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寂靜的屋子,感覺好吵好吵。
上一秒還是候鳥的棲息地,這一刻,就變成了我的刑場。
我攥緊身旁的抱枕,用力,把它揉在一起。
這是我們逛超市時一起買的抱枕。
我無力的鬆開手。
皺了。
也許,我們就是木石前盟吧。
13.
兩個小時後他回來了,跟我道歉。
他說:
“對不起玉玉,我隻是沒準備好。”
“你要什麼我都能補償你。”
“別再提了,好麼?”
我沉默了,還是答應了。
或許,他真的沒準備好吧。
我這樣想。
但在此之後一切都變了。
我們之間的氛圍變得詭異起來,好像都在帶著假麵說話。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他的女朋友,以後會是夫人。
所以他帶我認識的一群人開玩笑,說我是他寵愛的小金絲雀時,我不以為然。
但現在,那些話像是刺一般,時時紮我耳。
我越來越害怕,害怕自己也成了所謂的“小三”。
害怕母親、外婆他們再次傷心,但仍然溫柔接納的視線。
我在等,等他準備好。
我在賭,賭他是真的。
但我越來越沒有自信了。
因為他的表現,因為遙遙無期的未來。
然後就是今天。
我看著他們,郎才女貌。
他們也說,天作之合。
我感到無地自容,像個笑話。
像,我的母親。
所以我要離開了,我不想變成那樣。
她們也不想。
14.
車突然顛簸了一下,我好像從酒精中脫離了出來。
我看著窗外,雨越下越大。
但是確是在往山路行駛。
我有些焦急,“師傅,你是不是走錯了。”
無人應答。
車外已經沒有城市的喧囂了,隻有車輪碾軋著泥土地的聲音。
想到這個司機從一開始就不對勁,我把自己往角落塞,有些害怕了。
“你到底要幹嘛!?”我厲聲嗬問他。
他還是不說話。
我看了看窗外飛速馳過的樹影,準備跳車。
“你瘋了嗎!?餘行玉!”他不再沉默,立馬轉頭確認我的安全。
“嗬,原來是你。”我也不再動作了。
是啊,我早該想到,江焰是他的助理,又不是我的,憑什麼隱瞞?
我隻是宗聿修的附庸罷了。難怪要對我道歉呢。嗬
我抱臂看著窗外瓢潑的大雨,冷淡道:“把我送回去。”
“不可能!你究竟在發什麼瘋?”
“我發瘋?!我不想跟你有任何關係了!你這是在綁架!”
“我不知道我哪裏惹到你了,但我告訴你,你今天不可能離開海寧!”
不知道?嗬,好一個不知道。
“你是要把我關一輩子嗎?最好是這樣,不然我永遠會想著離開你!”
他攥緊方向盤,手上青筋暴起,忍耐道:
“那你試試看好了。”
“什麼意——”
15.
車停了。
在一幢陌生的半山別墅側門。
他下車,然後走到後麵來打開車門,拿出雨傘。
大雨打濕了他的頭發,雨水順著發絲滴落在肩頭,將黑西裝氤氳得更加深。
我在他動作時就向裏麵躲,他單腿跪在座椅上抓住我的手往外扯。
我拗不過他,被他攏在傘下。
“滾開!”,我甩開他的手往外衝。
他又追上來,眉頭緊皺,忍耐著,
“別鬧脾氣了,先進去好麼?”
“雨太大了,我們進去談,好麼?”
雨不停歇地打在傘麵。
我沉默了。
埋頭往門口走,宗聿修追著我。
門口有房簷,他停下收傘。
我走到門口,停住,轉頭看著他。
他馬上過來開門,“之後把你的身份信息錄進去。”
我不理他,走進下沉式玄關脫鞋,直接落步到走廊地毯上,去了客廳。
宗聿修把兩人的鞋子收在一起,又拿上一雙拖鞋跟了上來。
“玉玉裏麵沒有地毯你先把鞋子穿上。”
話音傳來的時候我已經抱膝坐在了沙發上。
我瞥了他一眼,“沒關係,等會兒我就離開了,用不上。”
他握緊拳頭,走到我麵前,“我到底是哪裏惹到你了?你告訴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