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聽說生吃蜈蚣能美容,大肆去森林裏捕殺口感鮮美的蜈蚣。
我奉勸她多行不義必自斃。
誰知晚飯時,她竟將一盆蜈蚣塞進我嘴裏,逼我吃下。
我當場毒發身亡。
她卻絲毫沒有悔過之意。
我頭七未過,她已將新兒媳迎娶進門。
重來一世,她愛吃什麼就吃什麼,我絕不阻攔!
......
蜈蚣在地上蠕動爬行,婆婆手起刀落,很快就抹了它的脖子。
排泄物弄得滿地都是,胃裏一陣翻騰。
我不敢再看那惡心的畫麵,婆婆卻是一臉無所謂。
「這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生吃蜈蚣嗎?現在的年輕人就是矯情,什麼都吃不得碰不得,不像我們以前,餓急了還要啃樹皮呢。」
「什麼蜈蚣有毒啊?你看我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指不定又是那幫專家編出來嚇唬人的!」
婆婆拿起一旁的鐮刀將蜈蚣開腸破肚,三兩下就把它割完了,隻剩一副空蕩的骨頭架子。
見我沉默不語,婆婆以為她說服我了,露出一抹得意的笑,那滿嘴的蜈蚣須把我嚇得愣在原地,腿腳發軟。
她遞來一塊軀體。
「愣著幹嘛?快吃啊,不吃怎麼給我生個大胖小子?這萬一要生了一個沒出息的女娃娃,你就趁早滾出咱們張家!」
「媽,我!」
「林晚!你怎麼又整這死出!」
老公張靖文因堵車回家晚了,一肚子氣正愁沒處撒。
見我就要“斥責”婆婆,立馬將我踹倒在地。
婆婆見狀,揉了揉她的老腰,倚著張靖文,嘴裏不停嘟囔著什麼“家門不幸”。
「哎呦,兒媳婦不懂事啊,可憐了我這把老骨頭,每天給你做飯洗衣,你還不知足,現在我就想吃點好的,你還要千方百計的阻撓,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骨頭突然哢哢作響,張靖文看見她這副受了大罪的模樣心疼壞了。
我想上前搭把手,卻被他打開。
「不用你假好心!」
「媽,您沒事吧?來,小心點,我知道您平日裏受苦了,以後我一定讓晚晚好好照顧你。」
「哎呀,都說兒子有了媳婦忘了娘,還是我兒子好啊!」
兩人高高興興進了家門,留我一人在外吹風。
仔細想想,我婆婆自從來到家裏後,白天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晚上不是跳廣場舞,就是搓麻將、鬥地主......
我掃地,她丟香蕉皮。
我做飯,她又嫌東嫌西,說這菜沒有外頭大廚做得正宗。
我氣急了,懟了她一句,讓她自己出去吃。沒想到反而激怒了她。
她朝我的臉就是一巴掌。
「我兒子每天受苦受累,就你在家享清福,聽我念叨幾句怎麼了!」
「就你脾氣大是吧!你看看隔壁劉家媳婦,每天任勞任怨,我怎麼就討了你這麼一個好吃懶做的東西!」
她開始大聲嚷嚷,吵得鄰居們全部圍在家門口,指責我是個沒有教養的野丫頭,她才滿意地掩上大門。
風很大,夾雜著熱浪,驕陽似火。
我前腳剛進家門,後腳老公就把我拉到一邊。
「你能不能體諒體諒咱媽?!她每天供你吃喝拉撒也不容易,你為什麼老要為難她啊!」
話音未落,他便把那盆死去的蜈蚣端給了我。
見我沒有反應,他麵色不善。
「我知道你做全職太太不容易,每天料理家務事我也很心疼。可我媽平日裏供我吃穿,把我養這麼大也很艱辛啊,咱們做兒女的不得好好孝順孝順她?」
「你......」
我氣得語無倫次,他卻朝我翻了一個白眼。
「還愣著做什麼?快點把東西端過去啊!我媽上了年紀,不能著急,要是高血壓並發,幾個你都賠不起!」
婆婆癱在沙發裏悠閑的嗑起瓜子,仿佛真正受苦受累的人是她一樣。
「快端來呀!兒子!」
尾音剛落,張靖文就朝我腰部踹了一腳。
我像一個仆人一樣跪在地上。
和我的狼狽落魄比起來,婆婆才更像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每天睡到自然醒,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好不愜意。
年輕的時候靠公公養,現在公公去世了,留下的遺產,大半輩子的積蓄都被婆婆打麻將輸光了。
房子被討債的人搶走,婆婆隻能找個借口住到兒子這兒,每天靠兒子啃老。
剛結婚的時候,我和她接觸的比較少,以為她是個通情達理的好婆婆。
可自從她來到家裏以後,開始占用我的護膚水,化妝品......
一旦我想反駁她,她就開始打著感情牌的名義辱罵我,指責我不孝順。
「哎呀,好東西就是拿來給爸媽用的嘛!」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親媽是沒這個福氣了,就讓我來代替她好了!」
她拿著粉撲,一邊學著美妝博主的樣子拍臉,一邊幸災樂禍道。
我滿肚子窩囊氣,可偏偏丈夫是個媽寶男,樣樣都聽我婆婆的。
婆婆說蜈蚣好吃,他就在一旁連聲附和。
婆婆說我不懂事,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我罵了一頓。
後來,婆婆在中秋節端上一盤月餅,我看著就食欲大減。
婆婆卻使勁往我嘴裏塞,張靖文也在一旁看熱鬧催促道。
我硬著頭皮吃完後,他們卻笑著對我說,這裏麵雜的餡是活蜈蚣。
我嚇得開始扣嗓子,胃裏一陣翻攪,最終毒發身亡,死在餐桌上。
靈魂飄在空中。
醫生說這條蜈蚣是混交品種,毒性大,絕對不能生吃。
婆婆聽後鬆了一口氣。
原以為她會有悔過之意,沒想到我剛死頭一晚,她就開始為張靖川物色老婆了。
「兒子,那丫頭中看不中用啊,就是隻不會下蛋的母雞,你們結婚三年了都沒能給我生個大胖小子,一看就是個賠錢貨啊!死了拉倒,就當是老天開眼,造福咱們張家!」
「明兒個媽給你安排了一場相親,你去看看林叔那姑娘咋樣,好不好?」
張靖川點點頭。
就這樣,我頭七還沒過,新娘子就入了婚房......
那時,婆婆為了逼著我給她生個大胖小子,特地把我的存折搶走,將我鎖在屋子裏,像個囚犯一樣看守。
現如今,他們正好可以用我卡裏的錢討個新媳婦兒。
看到這一幕,我恨得牙癢癢。
總算,上天有好生之德,給了我一次重生的機會。
這一世,他們愛吃蜈蚣,我就讓他們吃個夠!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喂我媽!呆呆傻傻的,真不知道娶你進門有什麼用!」
張靖文遞來牙簽,忍不住痛斥我一番。
上一世,我看到這一幕,氣得直接把盆子摔地上,以此抗議他那無理的要求。
沒想到卻迎來了張靖文的一巴掌。
「你做什麼!造反嗎?是不是我不發火,你就不知道這一家之主是誰了!」
拳頭高高揚起,我嚇得跌坐在地。
婆婆在這時候卻罕見的為我求情。
「靖文呐,算了算了,你也別打你媳婦了,家和萬事興嘛,我平時受點氣沒什麼大不了,隻要你媳婦能為我生個大胖孫子就好了!」
「媽!我把你接來是享福的,不是來受氣的,你不能老是這麼委屈你自己啊!我記得林晚她媽給她留了一張存折,她得留家備孕,留著也沒什麼用,不如這樣,我讓她先給你,你去外頭享受享受。」
真是荒誕極了。
上一世,我果斷拒絕了這個提議。
可沒想到,這母子兩居然給我下了安眠藥,趁我昏迷之際,搶走了我的存折。
他們拿了錢後,不僅出言羞辱我,還將我囚禁在家。
一旦我不聽她的話,張靖文就拿著棍子來打我。
後來,我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叫來警察,可偏偏最後都是以家庭糾紛收尾的。
等人走光了,張靖文迫不及待解下皮帶,嘴裏叫嚷著“你真是越來越了不得了”,“小賤人還敢報警”等字眼。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我渾身上下體無完膚......
我麵無表情起身,把盤子放在茶幾上,婆婆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這條蜈蚣肉不錯啊,比之前的好吃多了!以後咱們就找這種漂亮的抓!」
可她殊不知,越美的就越危險。
「兒子啊,咱們晚飯再去抓蜈蚣吃好不好?」
「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好一個“孝順體貼”的媽寶男。
見我沒有反應,張靖文怒了。
「林晚!你聽到沒?!還不快去給媽找蜈蚣啊!」
「找蜈蚣啊......」
我邁進廚房裏,舉起菜刀開始磨了起來。
「媽,你今晚要吃蜈蚣肉是吧,可我最近受傷了,不太想出門,要不咱們先找別的肉湊合一頓......」
刀鋒被磨得很銳利。
一想到我死時的慘狀,我就喘不上氣。
從小到大,我都是有仇必報的性子。
如今刀在我手,捅誰誰死。
可我必須要冷靜,因為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得到應有的報應。
我拿著刀在婆婆麵前晃悠,她卻不以為然,覺得我隻是在裝腔作勢。
「好好好,是媽錯了,媽考慮欠妥,咱們晚晚每天日理萬機,辛苦勞累,哪裏有什麼心情給我這個老婆子找蜈蚣啊!」
「哎呦,我還真是,兒孫不孝,流年不順,上輩子你媽我是不是造了什麼孽啊!」
她起身扶著腦袋,沒走幾步就一個踉蹌坐在地上。
撲麵而來的綠茶味兒。
張靖文一聽,果然又上頭了。
「媽!您快好好坐下休息休息,都是兒子不孝,兒子沒能為您討到一個好兒媳。」
「我的兒啊!我怎麼能怪你呢?你每天累得半死不活,你媽我啊,心疼還來不及呢!」
母子兩人在我麵前一唱一和。
上一世,我就是聽了這番話開始心軟,任他們欺負。
「媽!都是兒子沒用,沒能教會媳婦家裏的規矩,兒子這就好好教訓她。」
他把皮帶一鬆,高高揚起。
我抬眸時,正對上快要落下的鞭尾。
一個閃躲,菜刀斬下,皮帶斷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