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菱有個男閨蜜。
一起逛街,一起吃飯,一起泡溫泉。
我讓他們注意影響。
她說我心臟:“我們是純潔的男女關係。你怎麼就是不懂呢?”
懂?!
為了能懂她,我轉頭找了一個女兄弟。
沈菱又一次和季樺後山露營的時候。
我心裏沒有一絲波瀾。
第二天早上她回來,為我展示後山拍到的日出,還十分興奮地與我分享:
“昨天爬山的時候起霧了,我看不清路險些摔倒,多虧了季樺及時抱住我,要不我鐵定摔個狗啃泥?”
說完她又解釋了一句:
“人家是好心才抱住我的,你可不要去找人家的麻煩哦。”
畢竟距離我上次找季樺理論,才過去不到一個月。
我指責季樺身為一個健全的男人,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自覺性,整天扒拉著別人的女朋友。
季樺是沈菱的幼兒園同學,是他的發小。
說是發小但季樺長得白白淨淨說話細聲細語像個女孩子。
據說他很喜歡泡在女孩子堆裏,跟哪個女孩子都相處得很好。
我不止一次地看到,季樺肆無忌憚地抓著他們的手肆意點評他們剛做的美甲,甚至還挖他們手裏的冰淇淋吃。
為此我沒少和沈菱吵架。
一開始沈菱還好脾氣地哄我。
後來不知他從哪裏學來一句話:“我們是純潔的男女關係,你怎麼就是不懂呢?”
然後淚眼婆娑。
可笑的是,她的閨蜜團們都在勸我:“季樺是和沈菱一起長大的,倆人打鬧慣了,沈菱根本沒把他當男的。”
沒把他當男的?是指的肆無忌憚的肢體接觸嗎?
我煩得不行,放話說有季樺沒我有我沒季樺。
那之後,沈菱和季樺真的疏遠了一段時間。但很快,季樺開始找各種機會裝作玩笑似的諷刺我:
“霍哥,你看我這次沒吃菱菱的冰激淩吧?”
“菱菱,今天晚上演唱會你就別跟我們去了,省得霍哥生氣了。”
“哎,菱菱人家都說女人結了婚就沒有了自由,沒想到是真的,嘖嘖嘖…”
他說的這些話都是當我麵說的。
每次都能搞得氣氛極其尷尬。
漸漸地,我在沈菱朋友圈裏成了大男子主義、不講理、愛嫉妒的代名詞。
我和沈菱的關係也漸漸不複從前那樣甜蜜。
我回過神來,看著沈菱手裏拿著的日出的照片,曾經我總是稱讚他的攝影技術,如今卻覺得寡淡無味。
沈菱也注意到了我的情緒,放下手機,鑽到我懷裏,撒嬌道:
“老公,你不是一直想念法國菜嗎?今天我請假,我們一起去新開的法國餐廳浪漫一下,怎麼樣?”
沈菱說的法國餐廳是一個法國人開的,據說菜色的味道與我在法國留學時喜歡的餐廳十分相似。
我約了沈菱幾次,她都臨時放我鴿子。
結果我卻在季樺的朋友圈看到了他和法國菜的合影。
他瞳孔裏倒映著一個人的身影,熟悉又陌生。
我聞著沈菱身上若有若無的古龍水的味道,伸手推開她:“不了。”
我繼續收拾行李。
“霍鳴兆。”
沈菱沒了耐心,看著我把疊好的衣服一件一件放到行李箱裏,伸手摁住行李箱。
“別鬧了,我都說過了,我和季樺是純潔的男女關係,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
“對,沒有。”
我平靜地彈開他的手:“你們是好閨蜜,我都懂。”
看,我都學會搶答了。
沈菱的臉色沉了下來,不自在地搓搓手:“那你收拾行李幹什麼?”
“我回趟老家。”
我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
沈菱不高興地癟著嘴,衝我翻了個白眼兒,似乎在等我像從前一樣向他服軟。
可我什麼都沒做,什麼話都沒說。
甚至連我臉上都沒有一絲波瀾。
無所謂了。
他和誰去露營?和誰做美甲?和誰吃一個冰激淩?
都無所謂。
我不生氣,沈菱卻認為我在生氣。
她罕見地拿起手機來主動查詢那家餐廳的訂餐電話。
我看著他號碼撥了一遍又一遍。
終於忍不住好心提醒她:“那家餐廳關門了。”
據說是法國老板被中國人的熱情所打敗,將法國菜換成了部分中國菜,然後在一眾川菜、粵菜、魯菜、燒烤、火鍋、地攤中賠了個底朝天。
網紅拿著手機的動作一僵。
她眼中閃過錯愕、懊悔,還有一絲絲不甘心。
空氣中的尷尬氣氛更加濃鬱了。
我彎下腰,“撕拉”一聲拉上行李箱拉鏈。
半個小時後,我坐上了回老家的高鐵。
不知道是不是法國餐廳的事情刺激到沈菱了。
那天後,她開始像談戀愛時那樣朝九晚五事無巨細地給我發信息。
甚至還說,好久沒來我老家了,想來我老家故地重遊。
我答應了。
她告訴我時間,讓我來高鐵站接她。
出站口上,我看到她一身白色裙子,拉著粉色箱子,像極了我們認識那會兒。
看到我,她興奮地招招手,小跑過來,自然而然地撲到我懷裏。
這一次,我沒推開她。
我拉著她的手往前走,身旁跟過來一個180的大個子。
季樺。
他拘謹地笑笑,衝我討好地笑了一下:“那個,霍哥,菱菱說要來看你,她一個人坐高鐵我不放心,這不,我就送她來了。”
“你放心,我這就走......”
他卑微至極。
嘴上說著這就走,腳步卻跟著我們往停車場方向走去。
沈菱抱著我胳膊,見我麵色不虞,撒嬌道:
“人家也是為了我好,反正季樺也沒來過盛城,不如就讓他留下好了。”
往常吵架,十次裏有八次都是我們約會季樺硬要跟著。
沒等我吱聲,季樺已經歡喜雀躍起來,他像個高中生蹦出老遠,拍手叫好:
“謝謝霍哥,我光在旅遊博主那裏見到過盛城,一直沒機會來,這次沾了菱菱的光了,霍哥你放心,我一定不打擾你們,你們約會我就偷偷躲起來,我保證......”
他豎起兩根手指頭,肩膀一歪與沈菱肩碰肩。
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般結束,他像是想起什麼來似的,趕緊拍拍沈菱衣服,撓著腦袋衝我道歉:“不好意思,霍哥,我習慣了......”
自從我找季樺理論後,季樺九從正大光明的動手動腳,改成了動手動腳後又後悔懊惱。
好像,他這麼拘謹都是為了我,他心胸坦蕩,我錙銖必較。
可季樺要真想避嫌,何必這麼裝模作樣,一邊哀哀戚戚,一邊繼續和沈菱的閨蜜團們露營、美甲、泡溫泉......
如果不是偶爾能看到季樺眼底一閃而過的竊喜,我甚至都懷疑是不是我真的小肚雞腸了。
這種欲蓋彌彰,放過去我肯定氣急敗壞。
但現在,我眼前飄過三個字“愛誰誰!”
我打開副駕駛,沈菱卻和季樺鑽進了後座,美名曰前排還要係安全帶,不舒服。
我都要笑炸了。
好好好,這麼玩是吧,不舒服是吧。
他們覺得不舒服,自然有人覺得舒服。
我拿起手機:“喂,哎,你今天的高鐵吧,我正好在停車場,咱們一起走吧。”
“誰?”
沒等沈菱得到答案,後視鏡裏就出現了一個美女。
一身利索西裝裙,腳踩十厘米高跟鞋,大波浪,大紅唇,手上拉著LV的限量款行李箱。
她站在我車旁,打趣道:“我坐副駕駛?合適嗎?”
美女說著捶了我一拳:“你別是喝酒了舍不得找代駕,想讓我替你開車吧。”
一瞬間,車內兩個人同時呆滯了。
沈菱臉黑得能滴墨:“霍鳴兆,這是誰?”
她皺眉衝著副駕駛的美女翻了個白眼,嗓音裏含著濃濃的敵意。
“你好,我是霍鳴兆的鄰居,也是他的高中同學,明帆。”
明帆露出個明媚的笑容,自來熟的聊起了天:“你們婚禮我還到場了呢,不過......”
她話音一轉,話題又落到我身上:“我結婚的時候你可沒來啊,不夠意思啊。”
沈菱臉色緩和了幾分,“你結婚了啊。”
我替明帆拉上安全帶,對著後視鏡來了一句:“又離了。”
一道視線落到我後背,幾乎要將我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