩出現在我跟前。
「帶你去個地方。」沈延知握著方向盤有些發白,坐在後座上的沈小稚則不敢看我。隻在書包後麵露出一雙膽怯的眼睛。
「什麼地方?」
「小稚和我......在你離開後呆的地方。」
車子駛入了一個普通的小區。
這裏沒有沈家別墅的豪華,有的隻是塵世煙火的氣息。
門推開,梔子花的獨有的芬香味道湧入鼻尖。
這是一個不足一百平米,卻裝修的很溫馨的小房子。
暖黃的牆壁上掛著我和沈延知的結婚照,窗簾是淡淡的藍色,上麵點綴了很多鏤空的星星。
陽光從這縷縫隙打進來,像是會流動的海浪。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粉色的小臥室。
「這是小稚睡覺的地方。」
沈延知嘴角勾起一個不自覺的微笑:「她說媽媽曾經和她說過一個夢,夢裏麵她和爸爸住在這樣的一個小房子裏,溫暖簡單,帶著小稚,幸福安穩的生活著。」
我好像是和她說過這樣的話。
隻是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她的媽媽早就不是我了,是白琅。」
沈延知目光一暗,有些狼狽的扭過頭去:
「小稚在你離開後過得一直不快樂,她老喊著要找你,還一直讓我和你......複婚。」
沈延知記得那一段棘手的時光。
宋醒走之後。
他們都以為自己很快就能習慣沒有她的家。
小稚也一如往常過了幾個月這樣的生活。
直到有天她和白琅從遊樂場回來。
小稚突然喊著他要媽媽。
「遊樂園裏的孩子都有媽媽牽著,我的媽媽呢?」
白琅想安撫她:「小稚,讓阿姨陪著不好嗎?」
小稚盯著她,點頭,又搖頭。
「好,也不好。你在,媽媽就不回來了。」
白琅發了很大脾氣。
罵沈延知,也罵沈小稚。
他不知怎麼的也覺得十足煩躁。
晾了她好幾個月,跟著小稚搬到了這個屋子。
雖然後麵白琅道歉,他們又和好。
沈延知卻借口麻煩再也沒有搬出去過。
沈小稚這時也終於敢抬頭看我,她小心翼翼的牽過我的裙角,眨巴著可憐的大眼睛說:「媽媽,我們是真的很想你。」
我回過神,看著他們,突然一下大笑起來:
「你們聽過一句話嗎?」
「挺賤的,也挺適合你們的。
人不在了,就無處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