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知,我這四海八荒唯一的羽畫上神,情迷心竅。
下嫁了個小仙君,還是他白月光的替身。
大婚夜散盡半生功力,催一片鬼蘭花開,隻為討他歡心。
不想,鬼蘭花開,他複活了白月光。
那之後,我日日端盞燙到雙手血肉模糊,夜夜守榻看他們不著寸縷,耳鬢廝磨。
直至一日,白月光看著我,“蘅蕪哥哥,她這張臉,和我那麼像,真討厭,我要毀了。”
蘅蕪大袖一揮,一把鋒利匕首扔過來,“你知道該怎麼做。”
我笑而不語,怕是你不知道誰才是誰的替身。
我拿起匕首,風馳電掣般瞬移到他跟前,一刀劃了上去!
“蘅蕪,你當你是誰!若不是因你這張臉與他有染,我會縱你至今?既不想要,毀了也罷!”
不想,臉毀了,我才徹底看清了這一切。
我瘋了,“哈哈哈哈......”
......
君臨身消第十萬年。
我踏遍山河湖海,終於再見那張心心念念的臉。
“君......臨?”
我凝聚靈力,瞬移到他麵前,用盡一生力氣,喊出久違的兩個字。
耳邊回響起十萬年前那句,“畫兒,別哭,隻要你還活著,終有一天我會回來。”
男子疑惑皺眉,“你?”
他一個眼神,一個字,我瞬間了悟。
他,不是君臨......
許是見我一瞬間悲歡轉化太快,他又開口,“姑娘,你還好嗎?”
一句,姑娘,你還好嗎?
一刹那把我帶入那段,美到讓人想哭的初遇。
當時初列仙班,被設計陷害,流離人,仙,魔三界。
被剃去仙骨,拔掉仙根,毀掉容貌。
淪落為汙濁禍女,顛沛三界上萬年,彌留之際遇到君臨。
他第一句便是,“姑娘,你還好嗎?”
一樣的臉,一樣的詢問,我如何不淪陷?
“你願不願跟我回去?”
我癡癡望著眼前的男子,鬼使神差就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許是因為當年君臨就是如此問我的吧。
問完這句話,我緊張的心幾乎要跳出軀體。
“好。”
一聲同樣的回答,瞬時撼動了我十萬年冰封的心。
當年,我也是這麼回答了君臨一聲“好”。
淚,隨即就跟著落了下來。
十萬年了,我竟流淚了!
君臨走後,我仿佛一件提線木偶,我以為,我連哭都不會了。
當晚,我就帶他回了府邸。
至府邸前,才想起忘記問他名字。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蘅蕪。”他薄唇輕啟,淡淡吐出兩字。
“轟”!心炸裂開來。
“畫兒,等完成師父交代之事,去找處僻靜之地,造處小屋,種滿你喜歡的蘅蕪草,一生一世一雙人,可好?”
君臨曾經的諾言,隨他這一聲“蘅蕪”在耳畔不停回響。
這晚,我一夜無眠,眼前全是白日裏的一切。
翌日一早,我便起身去了蘅蕪的住處,“蘅蕪,我們成婚可好。”
“什麼?”
蘅蕪一開門,聽到這話,陡然一驚。
“我知道,才相識一日,成婚你可能覺得很倉促,但......”我急忙解釋。
“好。”不想,他不等我解釋完就回了一聲好。
我驚了!
但看到他眼底閃過的熟悉的寵溺,我堅定一笑,“我這就讓人去準備。”
“......”
不想,蘅蕪一把抓住要走的我,似是有很多話要說。
這一刻,我切切實實察覺到了君臨一絲熟悉氣息。
停滯許久,蘅蕪隻說了句,想在他的府邸成婚。
我點頭,“好,還有何要求,都應你。”
我悔了十萬年,最遺憾的就是沒能穿上大紅嫁衣成為君臨的妻。
心急的我,動用了整個四海八荒,不出一日,造出來了一個最盛大的婚典。
第二日都等不到,當晚就在蘅蕪府邸舉行婚事。
完了之後,我看著那漫天煙火,握著蘅蕪的手,幸福到想哭。
這時,蘅蕪忽然看向我,“畫兒,聽聞你有行將就木,枯木逢春之靈,能否為我催一片鬼蘭花開。”
此話一出,一旁眾仙家紛紛攔我。
“羽畫上神,不可!”
“鬼蘭花本就稀少,又多數無花。縱然您是這四海八荒唯一的上神,要催一片鬼蘭花開,也撐不住啊!”
“是啊,相傳鬼蘭是伴隨初世魔尊降生之物,危險至極啊!”
我對眾仙家的話置若罔聞,輕笑,“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