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合歡宗的聖女,是人人喊打喊殺的歪門邪道。
正道魁首,有飛升大道之姿的紫清真君,卻是我的道侶。
在他飛升那日,他溫柔的伸出手要同我一起步入虛空天道。
人人對我嫉妒豔羨。
他卻在飛升途中將我一劍刺死,魂魄捏碎。
他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阿蘅,你不過是用來我飛升修煉的爐鼎罷了,一個最低賤的爐鼎,也敢妄想同我上仙界?」
沒想到一睜眼回到他向我表白那日。
我溫柔的握住他的手:「好啊,我答應你,我的好夫君。」
這次,我要修無情道--殺夫證道。
1
今天是紫清真君,我的道侶飛升的日子。
整個修真界普天同慶,在衡陽宗裏圍滿了前來觀摩的修士。
白紫清一身白衣降落在眾人麵前,帶著滿身光華款款走到我麵前。
他溫柔的朝我伸出手:「阿蘅你是我的妻,我絕不會丟下你。阿蘅,你可願同我共登仙道?」
我怔住了,隨即捂著嘴巴激動的流出淚來,將手覆到他手裏與他緊緊十指交握。
紫清,他果然不負我。
幾個女修士不善的打量我,滿臉都是嫉妒厭惡。
「聽說紫清真君的道侶以前是合歡宗的聖女,是她死皮賴臉的纏著真君才被迫和她結為道侶的。這天大的機緣竟然讓她撿到了!」
「哼,出生在那種靠和男人雙修提升修為的歪門邪派,是我早就一頭撞死了。」
他冷眼看了那幾個女修士一眼:「阿蘅是本君的道侶,望諸位慎言!她若不高興,我不會放過你們。」
他撫摸著我的頭發,溫柔安慰道:「無論世人無論如何誹你謗你,我都會愛你,永遠不和你分離。」
我心中心酸和甜蜜交織,這樣濃烈的愛意幾乎將我淹沒。
紫清眼中仍隻有我一人,在眾修士惜別,誇讚和豔羨中帶著我向虛空踏去。
在眾人的身影都隱藏在雲裏消失不見時候,我靠在他懷裏,滿臉幸福的憧憬著未來。
「紫清,你對我真好。你說仙界是什麼樣子啊,有沒有......」
我突然感覺心臟劇痛。
我低頭一看,一把寒光四射的劍刺穿了我的心臟。
我強忍住喉嚨裏翻湧的血氣,不甘心的質問:「我自認對你情深義重,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為什麼?為什麼要殺我!」
他眼神冰冷,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阿衡,你不過是用來我飛升修煉的爐鼎罷了,一個最低賤的爐鼎,也敢妄想同我上仙界?」
聞言我直覺心神俱裂,無數曾經美好相處的片段都被瞬間擊碎,仿佛心臟被絞碎成千萬片。
我跪坐在地上,瘋了似的大笑起來,任憑胸前的血浸透衣衫:「哈哈哈哈哈,爐鼎!我們夫妻多年,在你心中不過是個爐鼎?」
我握住劍柄,用力將劍拔出來,將那把沾了我心頭血的劍顫抖著對著他。
白紫清唇邊帶著嘲諷,他不屑的看我一眼:「以你這末位的修為,還想殺了我不成?」
他一揮手,我的雙手便被齊齊砍斷。
溫熱的血濺到我臉上,我痛的幾乎要窒息過去。
我瞪大雙眼,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腕,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感彌漫全身,疼的我幾乎要咬爛自己的舌頭。
白紫清掐住我的脖子,我感到無數的壓製湧入我體內,仿佛要將我活活撕碎。
我疼的滿頭大汗,喉嚨被遏住卻痛的叫不出來。
「你曾說過的情話,許過的誓言,都是騙我的麼?你對我,一分真情也沒有?」
他將我從雲端丟下去,神色癲狂:「對,都是假的!你一個卑賤的合歡宗妖女,也配奢望得到我的愛?隻有你死了,我才能一身幹淨的當上神,至於你這身皮肉,正好丟給荒山的妖獸滋養修為。」
我從雲層重重摔落在妖獸窩裏,霎時,無數的妖藤蔓纏上我的手腳,它們貪婪的汲取著我的血肉。
我拚命掙紮,發出無助的哀嚎,從未如此痛恨極了自己的弱小。
絕望的血淚從空洞可怖的眼眶中流出來,我耳邊隻有自己血肉骨頭被啃食的聲音。
我攥緊了拳頭,努力讓自己保持最後的清醒,卻還是在荒涼可怖的妖獸坑被蠶食殆盡。
在意識散盡前,我心中的不甘幾乎要衝出來,若再次重來,我絕不會再助他成仙問道!
2
再次睜眼,卻看見麵色微紅的白紫清朝我伸出手。
他有些焦急的等我的回複:「我是衡陽宗的紫清真君,我對姑娘一見鐘情,姑娘可與我結為道侶?」
我看著麵前熟悉的人的場景,心下一驚。
我強壓下心中的恨意,扯唇一笑,溫柔的將手放在他手裏:「好啊,我答應你,我的好夫君。」
這次,我要修無情道--殺夫證道。
白紫清沒想到我這麼快應承下來,眼中的意外一閃而過。
他牽住我的手激動道:「那我們盡快回衡陽宗舉辦道侶大會吧。」
我笑道:「我雖喜歡你,可自古婚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等大事,我得回宗門先告知各位長老。」
他滿眼深情的點頭,撫摸著我的頭發:「好,我等你。」
回了合歡宗,眾姐妹笑意盈盈的迎了上來。
「大師姐,你找到情絲花沒有?」
我才恍然想起,上世我是為了尋找情絲花才進入蠻荒的。
之後意外遇見了白紫清,可是他為什麼非要娶我?
正當我思索時候,耳邊傳來一聲輕哼。
李若嬋不屑的打量我一眼:「就她那點修為,以為靠朵花就能提升嗎?」
三師妹反駁道:「若嬋師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大師姐?師姐她隻是修煉慢了些。」
李若嬋輕笑了一聲,妖豔的臉上滿是不屑:「這麼多年還是個煉氣,真是個廢物,難道我說錯了嗎?」
我沒有猶豫上去直接甩了她一個大嘴巴子。
「還輪不到你來議論我!我是合歡宗的大師姐,師妹年紀小不懂沒關係,師姐可以教你。」
李若嬋捂住臉,狠狠瞪著我:「藍蘅!你敢打我?」
啪!我又是一巴掌,直接給她左右臉打對稱了。
「師門允許你直呼師姐名諱了嗎?若嬋師妹是想等到去了戒律堂才認罰嗎?」
合歡宗的戒律堂,但凡送進去的沒被折磨半條命是出不來的。
她美麗的臉已經完全扭曲,她咬著唇,極不情願的朝我俯身。
「今日是若嬋以下犯上,望師姐......高抬貴手。」
上世因我是合歡宗聖女卻修為低微,她本來就對我不滿,處處與我作對。
後來知道我與修仙魁首的紫清真君結為道侶,更是嫉妒的發瘋,明目張膽以修為欺壓我。
上輩子我聽從白紫清的話,為了不給他惹是生非,處處忍讓低頭。
沒想到換來的是,她在我出嫁當日挖了我的靈骨,從血肉裏生生取出我的合歡宗聖女靈印,想以此冒充我,去討白紫清的歡心。
最後卻被白紫清一掌拍死。
她不了解白紫清這種人,他隻愛他自己。
這一世,你們欠我的,我都要雙倍討回來。
3
當我在房中研究母親留給我在夢中修行的極品法器時,師妹傳訊說衡陽宗的紫清真君上門提親了。
我抑製不住唇邊的笑容。
耐不住誘惑的魚上鉤了。
白紫清一身白衣,氣質出塵,正坐在主位和合歡宗的長老笑著交談。
我踏進議事廳,長老紛紛起身向我俯身行禮。
「聖女,這位真君想求娶您。」
白紫清也起身,他眼神纏綿看著我,看見我的衣著隻是輕微皺了下眉,就又伸出手想來拉我的手。
上世因為他喜歡素白,我每天在衡陽宗穿的像個帶孝三個月的寡婦。
這一世我又換上了我最喜歡的紅色,老娘再也不做什麼無辜小白花,怎麼豔怎麼來,亮瞎他的狗眼。
我徑直錯過他走到主位,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正好,我也有件事情想宣布。」
他愣了一下,尷尬的縮回了手。
白紫清出聲:「阿衡我來接你了,你可還記得我們在蠻荒的約定?你說要嫁給我的。」
這時我才假裝疑惑的抬頭看他:「這位真君可不要胡說,你我才是第一次見麵哪來的什麼婚約?你不要名聲我還要呢。和名門正派結婚,傳出去在我們邪修裏是要被笑掉大牙的。」
白紫清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你的意思是我一介真君還能編出謊話?」
「是真君年紀大了,老眼昏花找錯人了吧。」
他堅定反駁我:「不可能你身上明明我為你摘來的情絲花,情絲花開,便代表你對我有情。」
我從靈囊中拿出一朵情絲花,那朵殷紅的情絲花瞬間在我手中枯萎。
「可惜早些年我傷了根基記憶受損,對不重要之人都是轉頭就忘,若是每個都要我負責,我豈不知有多少夫君?」
滿堂的長老此時看白紫清眼神不對,紛紛大笑起來。
白紫清攥緊了拳頭,眼中閃一抹不耐煩,卻還是笑著維持著他風光霽月的真君模樣。
「若真君真有誠意,就再等我三個月待我好好想想,到時說不定,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他仍然笑著應答:「好,那本君再等姑娘三個月,望三個月後,你不會讓我失望。」
可是我卻清晰看到他眼中的殺意。
是了,這個處處都要維係體麵的偽君子,我就是拿捏準了他再生氣,也不會再在外人麵前動手。
白紫清,你都沒想過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是我吧。
我會踩著你的欲望將你一步步粉碎。
4
宗門裏出了兩件大事。
一是我昭告宗門,說要修行無情道。
二是衡陽宗渡劫修為的紫清真君上門求娶我。
宗門裏最關心我的三師妹和五師弟來勸我:「你能嫁人我們很替你開心,但是你未婚夫不是很強嗎?你依靠他不就行了,自己吃這個苦頭幹什麼?」
「合歡宗......哪有無情道的。」
我隻是安靜聽著她們的勸解,搖了搖頭。
「靠人不如靠己。」
上世界我就是太相信他依附他,才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我不會再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