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管家：不好意思，鄭先生，我該去準備晚宴了，失陪了。」

......

03

樓上，一陣突兀而刺耳的杯盤落地聲驟然響起，在這空曠的宅邸中回蕩，仿佛每一聲都直擊人心，讓人不寒而栗。餐桌旁的幾人臉色驟變，幾乎同時躍起，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般一起匆匆奔向樓上。

踏上二樓的木質地板，眼前的景象令人心驚：管家先生癱倒在書房門口，麵容扭曲，滿是驚恐與無助，那份絕望的模樣，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淒涼，也隱約映照出幾分鐘前我們共同的慌亂與無措——我仿佛看到了幾分鐘前身在書房手足無措的我自己。

李世寧幾乎是本能地衝上前去，急切地詢問管家究竟發生了什麼。管家顫抖著手指向書房深處，那雙布滿淚痕的眼睛裏，既有恐懼也有難以置信，仿佛剛剛從一場噩夢中驚醒。李世寧順著那方向望去，隻一眼，便也無力地跌坐在地，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抽空了所有力氣。

相比之下，李大江的反應卻顯得異常冷靜，他緩緩步入書房，目光在每一寸空間中遊走，似乎在尋找著什麼線索。

我蹲下身，輕聲安撫著已經靠著牆涕淚橫流的老管家：「管家先生，請節哀。」

管家聞言，情緒卻更加激動，不管不顧地想重新站起來，口中喃喃自語：「老爺，我陪了您幾十年，您怎麼還走在我老頭子前麵了呀......當時您要立遺囑，我就應該攔住您的，後悔呀！......」

不像是演的，不然這演技都能去當奧斯卡影帝了。

我連忙扶住他：「李先生一定不希望看到您這樣自責，想必他也希望您老能好好活下去。」

安撫好管家後，我趕緊吩咐呆立一旁的女傭報警，隨後轉身進入書房。

可一步之間，腳下卻傳來了細微的聲響。低頭撿起來一看，竟是一本警官證，首頁上那個穿著警服的頭像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我的真實身份。

我迅速將其拾起，藏入衣兜深處，心中暗自思量：原來我是一名警察！難怪李淵會將自己的安全托付與我。幸虧是我自己發現了這東西，不然我的警官證掉在凶案現場，隻怕全身都是嘴也說不清了。

李大江仍在書房內翻箱倒櫃，他的冷漠與現場的緊張氛圍格格不入。我忍不住開口詢問：「你在找什麼？你哥哥去世了，你就這麼冷漠？還在他書房裏亂翻亂找？」

他冷冷地回了一句：「關你屁事。」

「筆錄三」

「問：你就是李老板的弟弟？之前總是聽他提起你，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你們......好像長得不太像啊」

「李大江：......」

「問：聽說你們好些年沒有來往了，為什麼前幾天會突然過來呢？」

「李大江：......」

「問：最後一個問題，對於你哥哥連續收到的那些恐嚇信，你是不是有什麼見解？」

「李大江：......」

「問：李先生，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李大江：關你屁事。」

......

04

忽略李大江的言行，我緩緩蹲下身，目光聚焦在那具已經靜默的軀體上。我細細審視著他頸部的勒痕，那是一道觸目驚心的環形紫紺，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這位著名企業家最後的掙紮。

強忍著胃中翻騰的不適感，我小心翼翼地摸索著李淵的身體，希望他在死前能給我留下一些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