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婆婆嫌醫院費錢，故意弄壞汽車，逼著我在家生。

求老公打120，他假裝沒聽見，握著錢包縮在婆婆身後。

最後胎死腹中，我在ICU搶救7天才活過來，花掉10多萬。

婆婆紅了眼：

“你這掃把星，沒生出我們李家的種，咋還能花這麼多錢？”

她拿出繳費的賬單，摔在我臉上：

“這些帳你別想賴，我們好好算清楚！”

我正有此意。

老公破產後欠下的債務，公公的醫藥費，還有小叔子的大學學費。

是該一筆筆算清楚了。

1.

被送到急診室不到10分鐘，婆婆就趕到拉扯醫務人員：

“一定要保小，留我們李家的種！”

見護士沉著臉不理她，婆婆又將李福金拽過去：“你是她老公，快說啊，讓醫生保小！”

李福金喏喏地低著頭不說話。

婆婆急了：

“你還猶豫什麼？你公司做那麼大，什麼老婆娶不到？”

李福金將頭垂得更低，他公司破產的事情一直瞞著他媽。

本來就是大孝子，再加上欺瞞愧疚，事事都聽他媽的。

哪怕關乎我的命，他也陷入糾結，遲遲沒有回應。

“法律規定必須保大——”

護士終於聽不下去，冷聲說道：“你們再鬧，我就喊保安了！”

我雖打了麻藥，但意識一直很清晰。

手術後李福金在病房給我下跪，懇求我原諒他媽，都是一家人，不要計較。

我忍不住冷笑：

“想要我命的一家人？我不指控她謀殺就不錯了。”

李福金攥住我的手：“我說過她了，她以後一定不會再做這種蠢事了。”

我懶得應，喊護工把李福金趕出去。

他跪著不肯走：“安舟，我們畢竟是一家人。”

“我一直想著保你，但當時太慌了，才沒有說出來......”

這都不重要。

從李福金遲疑那一刻起，我和他隻剩離婚一條路。

他是個挺好的人，爭氣，自律，一步步走出山村成立了自己的公司。

生活上也勤快，承包了幾乎所有家務活，有段時間把我寵到了天上。

所以我不打算計較太多。

隻想康複之後，快刀斬亂麻地申訴離婚，遠離他媽這個瘋批。

可我怎麼也想不到，臨出院這天，他媽竟然主動來找我。

“你說你生的是金娃還是銀娃，咋就這麼矯情？非得來醫院花這個冤枉錢？”

她的唾沫星子幾乎噴到了我臉上：

“真是個掃把星，看看吧，十幾萬啊就這麼被你扔進去了！”

“我們李家卻連個種都沒看見，這筆賬你別想賴，我們好好算清楚！”

我沒惱，反而笑了。

行啊，一樁樁一件件。

是該一點點算清楚了！

2.

婆婆不是一直都小氣。

對她老頭，對李福金都很大方。

李福金高考那年，他爹病了，家裏窮得揭不開鍋，他媽就把唯一一樣金首飾賣了，給倆男人燉魚湯補充營養。

她餓到昏迷也不肯吃一口。

所以李福金一直很孝順，幾次求我不要把他破產的事情告訴他媽。

不要讓他媽知道，這一年一直是我在養他全家。

因為他媽把他當成了最大的驕傲。

“安總，對您老公那邊的資助，還要繼續嗎？”

送我回家的路上，助理得到允許，協助我處理公務。

“不必了。”

我想了想，吩咐道：“再找一個律師，記錄清楚我和李福金的財產狀況，以免分割時糾纏不清。”

本來我是打算救活李福金的公司，讓他離婚後也能有生活保障。

可是他媽媽非要把賬算清楚。

李福金那麼孝順，一定也同意吧？

3.

大病初愈，我臉色有些差，便多買了些化妝品。

剛進家門，婆婆就衝過來搶走我手裏的購物袋，臉色一下子陰沉起來。

“好家夥，這些瓶瓶罐罐就要兩千多？安舟你能不能要點臉，把我兒的錢不當錢是吧？”

她拉著我就要往外走：“你給我退了，不然以後別想進我李家門！”

我被氣笑，一把推開她。

“我花的是自己的錢。”

她死死瞪著我：“你放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欠了一屁股爛賬，都是我兒幫你平的！”

“啊？”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婆婆得意地昂起頭：“這下沒話說了吧？要不是你敗家，我兒怎麼會拿不出給他弟弟的買房錢？這筆賬，你也得還咯！”

我這才反應過來。

李福金的弟弟今年上大三，談了個社會上的女朋友，今年打算結婚，一直在問他哥要房子。

可李福金拿不出來，又不想讓他媽知道他破產的事，便把鍋甩到了我頭上。

我忍不住冷笑一聲：“你兒子真這麼說的？”

話音剛落，李福金就端著魚湯從廚房衝了出來。

“好了媽，安舟剛出院，你是長輩，多遷就點好不好？”

他連忙放下魚湯，去安撫他媽。

又給了我一個哀求的眼神，讓我保密。

我懶得跟他們鬧，隻想安穩地吃完飯好好休息一下。

可婆婆一直在陰陽怪氣。

“有些不守婦道的東西，竟然讓丈夫做飯照顧，這種放在我們村，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她瞪著我，牙齒咬得咯吱響。

我淡淡道：“李福金，你不想做可以不做。”

他勤快，總是主動承包家務活。

我心疼他，好幾次提出請保姆。

那時候他還沒有破產，卻勤儉慣了，不舍得花錢。

現在自然更不肯，笑著跟他媽解釋：“閑著也是閑著，再說安舟病了嘛，我這個做老公的怎麼能不關心一下？”

“來，吃飯哈......”

婆婆擺著臭臉，一邊吃一邊跟李福金使眼色。

見李福金不應，她很快忍不住了，把碗筷一摔，擺出上位者的架勢。

“吃的差不多了，安舟，該算賬了。”

我笑：“什麼賬？”

“你少裝蒜！十幾萬的醫藥費，還有我兒給你填的那些窟窿，你莫不是忘了？”

她狠狠敲下了桌子：“說吧，你什麼時候還？”

她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好像我隻要說不還，她就會立刻衝過來將我撕碎。

我饒有興趣地看向李福金：“你說，夫妻間的賬，也要算這麼清麼？”

他立即紅了臉，喏喏著還沒說話，婆婆就吼了出來：

“你這個掃把星連我們李家的種都生不出來，憑什麼白花錢？”

所以在她眼裏，我就是李家買來的生育機器？

可笑的是，我那個沒生出來的種，全是拜她所賜！

大孝子這一刻也繃不住了，罕見地對他媽大聲說話：“好了媽！我不是說過？安舟公司最近經營不善，她哪裏能拿出來錢？”

“哎喲我的兒呀，你的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她是沒錢，可這套市中心的房子不是在她名下嗎？”

拉扯許久，婆婆終於講出了她的真正目的：

“把這房子賣了足夠再買兩套，正好分給你弟弟一套做婚房。”

說著，婆婆像是恩賜一樣看向我：

“你都聽見了吧？”

“也別說我不講情麵，隻要你能勻給我小兒一套房，過去的賬我就不計較了。”

4.

這套房子是我爸去世前給我的嫁妝。

一個把我當成外人，甚至想害我命的人憑什麼覬覦？

我起了火氣拍桌而起！

可還沒說話，就被李福金拽到了臥室。

“安舟，你就別跟媽置氣了，躲著她點，再忍忍好不好？”

“等我的公司度過危機，我弟弟房子的事情就能解決了，到時候我媽就不會再鬧了。”

我漠然點頭。

沒有告訴李福金，我已經斷了他公司的資助。

他再也起不來了，不出一個月就會徹底破產。

“你知道你媽在鬧，卻讓我忍？”

我開始收拾行李：“可我忍不了。這段時間我會搬出去住，等一切有了結果再說。”

離開的時候李福金拽著我的手，想留我，卻最終都沒有開口。

隻是歎了口氣，將我送到了車上。

“我會盡快處理好的，讓你回來。”

他揮了揮手，最後還是站在了他媽那邊。

我心中最後一絲不忍也徹底消散，囑咐律師盡快做好離婚準備。

中間李福金的弟弟來找了我一趟。

他有次放假來家裏住，知道了李福金破產的事。

這次來找我，自然是知道我有錢，問我要房子。

“看到沒有，這麼大的公司全是我嫂子的，隻要你跟我結婚，保你以後能在家當闊太太。”

走到接待室門前，我就聽見了李福生的聲音。

他一副混混的氣質，懷中女友聽說也是個混夜場的社會人。

“你嫂嫂真會給你房子嗎？”

“當然了！他不聽我的也得聽我哥的，我李家的女人，就沒有不聽話的！”他滿眼得意的樣子。

見女友不高興，才笑著哄道：“當然了，寶貝你是個例外。我娶你回家，是用來寵的。”

我隻覺好笑，扭頭就走，見也沒見。

我不是婆婆，不會為他們李家自甘下賤地當牛做馬。

“把那兩個人轟出去，順便給A大校長打個電話，就說我不再管李福生了，他們可以隨意處置。”

我拍了拍助理的肩膀，提醒道：“最好是秉公處置。”

李福生考上大學之後，一直是我在提供學費。

他見識到大城市的花花世界，逐漸墮落，數次違反校規，早該被開除，也是我在校長那裏維持著關係。

現在既然婆婆要算賬。

那就先讓他的小兒子把欠我的還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