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因為白月光想看人和狗比遊泳，魏清越便把女兒帶去比賽。

突發意外，他把唯一的救生圈丟給了狗，女兒溺水身亡。

死前女兒還死死攥著我剛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平安符。

我哭著抱著女兒的屍身質問魏清越，他卻不屑地開口：

“這女兒肯定不是我親生的，我是遊泳冠軍，她竟然連條狗都比不過，真沒用。”

“反正就是一個女兒，死了就死了，生個兒子延續香火才有用。”

我氣到幾度嘔血。

辦完女兒喪事後，我心死離開，他卻跪在女兒墓前發了瘋似得求原諒。

可我絕對不會再回頭。

1

女兒敏敏的喪事辦完，已經是第三天。

那天魏清越把女兒從生日宴會上帶走，就再也沒有露過麵，全然忘記了他已有家室的情況。

深夜我回到出租屋，推開門就看見裏麵燈光耀眼奪目。

電子音樂聲震天響，幾乎要掀翻屋頂。

魏清越一手舉著香檳，一手環著抱小狗雪納瑞的陳珺夢，二人吻的難舍難分。

眾人歡呼雀躍，好似新婚典禮。

我站在原地，沉默的觀看這荒誕的一幕。

不知是誰掃到了站在門口的我，音樂聲驟然停下。

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的視線都在我和魏清越陳珺夢兩人身上流轉。

魏清越懶懶的抬頭掃了一眼，嗯了一聲。

“回來了不知道去給夢夢倒杯水啊。”

語氣理所當然，好像我生來就應該伺候他一般。

至於他當著老婆麵，和別的女人激情熱吻，更是我不能置喙的話題。

陳珺夢依偎在他懷中，撫摸著雪納瑞雪白的皮毛，嘲諷似地開口：

“若寧姐，我就和你開個玩笑，你不會生氣的吧。”

玩笑？

是不是在他們眼裏，什麼事情都可以拿來開玩笑？

包括我女兒的命。

我攥緊了拳頭，恨得咬牙切齒。

見我這幅神情，魏清越皺起眉頭，有些不悅，嫌棄的撇撇嘴。

眾人趕忙開口轉移話題：“徐若寧，你知道今天是夢夢的生日吧，可別在這掃興啊。”

“你女兒雖然溺亡死了，但那是意外，大好的日子你可別一副死媽表情。”

“你不是那個網絡賣貨主播嗎？現在給我們表演一個唄。”

說完他們陰陽怪氣的喊起了“死的給不給力”、“給力”等應和詞語。

“好笑嗎？”

我啞著嗓子，用盡全身力氣從喉頭擠出這幾個字，目光恨恨掃過嬉皮笑臉的幾人。

魏清越眯起眼睛：“你怎麼配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我冷笑一聲，一字一頓，“魏清越，你不配為人父，明明是遊泳救生員，女兒被你從生日宴會上帶走，你居然還讓她溺水身亡。

“拿女兒的死開玩笑，好笑嗎？”

那天是女兒的生日，她剛剛收到我親手繡好的平安符。

乖巧的問我爸爸去哪了。

魏清越說著帶她出去玩，實際上是逼著不會水的女兒去遊泳。

等到我接到警察電話，看到的就是女兒泡的發白的屍身。

她的四肢都是被礁石觸碰的血痕，腳踝還有著被海藻纏繞的青紫。

她是活生生在水裏窒息而死的，肚子裏麵全都是鹹濕的海水。

小手還緊緊攥著我送的生日禮物。

我哭到渾身抽搐，可是女兒卻再也活不回來了。

和魏清越結婚四年，我知道他因為當年沒能選上國家遊泳隊耿耿於懷，做夢都想要一個兒子繼承他的跳水基因。

可我沒想到，因為女兒天性怕水，沒法完成他的遊泳夢想，他竟然喪心病狂到用女兒的死來開玩笑。

在她生日當天逼著她跳水，以至於女兒活活淹死在海裏。

我和女兒在他眼裏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罷了。

但凡他真的在乎我這個妻子，敏敏這個乖女兒，怎麼可能會逼著女兒去遊泳。

2

被我聲嘶力竭的質問驚到，魏清越黑著臉：“徐若寧，你發什麼神經？忘吃藥了？”

陳珺夢懶散的窩在他的懷中：“不是吧，若寧姐姐，你怎麼這麼小氣，連個玩笑都開不起，人都死了還能怎麼辦？”

“難不成要我們都去給一個小丫頭片子下地獄陪葬嗎？”

陳珺夢周圍的人紛紛附和起來。

“對啊，一個女兒，死了就死了。更何況，魏哥是當年校隊遊泳冠軍，生出來的女兒居然怕水，說出去笑死人了。”

“沒準這女兒本來就不是親生的呢。”

“你一個破主播自己生活都困難，沒了女兒不是能更好的生活嗎？你應該感謝我們才對。”

我的胸腔被憤怒的火焰充盈，眼眶發紅嘶吼道：“玩笑是這麼開的嗎？有拿人命開玩笑的嗎？我女兒死了，死了你們明不明白！”

他們都是金枝玉貴的千金大小姐和富二代少爺，在他們眼裏，帶貨主播是最為低賤的工作。

而我就是靠著這樣低賤的工作養活了女兒和賦閑在家的魏清越。

被他們視作社會最底層的我敢對著他們大呼小叫，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

魏清越見狀抄起桌上的玻璃杯猛地砸到我的額角：“徐若寧，我是不是太給你臉了！你不過就是一個網絡乞丐而已。”

我怒極反笑，眼淚模糊了視線。

“我靠著自己的努力賣貨賺錢，養活了你和敏敏，而你卻隻是待在家裏，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到底我們兩誰才是乞丐。”

結婚多年，他一直沒有出去工作。一日三餐都是我在操勞，他連油瓶子倒了都不會扶一下。

我沒日沒夜的打工兼職，撐起這個家。

在他眼中卻隻是一個網絡乞丐。

陳珺夢故作驚訝的捂嘴：“啊？你不會真的以為魏清越是窮小子吧。他可是我們和協醫院院長的獨生子。”

“看來這場玩裝窮測試真愛的遊戲，清越還沒和你說真相呢。”

我如墜冰窟，聲音止不住的發抖：“魏清越，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魏清越冷哼一聲：“是，沒想到你這個拜金撈女還是漏出了真麵目。”

“當初沈雲舟怎麼追求你你都不同意，他們打賭誰能拿下你，誰知道你這麼蠢。”

拜金？撈女？蠢？

我哈哈大笑，仰起頭，任由眼淚落下，喉頭酸澀。

我確實很蠢，蠢到以為魏清越對我是真愛。

蠢到拒絕了富二代沈雲舟的追求，嫁給了魏清越。

想著兩個人一起打拚，創造美好的生活。

這幾天我忙著敏敏的喪事，整個人活生生瘦了十斤。身子弱不經風，眼睛又紅又腫。

魏清越眼中閃過一絲動容：“雖然敏敏是沈雲舟的野種，但我還是會去她墓前看看的。”

他的語氣高高在上，仿佛給了我什麼天大的恩賜。

我一拳揮到他的臉上：“你放屁！敏敏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居然汙蔑我！”

3

我受侮辱可以，但我不允許魏清越侮辱我已經死去的女兒。

他重重摔倒在地，四腳朝天，狼狽不堪。

陳珺夢大驚失色：“徐若寧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魏清越是院長獨生子，惹惱了他你別想有好果子吃。”

“現在趕緊給清越道歉！”

“道歉？”我伸出左手指著麵前的一排人，“你確實應該道歉，還有你們，你們都是殺人凶手。”

“你們都要下地獄。”

魏清越見我不肯低頭，自覺丟了麵子，聲音低沉：“徐若寧，你別給臉不要臉，我不把你的醜事說出去已經很夠麵子了。”

“何況我已經說了會去敏敏的墓前祭拜，你還想怎麼樣？”

我想怎樣？

我想殺了他給我死去的女兒報仇。

被我的怒吼驚到的小狗汪汪叫了起來。

陳珺夢聽到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緩緩踱步到我身邊，像是看笑話一樣盯著我：“你猜你女兒怎麼死的？她怕水是沒錯，不過魏清越可是遊泳冠軍，你女兒怎麼會溺亡呢？”

說完她抱著狗湊到我的耳邊，小狗咬著我的衣角，她則勾住我戴在脖頸的平安符：“那天你沒看到你女兒和狗比賽遊泳的場景真是太可惜了。”

“我不過隨口一提想看看人和狗比遊泳誰更快，魏清越二話不說帶來你女兒，你女兒跳進水裏呼哧呼哧的喘息的樣子，比狗還像狗呢。”

“要不是唯一的救生圈給了我的小狗，也許你的女兒還能活呢。”

她的話讓我心底一直以來的懷疑徹底成了現實。

真的是魏清越。

他親手害死了我們的親生女兒。

我沒忍住，拽著她的頭發在地上一路拖行數十米，巴掌拳頭瘋了一樣的朝著她的臉上招呼。

沒有人意料到我會突然動手。

直到陳珺夢尖叫著要被我扔進遊泳池的時候，他們才慌裏慌張拉開我，將我的臉死死按在冰涼刺骨的瓷磚上。

他們眼中，底層人就是可以肆意玩弄的對象。

我的反擊無疑挑戰了他們的權威。

“瘋女人，居然敢對夢夢動手，不就是一個野種，哪裏比得上純種小狗雪納瑞呢。”

“不愧是做網絡主播的，潑婦一個，沒教養。”

“魏哥，你一聲令下，我們馬上替夢夢報仇。夢夢可是你的初戀白月光，你可不能心軟。”

魏清越不負眾望，快步朝我跑來，一腳踩在我的後腰。

他的眸中閃著駭人的精光，眾人把我五花大綁，又將我翻了個身。

一隻大腳重重的踹在我的肚子上，我瞬間臉色煞白，胃裏翻江倒海。

“徐若寧，你自從生了敏敏以後就再也不能生育，一個不能下蛋的母雞留著有什麼用？”

“夢夢懷了我的孩子，還是個兒子，比死掉的野種女兒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和她比，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