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惜和父母鬧翻嫁給了趙以誠。
生下女兒後,重男輕女的婆婆對我愈加苛刻。
趙以誠也沒忍住和初戀滾在了一起。
我睚眥欲裂,衝上前撕打著這對狗男女,懷胎十月艱難生下的女兒卻擋在她的身前:
“別打我媽媽,你是壞人,你走!”
一顆心猶如掉入冰窖,趙以誠一腳踢在了我的肚子上。
為了能夠盡快離婚,我選擇淨身出戶。
後來,趙以誠卻帶著女兒找上門來:“媽媽,你不要我們了嗎?”
“不要了......”
1
累了一天,剛跨進家門就聽到婆婆咒罵和女兒哭喊的聲音。
婆婆拿著空空的糖盒,唾沫橫飛:“死丫頭,又偷吃,老娘有沒有說過這是家裏來了人才能吃的,你這種賠錢貨也配吃?”
“這麼愛吃,我撕了你的嘴。”
事情敗露,女兒嚇得跪在地上求饒:“奶奶,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饒了我吧,以後我再也不敢偷吃糖了。”
眼見婆婆正在氣頭上,手裏細細的藤條馬上就要打在女兒嬌嫩的身體上,我趕忙跨了進去:“媽,您別生氣,琪琪是我的女兒,她犯了錯是該我來管教。”
誰生的孩子,誰心疼。
那麼細的藤條,趙佳琪非被打壞了不可。
想到女兒一口蟲牙,我拿起門邊的掃帚,高高抬起又輕輕落下,時不時還卡著視角,把掃帚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讓你偷吃,讓你偷吃!”我一邊打,一邊罵,“以後還敢不敢了?”
女兒在我懷裏哇哇大哭,我正打算停手,門外卻跑進來一個女人,把趙佳琪緊緊抱在懷裏,護住了她。
我鬆了一口氣,這場鬧劇終於可以停止了。
女兒一看周小芳來了,趕忙躲到了她身後:“周姨,救救我,我媽要打死我。”
周小芳拍著女兒的背,嘴裏說著我的不是:“大妹子,琪琪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也下得了手啊。”
說完,也不聽我說話,拉著周小芳就進屋了,動作熟稔的好像她才是這個家裏的女主人。
我一陣鬱悶,打算晚些時候再找趙佳琪談談這個事情。
我不是不讓她吃糖,一天三顆,而且吃完要好好刷牙。
一開始趙佳琪答應的好好的,直到後來半夜牙疼的睡不著,我才發現她晚上常常洗漱完還含著糖睡覺。
今天接著婆婆發難,我打算讓她長個記性。
可我收拾完碗筷,想去找趙佳琪談心時,卻聽到她在和趙以誠說:“爸爸,你送我去周姨家睡覺吧,我不想跟媽媽睡。”
趙以誠緩緩吐出一口煙圈:“好,爸爸送我的心肝小棉襖去。”
我站在門外,不知該不該推門進去,趙佳琪的話,無疑是在我心口捅了一刀,疼得我鮮血直流。
趙以誠拉著趙佳琪打開了門,我慌忙擦掉眼淚,尷尬地笑了笑:“這麼晚了,琪琪,快去房間睡覺。”
我伸手想要牽起趙佳琪的手,卻被她躲開了:“我要去找周姨睡。”
想到今天傷了孩子的心,我討好道:“好好好,你等媽媽回屋拿電筒,媽媽送你去。”
“不要,我要爸爸送我去。”趙佳琪拉著趙以誠飛快跑走了,隻留下我在屋簷下看著父女二人的背影,強忍住眼淚。
一個小時以後,趙以誠才慢悠悠地回了家,我不滿:“老公,小芳姐剛離婚回來,你大半夜才從她家出來,會惹人非議的。”
趙以誠脫了鞋睡到床上,背對著我:“清者自清,我管他們怎麼說,一群長舌婦罷了。”
“還有你,別整天和這些人混在一起。”
2
如我所想,這件事很快就過去了。
吃過飯後,趙佳琪自告奮勇要為我放洗澡水,看著懂事的女兒,我欣慰的接受了。
浴室裏熱氣騰騰,我舒服地洗著澡,卸下了勞作一天的疲憊。
想著明天還要去集市上買小牛崽,我趕緊起身,到廚房發麵,準備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再去集市。
女兒說想要一輛自行車,家裏是婆婆管錢,她不會給女兒買,我隻能自己慢慢攢錢,好在就快要攢夠了。
剛穿上衣服,我就發現放在口袋裏的錢沒了。
這要是讓婆婆知道了,家裏免不了要鬧得天翻地覆。
我急得四處翻找,終於在女兒的枕頭下找到了,十九張一百塊和兩張五十塊。
並沒有想象中找到錢的喜悅,我氣得雙手發抖,想到自己拚死生下的女兒,竟然成了如今這副樣子,我怒火中燒。
找到了在客廳看電視的女兒,巴掌就這麼打了下去。
“小小年紀不學好,竟然敢偷錢。”
“說,這是誰教你的?”
女兒放棄了抵抗,迎上了我的巴掌。
“啪”一聲清脆的聲響,女兒的眼淚也隨之滾落:“你管我跟誰學的,我就是要不學好,氣死你。”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麵黃肌瘦,臉都曬糊了,你知道村裏的人都怎麼說你嗎?”
“都說你是黃臉婆,我才不想要你這樣的媽媽。”
“氣死你,我就有新媽媽了!”
說完,女兒哭著跑了出去。
女兒的話,讓我呆愣在原地,心臟就像被人緊緊捏住,酸澀無比。
回過神來,我追著女兒離開的方向,來到了周小芳的家。
女兒正在院子裏和周大壯一起刷視頻,雙眼紅腫。
我鼓足勇氣推開了門:“琪琪,你跟媽媽回去好不好?”
女兒置若罔聞,眼睛緊盯著手機屏幕,看都不看我一眼。
想到女兒的話,我再次鼓起勇氣:“你說的媽媽都聽進去了,從明天開始,媽媽會改,我們一起改,好不好?”
沒能等到女兒回答,屋子裏傳來一聲嬌喘。
作為一個成年人,我自然明白這是什麼聲音,尷尬地低下頭。
餘光瞥見周大壯手裏的手機,這不是趙以誠的手機嗎?
看我將目光轉移到了屋子,女兒馬上站起身,牽著我的手就要往外走:“媽,我原諒你了,我們回家吧。”
女兒的反常讓我意識到了不對勁,我甩開她的手,推開了門。
眼前的一幕,讓我愣在原地。
3
沙發上有兩條赤裸的身體交織在一起,開門的一瞬間,二人瞬間彈起。
看清是趙以誠和周小芳後,氣血直往我的腦袋上湧,我抄起門口的掃帚就往二人身上抽去,周小芳被我打得吱哇亂叫,直往趙以誠的懷裏鑽。
女兒眼見周小芳挨打,她張開雙臂毫不猶豫地擋在了周小芳麵前:“別打我媽媽,你是壞女人,你走!”
我難以置信自己懷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女兒會如此維護周小芳,甚至叫她“媽媽。”
拿著掃帚的手,懸在半空中久久沒有落下,我顫抖著嘴唇:“琪琪,你說什麼呢?我才是你媽媽。”
趙佳琪倔強地昂起小臉,凶狠道:“你整天隻會教訓我,我沒有你這樣的媽媽!”
我被趙佳琪的話震得後退兩步,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那時候我剛嫁到趙家村,農村生活讓我很不適應。
周小芳因為家暴和前夫離了婚,回到趙家村後熱心不改,她每天都來陪我聊天,陪我幹活,她是我在趙家村交到的第一個朋友。
後來,我生下了趙佳琪,婆婆一看是個女兒,拉下了嘴臉:“生個小丫頭片子就別想老娘伺候你!”
“雞食剁了嗎?豬喂了嗎?牛放了嗎?就會在床上躺著,家裏事情那麼多,還不快去幹活!”
每當這時,周小芳都會從我懷裏接過趙佳琪:“大妹子,你就聽你婆婆的,快去幹活吧,孩子我幫你帶。”
別提有多感激周小芳了,從那天起,我把她視為異父異母的親姐姐。
周小芳每天都帶著兒子過來幫我帶趙佳琪,漸漸地,她仿佛成了家裏的一份子。
後來趙佳琪被周小芳寵得愈發沒有規矩。
吃飯時她抓起雞腿就跑,我用筷子打了她的手,周小芳笑嗬嗬地拉過她:“小孩子嘛,皮點不礙事的。”
夏天炎熱,出於安全考慮,我不讓她去河裏遊泳,轉頭周小芳便緊緊摟著周大壯:“村裏孩子都去,沒事的。”
一樁樁一件件,原來趙佳琪早就恨上了我。
趁我不注意,趙以誠一腳踢到了我的肚子:“賤人,讓你打我。”
女兒幫著老公出軌,我竟還想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我掙紮著爬起來,含著眼淚蹲到趙佳琪麵前:“琪琪,你願不願意跟媽媽走?”
趙佳琪一把把我推到地上,大喊:“我才不要跟你走,我要跟媽媽在一起。”
心上好像被捅出一個大窟窿,冷風吹得生疼。
我穩了穩心神,拍拍衣服上的灰,終於下定了決心:“趙以誠,明天民政局見,我什麼都不要。”
周小芳嗤笑一聲,白了我一眼:“說得你有什麼似的。”
4
剛和趙以誠從民政局出來,我上了一輛出租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結婚七年,我沒帶任何一件行李,隻是拿上手機,就這麼淨身出戶了。
出租車緩緩駛入小區,在一幢老舊的小樓麵前停下。
七年了,我第一次回了家,往年隻敢在過年過節和爸媽生日的時候給他們發去一條祝福短信,卻從來沒有收到過回複。
結婚前,父母一路跋涉,陪著我來到趙以誠的家,一進門,婆婆這才放下手中的簸箕,從凳子上彈起,局促地搓著手:“親家,沒想到你們會來,也沒給楊柳準備紅包,我這就在微信給她轉賬。”
說完,我的手機裏彈出一條待接收轉賬信息:您有一筆轉賬待接收,金額200元。
趙以誠早就和婆婆說過的,我會帶著爸媽上門,如今看婆婆裝模作樣,爸爸當下就黑了臉,認為婆婆不尊重我,兒媳婦第一次上門卻不準備紅包,轉賬我又不好意思收。
媽媽當機立斷,一把搶過我的手機點了收款,嘴上卻還是給了婆婆麵子:“能理解,事情多也是有的。”
這下輪到婆婆黑臉了,接下來更是不願出一分彩禮,也不給辦婚禮,我嫁過去以後就住在現在趙以誠的房間。
爸媽哪能讓我受這種委屈,放下筷子拉起我就要走。
婆婆沒攔我,甚至還拿起筷子繼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