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帶著我妹妹從國外治病回來。
正好碰上了我的棺槨。
死前我曾給蕭言打電話讓他回來,否則他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蕭言毫不留情;“白淺淺,你死啊,我看你到底敢不敢死?”
後來他得知,當年救他的人不是我妹妹,而是我時。
蕭言卻像瘋了一般,連夜挖出了我的屍骨。
1
“蕭言,如果你不回來,你就真的看不到我了。”
我躺在病床裏,語氣低微。
蕭言在電話那頭冷哼一聲,語氣不屑:“白淺淺,少拿這個威脅我,我根本就不在意,你死啊,我看你到底敢不敢死。”
與此同時傳來的,還有我妹妹白綰綰失落的聲音。
“對不起姐姐,我不該讓姐夫陪我出國治病,可是我一個人真的害怕,對不起,等我回去就給你道歉好不好?”
蕭言連忙安慰她,語氣是我從沒聽過的繾綣溫柔:“綰綰,你沒有任何錯,是你姐姐沒有人性,她不配當你的姐姐。”
電話被掛斷。
我看著氧氣瓶裏湧動的氣泡,一滴淚落下。
意識逐漸變得模糊,耳邊隻聽見大夫慌亂的聲音。
自從一年前我妹妹白綰綰從國外留學回來後,一切都變了。
她得了重病,而蕭言立刻停下公司的所有事情,選擇帶著她去醫療發達的地區治病。
我知道他心裏深深愛著白綰綰。
和我結婚隻不過是因為我們倆生米煮成熟飯。
不過現在一切我都不在意了。
因為我得了重病,就快死了。
我被搶救了一宿,直到半夜,大夫終於宣布了我的死亡。
而我則站在一邊遠遠看著。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靈魂還殘留在這個世界上。
我父母去醫院看了一眼我的屍體,隻看了一眼就極為嫌棄地離開了。
差點忘了,在白家我也是那個不受待見的孩子。
我在冷庫了凍了一個月,才終於得以出殯。
我父母嫌棄我晦氣,所以直接讓火葬場的人拉走。
我遊魂一般跟著,卻不想竟然在路上遇見了回國的蕭言和白綰綰。
他們坐在車裏,有說有笑,甜甜蜜蜜。
接著,我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引力拉過去,坐在了蕭言車上的後座。
蕭言看見殯儀車,冷哼一聲:“晦氣死了,怎麼和綰綰回國第一天就碰上這種事情。”
白綰綰也點了點頭:“就是就是,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人。”
我在後座苦笑,心臟疼得近乎窒息。
沒想到我就連死後,也不被人待見。
他們開車回到了我和蕭言的婚房,別墅的牆上掛著挽聯和白花。
蕭言看見了一愣,隨即憤怒地把東西撕下來。
“白淺淺,你給我滾出來,綰綰病剛好,你就拿這種東西惡心我們是不是?”
“我怎麼之前沒發現你心思這麼惡毒?你盼著你妹妹死嗎?”
我看著蕭言發瘋一般,把紀念我的東西全部撕毀。
白綰綰也滿臉淚痕:“姐姐對不起,我知道你恨我搶走了姐夫,可是我真的沒辦法。”
蕭言連忙摟著白綰綰耐心安慰:“綰綰不必道歉,這件事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全都是白淺淺那個賤人!”
2
“白淺淺,你給我滾出來,向你妹妹道歉!”
我站在他的身後,看著他暴怒地大喊。
心裏早已經變成了一片荒蕪,許是因為傷害多了,所以現在並不覺得痛了。
保姆王姨哭著跑出來:“少爺,少爺。”
蕭言暴怒地看著王姨:“你哭什麼?沒想到連你也要幫著白淺淺的那個賤人折辱綰綰,你信不信我開除了你?”
王姨搖著頭,滿臉的淚痕。
這麼多年,蕭家隻有王姨一個人對我最好,也最心疼我。
“少爺,夫人她......”
蕭言瞪著眼睛:“她死哪去了?你快說!不用替她藏著掖著,這次我找到她一定和她離婚。”
白綰綰拉著蕭言:“姐夫,你別生姐姐氣,她可能就是和你鬧一鬧,你千萬別往心裏去,待會兒姐姐出來了你哄一哄她就好了。”
蕭言看著白綰綰,滿臉溫柔:“綰綰,你就是太善良溫柔了,才會總被她欺負。”
“平時也就算了,這次她竟然拿你生病的事情做文章,我不可能原諒她,更不可能輕易放過她!”
說完,他看著王姨:“你趕緊說,白淺淺到底死哪去了?叫她滾出來!”
王姨流著淚說:“夫人,夫人生了一場重病,已經走了!”
霎時間,全場安靜。
我站在最後麵看著蕭言。
我們夫妻多年,不知道他會不會有一絲難過。
我沒錯過白綰綰臉上一抹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不過我如今已經不在乎了。
沒想到蕭言皺著眉頭,瞪著王姨:“看來她給了你不少錢,竟然讓你撒這種謊。”
“你以為我會信嗎?就是白淺淺她現在已經化成了灰,也得給我滾出來把離婚協議簽了!”
王姨隻能解釋:“少爺,夫人自您去國外以後就檢查出了罕見病,這病從沒有人得過,隻能在醫院不停地被人試驗,死前身上一個完好的地都沒有。”
蕭言皺著眉頭,不知什麼情緒。
白綰綰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語氣悲傷:“不可能啊,一個月前姐姐還給姐夫打了電話,那語氣很是健康,我沒聽出來什麼不對勁的。”
她這一句,讓蕭言的表情瞬間變得清明,惱怒地說:“我險些被你們給騙了,白淺淺她一個月之前給我打電話,那語氣比綰綰還健康,怎麼可能突然生病死了?”
王姨還在試圖解釋,我搖了搖頭,想讓王姨別再說了。
無論我死與不死,蕭言都不會對我動起一份惻隱之心,沒必要解釋了。
可惜王姨聽不見。
就在這時,蕭言的特助陳宇突然走進別墅花園裏。
這一年都是他代替蕭言管理國內的公司。
“老板,白小姐,你們回來了。”
他此刻身穿一身黑西裝,戴著白花,估計是剛從我的葬禮上下來。
蕭言顯然也注意到了,眼底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陳宇,我問你,白淺淺到底去哪了?”
陳宇搖了搖頭:“老板,夫人已經去世了,剛剛出殯的車才走出高架橋,現在正在前往郊區的墓園。”
3
蕭言身形一頓:“高架橋?”
白綰綰後退兩步,臉上表情很是悲傷:“那不就是我們剛剛看到了靈車,沒想到竟然是姐姐。”
見白綰綰哭了,蕭言連忙上前安慰。
“死了還要在你剛回國的事,晦氣就是晦氣,綰綰,她那樣的人不值得你傷心,現在隻不過是死有餘辜罷了。”
我沒想到蕭言竟然恨我到這種程度。
我真的死了,他竟然還不放過我,要用語言一點點地淩遲我。
陳宇上前給蕭言講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他還沒來得及做反應,白綰綰竟然痛呼一聲,暈倒過去。
蕭言一慌,連忙抱起白綰綰走向屋裏。
“死了還要害她的妹妹,要是今天白綰綰有點什麼事,我絕不......”
蕭言話說到一半頓住,似乎想到我已經死了,就算他再想報複也沒什麼用了。
我冷笑了一聲,就算到了這個時候,蕭言竟然還能怪到我的頭上。
不過如今他又能對我做得了什麼呢?
蕭言抱著白綰綰上了樓,溫柔地放在了床上。
“綰綰,你怎麼樣了?”
那副溫柔繾綣的樣子卻是從來都沒對我展現過的。
白綰綰虛弱地睜開眼睛:“姐夫,都是我害了我姐姐,你......”
蕭言倏地用手擋住了她的嘴:“我不許你這麼說,這一切都是白淺淺活該,要不是她當初從中作梗,我們倆早就已經在一起了。”
“現如今白淺淺死了,綰綰,我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把你娶回蕭家,沒有人敢再廢話半個字。”
“當初你救了我,如今我要用餘生來感謝你。”
救了蕭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隻知道當年我們家和蕭言家關係不錯,當時蕭言無意中落水,是我把他救了上來,隻不過我當時沒等蕭言醒來就跑了。
後來蕭言就無可救藥地愛上了我妹妹,我也沒來得及細想。
莫非?
果不其然,我在白綰綰眼底看到了心虛。
但她卻說:“姐夫,當時我救你你可以不用報恩的,我是自願的,從來沒有所求。”
竟然是真的!
我救了蕭言這件事被白綰綰冒名認下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可我如今什麼都做不了,也許這一切都是命,我注定與蕭言無緣。
蕭言搖了搖頭,感歎著說:“綰綰,你真是一個善良的女孩,跟你姐姐白淺淺完全不同。”
哄著白綰綰睡著,他下了樓,卻不想樓下來了不速之客。
來人是我的閨蜜錢多多,她也剛從我葬禮上回來:“蕭言,你是不是人?淺淺今天最後一程,你都不去送她。”
蕭言看了眼樓上,警告錢多多一聲:“把嘴給我閉上,別把綰綰吵醒了。”
她悲痛欲絕,我隻能難過地看著她,連安慰都做不到。
“淺淺生病的這一年,你關心過她一句嗎?大夫說淺淺走之前已經沒有一點求生意誌了,枉她當初還救了你的命......”
蕭言一愣:“你說什麼?白淺淺救過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