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的生日是姑姑的忌日。

我的哥哥一直恨我，他覺得是我克死了姑姑。

逢人便說沒有我這個妹妹，甚至默許他的白月光霸淩我。

我被人逼著喝毒豆漿，給哥哥打電話得到的隻是一句

“死一邊去！不要煩我！”

可後來，警察通知認領屍體，哥哥為什麼泣不成聲了呢。

01

我抱著吉他從舞台下來，遇到了哥哥的白月光李予婷。

她把我強行拽到巷子，巷子的一張桌子擺滿了豆漿。

我打不過她，隻能被迫仰著頭。

“嫂子你要做什麼。”

李予婷拍拍我的臉蛋，而後端起一杯裝有毒藥的豆漿。

“宋星星，你別怪嫂子心狠，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

我不受控製咳嗽起來，吐掉了一半的豆漿。

李予婷覺得不痛快，給了我一個機會。

我撿起一部手機，打電話給哥哥求救。

電話很快被接通，我哭著喊著“哥哥救我，我怕死。”

電話那頭哥哥不耐煩“宋星星！老子現在沒空陪你玩什麼遊戲。你愛怎麼死怎麼死。”

電話直接被掛斷。

李予婷放聲大笑:“宋星星，你認命吧。你哥都不願意救你，真不能怪我心狠。”

我心如死灰。

顫抖著唇，閉上眼睛，飲下了那剩餘的半杯毒豆漿。

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我慘烈一笑。

哥哥，你會後悔的。

我死後，我的靈魂去到了哥哥身邊。

哥哥正陪著李予婷逛街，李予婷想要什麼哥哥都會立馬買單。

而對於我的一個小小的要求，哥哥隻會是拒絕。

李予婷提到了我，哥哥態度變得很差。

“宋星星克死姑姑，居然還當上了搖滾歌手。估計也是走了後門被誰潛規則了。還有那些粉絲也是瞎了眼的，追捧這麼一個人品差的。”

外麵暖陽似火，我的心如同寒雪般冰涼。

我從小到大最敬愛的哥哥，他居然認為我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我能成為搖滾歌手，也是因為從小哥哥鼓勵我，覺得我有天分，將來不走這一條路太可惜。

可是這條路並不好走，我放棄了學業，一門心思鑽研。

身邊人質疑聲不斷，甚至還有人罵我學搖滾去勾引男人。

可每一次，哥哥都會替我主持公道，趕走那些惡語相向的人。

現在，保護我的人成了攻擊我的人。

這叫我如何不心寒。

我看著哥哥和李予婷歡笑的背影，我心裏升起了濃濃的恨意。

李予婷能殺我，也能殺哥哥。

我跟著他們回到了家裏。

哥哥打開電飯煲，發現裏麵幹幹淨淨。

他跑到我的房間找我，發現我不在。

加上工作上的不如意，讓他破口大罵:“宋星星這個騷貨，一天到晚不知道死哪去浪，飯也不做。她最好浪死在外麵別回來了。”

我努力抹去眼淚，可心靈的疼痛無法讓我冷靜。

僅僅因為我沒做飯，他就用低賤的詞來辱罵我。

若是李予婷沒做飯，哥哥隻會笑著說我們出去吃。

果然，有嫂子了，我隻是他可有可無的保姆罷了。

甚至他都不在意我的生死。

我捂著嘴抽泣。

李予婷把熱乎的飯菜端上桌，招呼哥哥開飯。

哥哥看著桌上的三菜一湯，豎起大拇指誇。

“予婷還是你最靠譜。聞起來都好香。宋星星那個賤貨也不知道跟你學著點。將來也不知道哪個男人眼瞎會娶她。”

李予婷夾了一塊排骨，喂到了哥哥嘴裏。

哥哥吃得相當開心。

隻有我捕捉到了李予婷眼底的算計。

李予婷端的幾個菜，都是點外賣的預製菜。

她根本不會做飯，而且破綻百出。

可偏偏哥哥戀愛腦，李予婷說什麼就信什麼。

我一想到跟著大廚辛辛苦苦學做菜，得到的隻是哥哥的惡意評價。

我為自己感到不值。

哥哥遲早也會後悔的。

02

哥哥把預製菜全部光盤了。

李予婷假裝震驚，鼓起掌聲。

“太陽你好厲害，沒想到我廚藝不如星星，你居然吃得這麼認真。我這還真有點慚愧。”

李予婷彎腰低頭，佯裝抹眼淚。

哥哥抓住她的雙手，輕聲哄她:“你比宋星星好太多了，你知道心疼我，宋星星那個掃把星害死姑姑，還不老老實實做家務。整天出去浪，我都嫌丟人。”

李予婷趴在哥哥肩膀，早已沒了剛才的可憐，取而代之的是得意洋洋。

我坐在他們四周，委屈不言而喻。

我在舞台上唱歌，為的是哥哥事業能更加順利。

哥哥的照相館，這麼多年如果不是依靠我的名氣，他早就成了無業遊民。

可哥哥居然把我貶低成一個愛鬼混的人。

一陣風刮過，我隻覺得自己的溫暖消散，留下的隻是無盡的寒冷。

李予婷靠在哥哥身邊，兩個人十指相扣。

哥哥的喉結動了一下，抱起李予婷準備回房間。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了他們的好事。

哥哥抓起電話，神情不悅，語氣暴躁:“哪位！宋星星不在！”

哥哥下意識以為是我的私生飯打電話。

電話那頭是工作室負責人的聲音。

“宋星星的夏日巡演馬上就要開始了。她人不見了，我們擔心她出事，你知不知道她在哪。”

哥哥對著電話怒吼:“別煩我，宋星星愛死不死，這種掃把星你們也敢招。你們活該。”

工作室不滿哥哥的態度，執意為我據理力爭。

“宋星星表現很好，業績很出色，人品也很好。你身為她哥哥，這樣詆毀她，你還是人嗎？”

哥哥暴躁踢開一邊的凳子，對著電話就是一頓吼。

“宋星星賤貨裝得太好了，把你們都騙了，你們還是太蠢了，這樣的女人你們居然也在意。”

工作室壓抑不住情緒，電話都要捏碎了。

“你身為一個男人這樣羞辱你妹妹，也太心思狹隘了吧。”

哥哥冷笑，攥著手機無情就是輸出:“你們還不知道吧，宋星星可是害死我姑姑，這樣的妹妹送你們你們都不要吧。”

工作室沉默了一會，很快為我打抱不平。

“你隻是主觀臆斷，不去查清真相下定論。你有親眼看到宋星星持刀殺姑姑嗎？”

相處時間不長的外人都願意相信我。

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卻無止境質疑辱罵我。

更何況我們還是血濃於水的親兄妹。

我眼含淚水，期待著哥哥的回答。

哥哥猶豫了片刻，可他還是選擇不相信我。

“你們這樣的工作室偏袒凶手，遲早倒閉。”

哥哥狠狠把手機往牆壁砸去。

李予婷在他身邊，不停安撫他的情緒。

“妹妹年紀小不懂事，可能是不小心害死你姑姑的。”

哥哥情緒更加激動，他把底下的手機又踩了一腳。

“年紀小就開始害人，我當初怎麼就沒有掐死她我。”

我緊抓住心口，一種無形的力量壓迫得我幾乎無法呼吸。

親情的刀遠比外人的刀，來得更致命些。

03

爸爸生日到了。

哥哥和李予婷都買了禮物去看父親。

爸爸做了滿滿一桌飯菜，都是我愛吃的。

哥哥看到沒有自己喜歡吃的，不滿抱怨。

“爸，你怎麼隻弄那個賤人愛吃的，我的呢？”

爸爸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他指著蹺二郎腿的哥哥，恨鐵不成鋼。

“太陽你以後不能這麼說你妹妹。你妹妹什麼都沒有做錯，就算錯了也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李予婷握住哥哥的掌心，開口勸阻:“太陽今天是爸的生日，你就順著爸一點吧。”

哥哥識相閉上嘴，表情還是不服氣。

三個人就坐著等。

哥哥熬不住了，動起筷子夾菜吃。

爸爸打掉他的筷子，言語警告:“星星還沒來，誰都不準吃。”

哥哥撓了撓頭，指著一桌子菜，嘟嘟囔囔:“宋星星這樣的有什麼資格來陪你過生日，她可是害死了你妹妹的！”

爸爸氣得扇了哥哥一巴掌。

“我的女兒我都相信她，你作為哥哥為什麼不相信自己的妹妹。”

我感動得落淚。爸爸都相信我，可是為什麼哥哥不肯給我一點點信任。

哥哥捂著左臉，皮笑肉不笑。

“姑姑從小待我們如同親媽一樣，如果不是妹妹那次硬要喝甜牛奶，姑姑也不會遇上搶劫犯。”

爸爸臉色變得難看，話說不出來了。

李予婷拉住哥哥的手，揚起無辜的笑容，嬌滴滴道:“太陽，今天是爸的生日，爸這輩子就你和星星兩個孩子，你讓著點爸吧。等回家我給你做愛吃的。”

哥哥沉默不語，摟著李予婷坐在一旁。

他們都在陪爸爸等我。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已經死了。

他們等不到我的。

約莫一個多小時後，飯菜徹底涼了，豬油都結成塊了。

哥哥不滿地動筷，卻被爸爸用筷子攔住不放。

“星星沒來，誰都不準吃。”

與此同時，包間門被人打開。

服務員把一瓶貴酒和信封交到了爸爸手裏。

父親看著酒，又看了看信封裏的東西。

堂堂七尺男兒，忍不住落淚。

“星星，太孝順了，連我隨口一說的都能記這麼清楚。”

哥哥看到掉落的全家福合照，張嘴就罵我:“假惺惺，整天就隻知道裝，天天用這些打溫情牌。一瓶爛酒一堆爛照片有啥用。”

父親想要打開酒來嘗一口，奈何年紀大了有點使不上勁。

李予婷眼尖手快，抓住那瓶酒，向爸爸邀功:“爸，我來幫你開。”

李予婷假裝擰了幾下，然後趁父親轉身看哥哥時，把酒往前一推。

酒摔到地上，一地玻璃渣子，酒水濺了一身。

爸回頭的同時，李予婷頭腦精明，堆起委屈的表情。

“爸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應該手滑的。”

哥哥連忙拿起紙巾擦酒跡，安慰她:“沒事的，爸沒這麼小氣。你看看你，衣服都被酒水弄臟了。要我說都怪那個宋星星，送東西也不知道送點耐摔的。還好你和爸沒受傷，不然我要找她拚命去。”

看著他們，我唇上不自覺一抹冷笑。

我的心已經痛到麻木。

爸爸知道酒價值不菲，可當他看到李予婷害怕到發抖，什麼責怪話都沒有說。

爸坐在凳子上，靜靜看著地上的碎片。

哥哥注意到爸爸的不對勁，拿起掃把掃地。

他撿起信封，一份報紙殘頁掉出來，正是當年的新聞，上邊有三個人，一個是姑姑，一個是搶劫犯，還有一個長得像李予婷的女人。

哥哥手握報紙，聲音顫抖:“予婷這是怎麼回事？”

李予婷眼色暗沉，一時半會不知作何解釋。

我放肆冷笑，無比期待哥哥戀愛腦破碎的場麵。

可我沒想到，李予婷居然邊哭邊說:“太陽，那是我的雙胞胎妹妹，她從小就使壞，經常幹一些壞勾當嫁禍我。”

哥哥本就戀愛腦，對李予婷更是心軟。

他們互相擁抱在一起。

爸爸褲兜裏的老人機響了。

派出所打電話給父親:“請問你是宋星星的父親宋富貴嗎？你女兒不幸身亡了，你趕緊過來一趟吧。”

我看到爸爸唇色變白，往後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