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皇帝下朝經過此地，聽此樂聲，為之駐足，聽聞此樂，仿佛一整日的疲憊都消失殆盡，望向亭閣。詢問下人:

“是何人在此奏樂？”

“回稟陛下，是卿貴妃。”

一曲畢，我起身準備離開。怎料，忽的一下未能踩實，雙眼緊閉，接受要倒地的局麵。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感並未傳來，腰上一緊，穩穩被人撈起。

睜開雙眼，見著明晃晃的黃色龍袍，頓感惶恐，後退一步，神情皆是害怕之意。

“妾身罪該萬死。”

手中獨有的觸感消失，看著空落的手，皺眉不悅。

“那你說說何罪之有？”

“妾，妾不該在此地彈奏琵琶。”

看著他上前一步的動作，我不動聲色的後退。

“你在害怕朕？”

我雙眼濕漉的看著他如同受驚的兔子，如撥浪鼓般搖頭。

如若不是皇後的婢女來請他，怕是還要繼續質問。走前，他甩下一句話。

“往後此時日日來這兒奏曲！”

表麵惶恐不安，內心毫無波瀾。

我的目的達到了。

5

“莫之。”

他是我一年前在鬥獸場所救下的少年，他武功高強，不知何原由被關了起來。一時心生憐憫，我許他自由助我大仇得報。

我的身份，也是他幫我偽做的。

“小姐有何吩咐。”

見他如此，我略蹙眉表示不滿，同他說了許多次不必如此見外，可他仍舊如此。

罷了。

“你去幫我辦一件事......”

“此事若成，我便還你自由。”

他默了默。“......好。”

應完，閃身消失的無影無蹤。

是我心生錯覺嗎？怎覺得今日的莫之有些呆呆的。

我遵陛下的旨意，日日在他下朝之時來他必經之路彈奏琵琶，他也日日駐足許久。

日漸往來，他慢慢與我交談甚歡，我的欲擒故縱也起了奏效，讓他勾起了對我的興趣。但似乎又隻能止於如此。

按照日子來算，果不其然——

“卿貴妃娘娘，今日後庭牡丹開的甚繁，我家皇後娘娘邀你一道去觀賞。”

我心中了然，淡然一笑應下邀請。

她終於急了。

今日牡丹花開的確為甚好，但她的目的絕不是賞花如此簡單。

我隻身前去，略微欠身。

“見過皇後姐姐。”

她悠然得坐在石凳上，拈著葡萄送入嘴裏。

不知等了多久，我的腿開始麻麻的，額頭滲出細汗。她才輕啟唇齒:

“本宮一時沉浸於這葡萄的美味中，卿貴妃怎的還不起身。”

“卿貴妃真真千嬌百媚，讓本宮見了都不由得眼前一亮。”

我心中冷笑，帶著酥麻的雙腿緩緩站立:“皇後姐姐說笑了。”

她隨意的折下一枝牡丹花，眼神淩厲。

“可惜了，妹妹那不入流的法子到頭來不過是跳梁小醜，就如這牡丹的下場一般，任人采摘。”

我挑眉，給我立下馬威呢？

隻是輕輕一笑，對上她的眸子。

“不論什麼法子，管用就行。”

“你......”

她起身，欲將巴掌扇過來，我隻單手抓住，笑靨如花。

“皇後姐姐道我是牡丹，那姐姐是什麼呢？莫非......你是襯托牡丹花的綠葉？又或是什麼都不是。”一個孤魂野鬼。

聽聞她氣急攻心，已經顧不得那麼多，另一隻手想繼續扇過來。

這一次我並沒有躲。

6

——啪

這一巴掌她當真是卵足了勁，絲絲痛意傳來，臉麻麻的疼。

被這一巴掌順勢打倒在地，我捂著臉，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皇後姐姐，妾身誇你美貌，不過嘴笨了點，你怎的動手打人......”

“你在做什麼！”皇帝不怒自威。

“本宮沒有......”她正奇怪我為何突然變了性子，見陛下來，她才明了，解釋在現實看來尤為蒼白。

陛下自是懷疑，但親眼所見，又瞧我腫著老高的臉，嫵媚動人的模樣，讓人心疼又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