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便是鏟除的好時機。
我在房裏等待了一夜,夜色靜謐得可怕。
直到天亮之時,外麵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未久,宮裏上下便窸窸窣窣起來,我推開門,發現眾人正圍在一處,眼神裏滿是驚恐。
我本以為是那陰煞元氣大傷,可當我定睛一看時,卻隻發現了倒地昏迷的嬪妃,衣衫淩亂。
這怎麼可能?我明明嚴格按照古法方子一步步配製的,絕不會出錯!
沈殷不知何時走了出來,見到眾人的神色,隻是淡淡說道:
「此女身體抱恙,昨夜不知怎的,驟然暈倒在地。」
等天再亮上幾分,他便宣來太醫,一經診斷,落得個心肺衰竭的結果。
管事的嬤嬤聽了,不禁撓了撓頭:
「這批女子送入宮中時,我明明仔細都瞧了一遍,怎麼會出現如此紕漏?」
她見著沈殷陰沉的臉色,立馬喚人將那妃子抬走,磕了幾個響頭才帶著眾人離去。
我默默掩上房門,百思不得其解。
此後,我不信邪地又重複了幾次,可結果卻截然相同。
直到某日宮裏一妃子後花園裏發現一白骨,便多了鬧鬼的傳聞。
她們便想盡各種辦法逃出這宮內,可到頭來無不是一頭慘死狀。
一時間,宮內變得人心惶惶。
就連平日裏不多露麵的皇後娘娘也來了沈殷的殿裏。
除了春翠,府上沒有其他丫鬟。
我便擔起了端茶送水的活兒,銅鏡也時刻不離身。
要知道丟了這道保命符,我可保不齊會當場被吸了陰元。
沈殷見了我,目光仿佛快要洞穿我似的。
我慢條斯理地上著糕點,想要探聽一些。
也許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事,也沒有刻意避著我。
皇後抿了口茶,忽然向我說道:
「你就是那璿璣公主?近日宮內傳聞頗多,你倒是這般鎮定。」
是我不想跑嗎?就算我再能跑,終究跑不出這座城池。
隻要沈殷一聲令下,我便能被他活活磨死。
銅鏡雖好,但數量實屬有限。
想到這,我卑躬道:
「回皇後,我自知釀成大錯,往後我定會彌補太子殿下,好好服侍他!娘娘若不嫌棄,我可為娘娘打磨一枚上好的銅鏡,願娘娘容顏永駐!」
她笑得合不攏嘴,隻是讓我先出去在外麵等著。
我虛掩上門後,並沒有立馬離開。
隻是躲在一側,暗暗觀察著。
沈殷不知與皇後交談了什麼,忽然猛地在她麵前跪下。
皇後起身,狠狠地扇了他幾耳光,頓時便見了血。
沈殷低著頭,顫聲開口:
「是我大意,計劃不周,還請您責罰!」
我嚇得捂住了嘴,腦袋裏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
沈殷可是陰煞,皇後一介普通女子,怎麼敢如此對他?
她可不像我般,有著護命的銅鏡!
我不敢往下細想,慌慌亂亂地跑回了房,大氣都不敢喘。
一個大膽的想法從我的腦海浮現。
6
未久,皇後來到我的房內。
見到我,方才的氣場都淡了些。
她轉身瞧見一臉緊張的我,隻是先喚我坐下。
沒過一會,皇後朝我淡淡開口道:
「既然你會磨鏡,想必這敷粉畫眉之術也不錯吧?」
我有點愕然,但也隻是點頭。
我拿起房裏的玉梳篦為她細細地梳了起來。
一頭烏黑秀發,令我有些恍神。
拿出製粉等諸多物,我對著大鏡子為她勾眉,暈粉。
隻是當我抬起頭看向鏡子時,我的心臟驟然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