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驚雷。
我和crush一起穿越了,跟著來的還有我的死對頭。
好消息是crush穿成了我的貼身侍衛,壞消息是我穿成了死對頭的未婚妻。
更壞的消息是在我終於準備聽天由命時,卻看見死對頭對我的crush上下其手。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憤怒了,老娘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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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人過於好色是會遭報應的。
雨天出去打牙祭喝了點小酒,我站在路邊等車時碰到了一個眉眼精致、瘦瘦高高的帥哥。
小哥歪著頭,朝我的方向微微招手,瞬間擊中了我的心。
天爺啊,終於輪到我遇到crush了!
我當即一個箭步衝上去找帥哥要微信,一轉頭就看見我的死對頭站在一旁,雙手抱肘朝我揚起了眉毛:“喲,這麼久沒見,怎麼還是這麼沒出息,見著帥哥就走不動道。”
我一聽就來火了:“謝景恒,關你什麼事!”
下一秒我直接揮動拳頭,和姓謝的廝打起來。
在旁不知所措的crush趕忙上手拉架,結果天空突然劃過一道閃光,伴隨著一聲巨響,我一下子昏死過去。
等我醒來時就變成了不知道哪個朝代的戶部尚書沈大人的嫡長女,此刻正被原主的侍女秋辭拽著趕去沈府門口,隻等登上馬車前往宮中赴太子的生辰宴。
秋辭在我耳邊絮絮叨叨地說著宴會上的注意事項,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隻顧著暗自琢磨:既然那天是我們三人一起被雷劈中的,那說不定他們倆也來到了這個地方。
想到自己當朝三品大員嫡女的身份,我不禁得意起來。
哼,謝景恒,你就等著被我認出來後狠狠折磨吧!哈哈哈!
“我的好小姐,您聽沒聽進去呀,這次宴會非比尋常,太子殿下又身有怪疾,您可千萬別衝撞了貴人。”
我沉浸在痛打謝景恒的快意裏,隨口敷衍道:“我都聽見啦,秋辭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吧。”
到了宅子門口,一對眉眼溫柔、穿著精致的夫婦朝我微微笑著點頭,想來是原主的父親母親。我正要走近他們,卻被一個弱柳扶風的白衣女子撞了個趔趄。
那女子嬌嬌怯怯地行了個禮:“姝兒見過父親母親。”又回過頭來誇張地看了我一眼:“呀,姝兒眼拙,不小心撞了姐姐,姐姐不會同我計較吧。”
趙母的臉色霎時冷了下來,我也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真是好一朵盛世白蓮花。
趙大人看見氣氛尷尬,連忙打岔道:“沒事沒事,你眼睛不好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你母親和姐姐不會在意的。對了,你腿腳也不好,待會上車下車可得小心點。”
趙姝臉上尷尬,我則在心裏狂笑,趙大人真是補的一手好刀。
進宮後,諸位大臣及家眷按官階在大殿上坐下,皇帝、貴妃端坐在高台中間,太子和二皇子分別坐在一側。
宴會上觥籌交錯,君臣盡歡。
我乖乖坐在趙夫人身旁,看著桌上琳琅滿目的美食,不由得食指大動:不愧是宮宴,這手藝可比大學食堂好多了。
高台上的貴妃嬌笑著開口:“臣妾聽聞不少大人家的千金都準備了才藝,不如讓她們展示一二,也好讓陛下為日後太子選妃掌掌眼。”
皇帝已然有五分醉了,朗聲大笑拍手道:“好,就依愛妃的,朕就喜歡熱鬧!”
一時間,宴會上觥籌交錯,眾貴女詩詞歌賦、輕歌曼舞,一派熱鬧氣氛。
我叼著嘴裏的雞腿看得應接不暇。
沈姝從我身旁“噌”地一下站了起來,朝高台之上盈盈拜下:“姝兒願獻舞一曲,恭祝太子殿下生辰快樂。”
貴妃興致勃勃:“準。”
沈姝緩步上前,伴隨著柔和輕緩的音樂聲翩翩起舞。別家女眷都穿著端莊貴氣繁複的繁複禮裙,唯獨沈姝穿了一件由輕薄的白紗製成的衣裙,行動起來飄飄欲仙,為舞蹈更添了幾分清冷之意。
你別說,還真挺好看,就是確實有點冷。
此時正是初春時節,眾人多數還穿著鬥篷或大氅。我看著殿外的冷雨,默默為小白花庶妹的關節哀悼。
一曲舞畢,貴妃拊掌笑道:“好,沈小姐的舞姿真是美輪美奐,恍若仙人。陛下,你看如何?”
高台上昏昏欲睡的皇帝仿佛突然被驚醒:“好,好!這舞跳得真是熱鬧極了,沈家家學淵源,沈小姐也是才藝過人,當賞!”
好家夥,合著皇帝是一點沒看進去啊。我暗自腹誹道。
“謝陛下、娘娘誇獎。”沈姝尷尬地咬咬嘴唇,行了個禮,又露出一個笑,調轉了話頭,“臣女不過是雕蟲小技,家姐才是真正的才高八鬥,來之前還說要給陛下獻藝呢。”
我嘴裏叼著的雞腿一下子掉了下來,好家夥,怎麼突然cue到我了?
我瞪大眼睛望著沈母和身後的秋辭:我原來是這種人設?
沈母:扶額歎氣。
秋辭:拚命擺手加搖頭三連。
“哦?”皇帝饒有興趣地開了口,“那就請沈小姐來露一手。”
沈母、秋辭:心死了。
沈姝款款走回座位上,得意洋洋地挑眉看我,眼裏的挑釁味十足。
我在全場的注視下硬著頭皮走到了大殿中央,心裏飛快地盤算起來:琴棋書畫指定是不行了,要不唱歌吧?
可我隻會鳳凰傳奇的歌啊!
我要是來一首最炫民族風,皇帝應該不至於當場砍了我吧?
嗚嗚嗚下輩子再也不做搞笑女了。
我欲哭無淚,打算找個生病的借口糊弄過去,正要開口卻聽見高台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沈昭!”
我抬頭一看,一個年輕的華服男子從高台上快步走到我麵前。我迷迷瞪瞪地盯著他的臉,這濃眉大眼的,怎麼跟我那個死對頭謝景恒長得一模一樣?!
場上有人竊竊私語:“太子不是身患怪病,隻要靠近女子就暈嗎?這是突然好了?”
趙景恒在全場人疑惑的目光中一把抓住我的手,聲音裏透著驚喜:“昭昭,真是你!”
他說完就往後一栽,毫無征兆地暈了過去。
眾人:得,還是沒好。
我:什麼情況?不是大哥你別碰瓷啊!
皇帝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貴妃率先反應了過來:“陛下別急,臣妾這就處置這個意圖不軌的丫頭......”
皇帝一把抓住貴妃的手,緩過來一口氣:不必!朕真是太激動了。
朕還是第一次!第一次看恒兒對一個女子這麼主動!
“依朕看,他們兩個就是天作之合!”
皇帝越說越激動,大手一揮:“來人,賜婚!”
沈父沈母麵麵相覷,沈姝氣得咬牙切齒。
我則是欲哭無淚:陛下,什麼都磕隻會害了你啊!
回到沈府後,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啊,死對頭謝景恒成了太子,我日日等著他身邊,那還能落個好下場?
惹不起,我躲得起。
我從床上迅速爬起來,麻溜地找到了沈父沈母:“父親,母親,女兒不嫁!”
沈父被嘴裏的茶水嗆到,沈母一邊替沈父順氣,一邊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胡鬧!陛下賜婚,怎可胡來?你可知,抗旨不遵是要誅九族的。”
我一不做二不休:“可女兒已經有心儀之人了!”我眨著卡姿蘭大眼睛,可憐巴巴道:“父親母親難道忍心女兒的終身幸福就此耽誤了嗎?”
沈父:啊?
沈母:我信你個鬼!
二人迅速交換了一下神色,異口同聲道:“舍得。”
我:無語。
“可是我跟太子有仇!太子這人最是小肚雞腸,萬一哪天看我不順眼,咱們沈家就要遭殃了!”
沈父瞪大眼睛看著我:“胡說,你什麼時候與太子結仇了?再說了,太子殿下最為寬厚,怎麼會與你一般見識?”
沈母則幽幽道:“昭兒,你若是不嫁,咱們家死得更快。”
沈母說著擺擺手,我被兩個衝過來的仆婦架著關進了房間,門口還派了個侍衛看守。
我被關了一個下午,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傍晚,熟悉的腳步聲終於響起,秋辭端著餐盒打開了房門:“小姐,我來給你送晚膳了。”
我飛奔去房間門口,剛要接過餐盤,卻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天爺啊,這個小侍衛長得怎麼這麼像我crush?
小侍衛看到我眼睛亮了起來:“是你!”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熱淚盈眶:“就是我!”
秋辭在一旁端著食盒,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她反手把我和小侍衛推進了房間,迅速關上了房門:“小姐!您知道自己已經訂婚了吧?”
我找了個小侍衛曾幫過我忙的借口把剛才的失態遮掩了過去,又支使秋辭去門口幫忙望風。
我眼淚汪汪地握住crush的手:“親人啊!可算找到你了!”
crush把手抽出來,紅著臉道:“叫我小周就好。”
小周說自己是謝景恒的大學同學,也是被雷劈了稀裏糊塗,醒來後就到了這個世界。
我迅速與小周同學分析起現在的局勢,捎帶著透露了謝景恒的身份,最終達成了一致意見:為了活命,隻有抱緊謝景恒大腿。
我:“你去,你倆是同學,好說話。”
小周遲疑地看了我一眼:“我記得你和謝景恒好像是發小?”
我擺擺手:“我倆是死對頭,他不給我下套就不錯了,還是你去跟他套近乎比較好。”
小周一臉疑惑:“不會吧?”
我煞有介事地點點頭,給了他一個“你不懂”的表情。
經過我的一番運作(主要是一哭二鬧三威脅),小周同學正式升職成了我的貼身侍衛。
我化身榜一大哥,小手一揮,金銀玉器、美食珍饈就擺滿了小周的房間。小周星星眼地看著我:“沈昭同學,你對我真好!”
親娘嘞,要不怎麼說古代人人都想當官呢,有權力的滋味真好!
我喜滋滋地想:crush都成我貼身侍衛了,這不得近水樓台先得月?
我正在那傻樂,秋辭過來點點我的頭,歎了口氣:“小姐,三日後就是大婚了,您還是收收心吧。”
我突然驚醒:“什麼情況?”
“您不知道嗎?太子殿下醒來聽說與您的婚約後激動得又暈了過去,陛下特意吩咐禮部把婚期定在了三日後。”
我在心裏默默吐槽:他這哪是激動暈的,分明是被氣暈了吧?
吐槽歸吐槽,三日後,我還是牽著秋辭的手揮別了沈父沈母和恨恨絞著帕子的沈姝,委委屈屈地坐上了花轎。
沈父沈母為了安慰我,特地把小周同學也加進了嫁妝單子。
是夜,我忐忑不安地獨自坐在東宮殿內,暗自琢磨著待會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沈景恒。
諂媚一點?不行,有損我的英姿。
霸氣一點?不行不行,我真怕他一生氣給我噶了。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一雙修長的手持喜秤挑起了我的蓋頭。
映入眼簾的是謝景恒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眼角輕輕上挑,嵌在輪廓分明的臉上,在燭火的掩映下多了幾分驚豔。
我同他麵麵相覷,神色複雜,不約而同地開了口:“你......”
話還沒說完,謝景恒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我扶額:這是什麼情況。
太子和太子妃的新婚之夜最終以太子突發惡疾,急召太醫而告終。
折騰了兩個多時辰,謝景恒才悠悠轉醒,此刻正一邊喝著中藥,一邊幽幽地望著坐在離他五米遠的我。
謝景恒冷哼一聲:“算你有良心,沒跟小時候一樣沒心沒肺,倒頭就睡。”
我皮笑肉不笑地開口:“不敢不敢,太子都還沒醒,我怎麼能睡呢?”
天知道姓謝的昏迷時,我一準備溜去休息,謝景恒身邊的那個冰塊臉侍衛就跟在我身後幽幽地說:“沈小姐,你可是太子殿下這麼多年第一個帶回東宮的女子。”
我謝謝您嘞,不然我為什麼叫太子妃?
托冰塊臉的福,我一夜未眠。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頂著兩個黑眼圈,諂媚地說道:“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咱們現在也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不如暫時休戰?”
謝景恒很受用地哼了一聲:“準奏。”
我讓冰塊臉,哦,應該叫他冬至,把此刻正在酣眠的小周同學從被窩裏薅到了寢宮裏。
小周捅捅謝景恒:“你什麼時候靠近女子就暈了?”
謝景恒一臉無奈:“我也不知道,我一穿過來就這樣了。聽說太子也是這兩個月才得了這個怪病。”
我們仨蹲在屋子裏互相說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和處境,商量了半天也沒商量出什麼回到現代的好方法。謝景恒思忖道:“我聽說京郊白鬆寺的方丈很靈,不如咱們哪天去試試?”
注意到我和小周狐疑的目光,謝景恒輕咳了兩聲:“我好歹也是太子,當然知道得要比你們多一點。”
我們約好趁著後天天氣好,去白鬆寺一探究竟,然而到底沒去成,因為貴妃要辦賞花宴,皇帝特地點名我和謝景恒參加。
我暗自琢磨:既然一時半會回不去了,不如趁現在一舉拿下crush。
我舒舒服服地坐在去賞花宴的馬車上,謝景恒因為靠近女子就暈隻能單獨騎馬不遠不近地跟著。我無視窗外謝景恒要噴火的眼神,把一臉蒙的小周同學也拉上了車。
我磨蹭到他身邊:“小周啊,你平時喜歡幹什麼呀?”
小周更蒙了:“啊?”
在我嘮嘮叨叨的盤問和小周迷迷瞪瞪的回答聲裏,皇家園林出現在了視野裏。
我見問了半天鋪墊得差不多了,開始切入正題:“那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啊?”
小周臉紅,小周欲言又止。
窗外的謝景恒不耐煩地打斷:“行了,馬上就到了,待會見了別人千萬別出什麼紕漏。”
馬車停了下來。我撇撇嘴,跳下馬車,把不得不與各路官員應酬的謝景恒推去了前院,我則樂嗬嗬地拉著小周和秋辭在花園裏閑逛了起來。
春風習習,百花盛開。我正逛得開心,突然迎麵碰上了沈姝。
春寒尚未過去,沈姝已穿上了輕薄的粉色輕紗裙,站在桃花樹下倒顯得人比花嬌。沈姝掩唇開口道:“還未恭賀長姐新婚之喜。隻是聽聞太子殿下大婚之日一見長姐就暈了過去,近來又對長姐避如蛇蠍,長姐心裏怕也不好受吧。”
我翻了白眼:“不勞妹妹關心,我跟謝景恒好著呢。你與其操心我,不如關心關心你自己。”
我認真地看著她:“大冷天穿這麼少真的會得關節炎的。”
沈姝被我噎住了,打量了一下我隻插了兩根素銀簪子的發髻,轉而又笑著開口道:“妹妹知道姐姐不得太子歡心,在東宮的日子不好過。我這裏還有好幾箱新打的首飾,妹妹天生麗質,用不著這麼多,不如送給姐姐幾套,也免得姐姐來赴貴妃娘娘的宴,還隻有兩根銀簪子撐場麵。”
我無語地看著沈姝,沈父沈母這麼疼我,你有的東西我會沒有?老娘不過是嫌那些真金白銀的首飾太重懶得戴罷了。
我無意與沈姝糾纏,轉身欲走。
小周卻拉著我的袖子把我拽了回來,衝著沈姝一頓輸出:“有你這麼當妹妹的嗎,還編排起親姐來了?”
“她爹是戶部尚書,她自己是太子妃,就你身上戴的那些破銅爛鐵她會沒有?還天生麗質?真不怕舌頭閃了,就你那臉抹了多少層粉,塗了多少胭脂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
“喲,這麼冷的天,還要穿這麼薄的衣服凹造型,你是得多裝啊。真是,可把你顯得了。”
小周一頓嘴炮,幹淨利落地結束了這場嘴仗。
沈姝氣得臉都漲紅了:“你......你們給我等著!”
我得意地看著沈姝落荒而逃的身影,拍拍小周的肩:“夠意思!話說你是怎麼看出來......”
小周拉著我走到離秋辭十米遠的地方,認真地看著我:“其實我很早就想告訴你了,我是gay。”
我:“嗐,多大點事......嗯?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