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啪嗒一聲，我倒在雪地當中，與純白融為一體。

魏恒連忙走過來扶起我：「小璃，要不我叫些人來送你回去吧。」

「不用。」

我不想讓其他人看到我如此狼狽的模樣。

謝栩安登基幾個月後，突然把我從承乾宮一個普通的宮女提拔到他的貼身女官。

我以為謝栩安是記得我們在承乾宮的那段回憶的。

誰曾想他當時在禦書房這樣對我說：「我習慣了你伺候我，以後你就在朕身邊繼續伺候。」

原來是這個原因......

02

湯泉宮內，熱氣彌漫。

我赤著腳穿過層層屏障，來到了湯池邊。

湯池裏一個男子的身影在水汽中若隱若現。

見到我來了，謝栩安從水中站起來，胸膛半露，水滴從他的發絲滴下來。

看到眼前的場景，若是以前的我此刻一定紅透了臉，隻不過現在我已經做不出任何表情了。

「你來了，就伺候朕沐浴吧，端點熱水來。」

「是。」

我不敢再忤逆他，隻能聽話地出去打盆熱水。

「呦，這不是蘇禦侍嗎？出來打水啊？」

說話的是皇後身邊的侍女，我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那侍女冷嗤一聲，走到我麵前用手肘撞了一下我端的水盆。

「啊！」熱水灑在地上，有些濺到了我的手上和腳上。

「哎呦，蘇禦侍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啊，連個水盆都端不好，怎麼伺候陛下啊？」

見我眼神定定地盯著她，她又用力地推了我一下。

我踉蹌著後退幾步，她看著我滑稽樣子笑了：「怎麼，還敢瞪我?不怕我告到皇後那裏去，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這宮裏誰不知道你雖然是陛下的貼身女官，卻是連條狗都不如?」

聽到這話，我緊緊捏著雙手。

那日在雪地跪了一天，手上腳上都長了凍瘡，又被這熱水濺到後，無比疼痛。

我默默歎了口氣，不過這又怎麼比得上我的心痛呢？

「都是服侍主子的奴婢，哪有什麼高人一等，你以為得了皇後的照拂就能無法無天了嗎？」

我冷笑著繼續說道：「若是你有一天惹皇後不痛快了，也不是會像我一樣?你又好得了多少呢？」

「你！」

那侍女氣急，瞪了我一眼轉身就走。

我撿起地上的水盆，又重新打了一盆水。

回到湯泉宮後，我將熱水倒進水池，用帕子擦著謝栩安的背。

「幹什麼去了？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我沉默一瞬，突然大著膽子說道：「陛下會幫我嗎？」

謝栩安轉過頭，看到了我紅成一片的手：「被人欺負了？」

我默不作聲，依舊擦著他的身子。

「蘇璃，奴婢就是用來使喚和欺負的，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

我捏緊了手中的帕子，果然，就算知道是這個答案我還是問他了。

我是有多跟自己過不去啊？

我自嘲著，卻沒注意謝栩安已經緩緩起身。

他轉過頭，我的唇輕輕劃過他的臉頰，讓兩個人都愣在原地。

我想起了在承乾宮的時候，我看著謝栩安在庭院中練劍。

少年身姿矯健如龍，劍光閃爍，寒氣逼人，每一招一式都透露出無盡的俠氣。

我笑著為他鼓掌：「殿下，你舞得真好！」

少年臉上笑意漸深，他走到我麵前，清澈的目光與我四目相對：「蘇璃，要不要試試?」

「我嗎？可是我不會舞劍啊。」

少年意氣風發：「這有什麼，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