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破畫,我想撕就撕!」
嫂子誤會我是小三,砸了我家古董店,我拚命守護的畫卷被她撕成碎片。
可她不知道,那是媽媽的遺作。
「都是一家人,別計較了。」
哥哥還不知道媽媽的死訊,繼續偏愛嫂子。
我在婚禮上公布一切後,哥哥瘋了。
01.
「家人們,這口氣主播咽不下,今天就帶著姐妹團,正義製裁小三!」
我百無聊賴地看店時,刷到了一個本地主播。
她看起來有點眼熟,但美顏濾鏡疊了太多層,認不出來是誰。
「我和我老公本來已經談婚論嫁,下個月就要結婚了。」
她咬牙切齒,身後的一群女人也一臉憤憤不平。
「我以為他對我很好,我要什麼都給我買,前天還在給我送包。」
她展示了下身後的香奈兒小鏈條包。
昨天我和哥哥去店裏,我也試了這款,好看是好看,可惜不太襯我。
「結果昨天,我姐妹去商場,看到他在帶小三試同款包!」
嗯?這麼巧,昨天,看來我錯過了吃瓜現場啊!
她又拿起一個金鐲子:
「他給我買的時候,說我是千金不換的好女人,轉頭給小三挑了個更大的!」
是巧合嗎?
昨天我確實和哥哥又去了金店,看到金價合適,我就給自己買了個鐲子。
自從爸媽離婚,我們就分開了,我也不好意思讓哥哥買單。
「明明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那個小三憑什麼?」
主播氣憤地將鐲子扔到一旁。
「那你怎麼不去打你老公,說不定那個女孩不知道自己是小三呢?」
飄過一條彈幕,主播眉毛一揚:
「問得好!我告訴你,我閨蜜都聽到了,那個女孩滿口「嫂子」,「等你結婚以後」,這不是知三當三是什麼?」
我吃瓜子的手突然一頓。
終於想起來了,這個主播,很像哥哥給我看過照片的未來嫂子,方婷。
「她長得就一副狐媚樣,我看過照片了,年紀輕輕濃妝豔抹,劉海也是勾欄樣式!
「肯定是看中我老公有錢,故意勾引他!」
視頻裏的主播和她的姐妹團坐上了車,還在絮絮叨叨那個小三多不要臉,多招人恨。
等到她們在熟悉的街口,沿著我的古玩店的方向走來,我開始慌了。
我打電話給我哥,卻無人接聽。
正在我準備關上店門的時候,和我手機裏同頻的女聲傳來。
02.
「到了,姐妹們,這就是那個臭不要臉的小三!」
我一轉頭,就看到嫂子舉著自拍杆,攝像頭懟著我拍。
我下意識擋住臉,沒想到讓她的姐妹團鑽了空子,一把將關了一半的店門推開。
「還想逃?被我們抓到了,今天必須狠狠教訓你這個不要臉的小婊子!」
我伸手想去攔住她,試圖解釋:
「別,嫂子,這是一場誤會呀!」
她衝我吐了口唾沫。
「誤會?你還好意思叫我嫂子?真是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她將攝像頭轉向我的店裏。
「看看,這個小狐狸精,一個小姑娘家開古玩店,這裏麵的東西能有一件是真的,我就從三十樓跳下去!
「假清高,當婊子還想立牌坊,裝這麼好,就是為了找有錢人賣吧?姐妹們,給我砸!」
一道破碎聲傳來,我轉頭,看到她的姐妹把店裏的玻璃櫃砸碎了。
裏麵可都是價值連城的真古董!
其他空著手的女人想來把我抓住,我突然發力,不顧阻攔衝進店裏。
我將掛在最顯眼處的那幅畫摘下來,摟進懷裏。
「這真的是一場誤會,請你們冷靜一點!」
其他的東西,護不住就算了,這幅畫,對我來說,比什麼都珍貴......
「什麼東西這麼寶貝?」
方婷走過來,我將畫卷緊緊摟住,央求她:
「嫂......姐姐,方婷姐姐,方姐!求求你了,你不聽我解釋就算了,能不能不要毀了這幅畫!」
我想起哥哥提起方婷,總說未來嫂子是個溫柔親切,特別善良的好女孩。
可眼前這個一臉猙獰的女人,跟他給我看的婚紗照裏那個柔美清純的女孩判若兩人。
她頓了頓,示意其他人將我擒住,我懇求地看著她。
「姐,求求你,你要拿我出氣,罵我,砸我的東西,隻要不動這幅畫,我就不追究了!」
方婷思考了許久,咧嘴一笑,問我:
「為了讓我消氣,做什麼都行?」
我的內心掙紮了一瞬。
我從小到大被媽媽捧在掌心裏,連小手指都不讓我受傷,什麼時候受過這種苦。
可這是媽媽死前最後的作品。
我的尊嚴,又算得了什麼。
「可以,我答應你!我不追究,由你提條件!」
方婷勾起嘴角。
「那你跪下來,給我磕頭,求我。」
03.
我的耳朵響起嗡鳴聲。
她......讓我跪下?磕頭?
我這輩子,隻跪過列祖列宗,親生父母。
她憑什麼讓我跪!
「怎麼,聽不懂話了?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腿一軟,跪了下來。
為了媽媽,為了她最後的作品......
我正要磕頭,方婷突然掰著我的下巴,讓我抬起頭來,然後迅速扇了我一巴掌。
「死丫頭,你以為我會順著你?
「晦氣死了,誰稀罕你磕頭,把那幅破畫給我!」
「不,不要!」
我尖叫著,淚水滾落,可她帶來的人把我完全製服,那幅畫就這樣被奪走。
「切,畫得不怎麼樣嘛,跟你一樣,就是個不值錢的廉價貨。」
說完,方婷玩似的,將畫紙戳出一個又一個洞,隨後一點一點掰碎。
「一張破畫,我想撕就撕!」
她一定是為了延長我的痛苦,故意撕得那麼慢。
「家人們,這個賤人已經被我們控製住了,現在就把她的寶貝撕碎,給大家解氣!」
方婷對著攝像頭說完,其他人繼續打砸,一時間,瓷片玉石碎裂聲,書畫撕裂聲,響徹古玩店。
「不,你......你會後悔的......」
我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她每一個動作,像一把把淩遲的刀,割得我心口劇痛。
看向我涕淚橫流的臉,方婷哈哈大笑。
她將攝像頭對準我,展示我的醜態。
「怎麼,哭得這麼難看?你在金主床上也是這麼哭嗎?」
我掙紮著,想拾起地上的碎紙片,她一腳踩住了我的手掌。
又尖又細的高跟鞋,十指連心,踩得我一時癱軟下來。
此時,我的手機響了。
方婷看了一眼,怒火中燒,又踩了我一腳。
「哥哥?玩得可真臟!」
她看到熟悉的號碼,冷笑了一聲。
「家人們,我老公來找這個小婊子了,你們說我該接嗎?」
淚眼朦朧中,我看到她點開通話,哥哥的聲音被外放出來。
「小月,怎麼了,我看到你打了好幾個電話......」
「老公,她是小月,我是誰?」
對麵沉默了一瞬。
「哥哥,你快跟嫂子說清楚!」
我聲嘶力竭,帶著哭腔大吼。
方婷發覺不對,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攝像杆,估計是停播了。
「怎麼了,婷婷,小月的手機怎麼在你那裏?」
哥哥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04.
「老公,你說的小月是......」
「還能有哪個小月?我的妹妹,許明月呀!你們現在在一起嗎?」
方婷的表情變得慌張,她的姐妹團見勢立刻放開了我,丟下手中的工具開始逃。
「你們走什麼?等下!老公,你確定這是小月的手機嗎?」
她的表情慌亂,似乎還想抓住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我剛剛是不是聽到小月的聲音了?」
方婷馬上就要哭出來了,強裝鎮定地說:
「沒什麼,就是有些誤會......」
「那我去趟小月店裏看看,正好今晚一起吃個飯,正式把你介紹給她。」
方婷顫顫巍巍掛斷了電話,而我趁被放開,趴在地上,一片片拾起地上的碎紙片。
那群烏合之眾已經察覺了事態的不對,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還好我店裏的攝像頭一直開著,追究賠償,不難。
隻是,媽媽的畫......
「這,這畫是......」
我的動作一頓。
我想起媽媽臨終前,把這幅畫交給我後。
我哭成淚人,而她求我答應她:
「驕陽馬上就要結婚了,你別告訴他......」
我握著她的手,連連點頭。
「媽媽對不起他......他不來見我,我不怪他。等他婚禮結束再告訴他,媽媽愛他。讓他順利結完婚,好嗎?」
「媽媽,我什麼都答應,你不要說這種話!」
媽媽因為重病浮腫走形的手指摸著我的臉,像要把我的五官刻在心底。
「明月,你長大了,媽媽永遠愛你。」
手倒下,心電圖變成一條單調的直線,病房裏響起電子音。
「媽媽!」
那天,我第一次體會到,哭到暈厥的感受。
哥哥還不知道媽媽的死。
我答應了媽媽,不能告訴他,要讓他順利結婚。
「算了......不重要了。」
我將碎片合攏在掌心,放在最接近心臟的位置。
媽媽,我真不想讓您看到我這狼狽的樣子。
可麵前這個人,她真的配做您的兒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