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一直和我說家裏很窮,為了娶我更是借遍了所有親戚的錢,為了早日替老公還債。
我每天省吃儉用,下班後兼職當外賣和快遞小妹。
後來,我因為過勞死,看著老公和家裏人拿著我的保險金,帶著老公白月光全球旅行。
我才知道,老公一家根本不窮,窮隻是裝給我一個人看的。
再睜眼,我又回到了老公和我說,為了我借遍了所有親戚錢的這天。
1
「寶寶,我本來不想把這件事告訴你,讓你有壓力。」
老公江桁握著我的手,深情款款。
「可是我也沒辦法了,我堂弟要結婚,大舅拿不出錢才來找我,我工資每個月隻有四千,哪夠還給他,你看你那裏還能不能拿一些給我。」
「就當是我借的行不行。」
江桁恰到好處的示弱,從前總是讓我愧疚的不行,在我歉疚的時候,婆婆又在一旁添油加醋。
「你和她有什麼好說的,成天就知道護著你老婆。」
「要不是為了你娶老婆,我們家哪會欠這麼多錢,真是造孽了。」
婆婆和江桁唱雙簧的情節讓我有一刹那的恍惚,我看著眼前的人,突然就反應過來,我這是重生了。
上一世。
江桁也是這樣。
在和我新婚不久告訴我,他和我結婚的彩禮婚紗照,還有酒席錢全部都是借來的,哭著說他他有多愛我,因為愛我才借的錢,就怕我不要了他。
我被他pua的很徹底,甚至在看到他哭的時候,一度覺得自己真的嫁了一個好男人。
然後,心甘情願拿出所有彩禮和首飾讓江桁去還債。
為了讓江桁還債,我更是每天打四五份工,不止是上班,下班還要兼職外賣送快遞還有鐘點工。
隻要能賺錢,不管多辛苦我都願意幹。
為了早日還掉債務,我每天舍不得吃舍不得用,常常一天就吃一個饅頭來充饑。
我日漸消瘦,江桁裝作心疼唱白臉,婆婆就唱紅臉,見我皮包骨還要罵我。
「敗家玩意兒。」
「就是因為娶了你這麼個喪門星,我們一家子才會過的這麼苦。」
「你一天到晚說你在賺錢,也沒見你賺到多少,鬼知道你是不是背著我們拿去花了。」
我滿腹委屈,看見江桁隱忍著怒意對他媽不滿,又來哄我,「我媽老了,不要和她計較,老公知道你多辛苦。」
那一刻。
我覺得什麼都值得了。
隻是,後來我因為過勞猝死,靈魂不散,飄在空中,看著很勤儉的江桁拿著我的高額保險金,然後帶著婆婆和他白月光全球旅行的時候。
我才知道。
原來江桁一家人並不窮,甚至在我死後不久,就搬到了新房裏,和他白月光如膠似漆,婆婆也一改窮酸變成了貴婦。
恨意直達心底,因為被欺騙而死不瞑目的我,居然真的重生了。
既然重生了。
那我當然要看看一直裝窮的江桁和婆婆一窮到底。
我看著眼前還在唱雙簧的母子,覺得好笑,上一世,我怎麼就會被江桁和婆婆這麼拙劣的演技騙了呢。
果然,愛情使人眼瞎耳聾,在看見江桁這幅嘴臉的時候,下意識抽回了自己的手,裝作為難。
「可是怎麼辦啊。」
不等江桁哭起來,我就先哭了。
「我的錢全部拿去給我爸了,你也知道我的,我很怕我爸,我從小就怕他,怕他打死了我。」
2
上一世,父母不同意我和江桁結婚,覺得他心思不正,我不聽偏要和他在一起,為了和他在一起,更是寧願和父母斷絕關係。
我爸氣不過。
堵在江桁公司樓下,帶著大伯一家,在江桁公司門口暴打了他一頓,江桁被打的鼻青臉腫,毫無還手之力,最後還是我及時趕到,阻止了我爸繼續打他,並狠心對我爸說。
「這輩子,我非江桁不嫁。」
我爸痛心疾首,我鐵了心看向他,「是我不孝,就當沒我這個女兒。」
父母疼愛我。
哪怕在那個年代,也隻生了我一個獨生女,家裏有著偌大的家產也隻留給了我一個人。
可我卻為了一個渣男傷了父母的心。
甚至到死都不願意向家人低頭,直到我死了以後才知道,這世上最愛我的人還是父母,而我滿心滿眼,用盡了生命去愛的男人,早就和白月光暗渡陳倉,不知偷了多少次情。
這一世。
我不會再犯蠢,而是要江桁付出他應有的代價。
在江桁眼裏,我父母都是黑社會,能在公司門口暴打他的人,和社會渣宰沒有區別,一聽到我爸,江桁明顯表情變了。
被我爸打過的陰影還在。
他哆嗦了一下,問我,「你怎麼會傻到給你爸那種人錢。」
江桁怕我爸,當然不敢真的和我爸對峙,我隻好繼續哭哭啼啼,「他去我公司鬧,說我不孝,說要讓我們家宅不寧,除非......」
「除非什麼,」婆婆大吼,「你支支吾吾個屁啊,你倒是說啊。」
江桁瞪了婆婆一眼。
「媽,你讓月月慢點說,她爸那個人我見識過的,就是個暴力狂。」
江桁討厭我爸,我爸也討厭江桁,這正好讓我鑽了空子,我嗷嗚一聲大哭起來。
「除非我還掉他這麼多年養我的錢,他說養了我這麼個白眼狼,真要算清,就讓我把彩禮和三金全部吐出來,不然他就天天來我公司和你公司鬧。」
「他還說。」
「他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打的了你一次,就能打你無數次。」
「老公,」我抓著江桁的手,哭喪著一張臉,「人要臉樹要皮,我不想他又去你公司裏鬧了。」
「我是不是做錯了呀?」
「.......」江桁回憶了一下我爸去他公司大鬧的場景,臉都白了,這下連要錢的心都沒了一半,忙問,「你爸不會真來吧?」
江桁要麵子。
上次我爸大鬧公司的事情,讓他在公司裏被笑了很久。
不單單是因為我爸鬧事,而是他一個氣血方剛的年輕人,居然被一個長輩按在地上摩擦,他半點打不過我爸。
江桁怕我爸,但婆婆不怕。
婆婆大喝一聲,「那他也不能拿走我兒子的錢,他拿了就得吐出來。」
3
聽著婆婆這樣講。
我止住了哭,拉著江桁,「媽說的對。」
我吸了吸鼻子,又說:「老公,明天我們就帶上媽一起,去找我爸要錢,大不了我們就和他魚死網破,不管怎麼樣,也要讓他吐出來,反正我爸黑社會一個,年輕時候也就因為砍人,打殺坐過幾年牢。」
「但是不要緊。」
我很鄭重的表明立場,「我絕對站在江家的立場上,就算是明天我爸一氣之下,砍死了我,我也會向著你們。」
「.......」婆婆開始的氣焰,在我說我爸砍人,坐牢之下,變得很精彩,「你說啥!」
「你爸砍人?」
「你爸還坐牢?」
婆婆遲鈍的腦子緩和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開始嗷嗷哭,「造孽喲,我們江家造了什麼孽,娶了你這麼個喪門星。」
婆婆一個鯉魚打挺又從地上爬起來,撲向我,就要打我。
「我們家怎麼這麼造孽,就娶了你,你這個喪門星,你就是騙婚騙婚!」
婆婆眼看著就要撲到我身上,我嚇的抬起腳就一不小心絆住了婆婆的步伐,婆婆一個踉蹌就頭著地,摔了個狗吃屎。
我忙從沙發上起來,要去扶婆婆,「媽!」
我大叫,一腳踩在了婆婆腳踝上,在婆婆尖叫聲中,我又一手掐在了婆婆的胳肢窩裏,然後終於把婆婆扶起來。
「媽!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呐!」
婆婆額頭摔的紅腫,鼻子也冒出鼻血,見我關心,氣不打一出來,「你走開!」
婆婆抬起手就要甩開我,我被她甩的往後摔了個屁股蹲,就開始嚶嚶哭。
「媽!」
「我沒有騙婚,我真的愛江桁,也愛你,我早就把你和江桁當成了最親的人,不然也不會嫁給江桁,和家裏人斷絕關係了。」
婆婆哪裏肯肯聽。
她一想到我爸是個黑社會,還是個砍人坐過牢的黑社會,就覺得被我一家人騙了,忙上前對著江桁說。
「兒子啊。」
「你可別被這女人騙了,她不是個好東西啊。」
「你趕緊和她離婚娶——」
「媽!」
江桁製止她說下去,眼神冷了下來,「不管怎麼樣,我都和月月結婚了,她就是我這輩子唯一的老婆,我不許你這樣說她。」
婆婆愣住了,很快反應過來,又變了嘴臉。
「是是是。」
「你眼裏隻有你老婆。」
「你自從有了老婆,心裏就沒了我這個媽,有了媳婦忘了娘。」
婆婆說著就要哭,江桁拉著我從地上起來,眼裏溫柔的能滴出水來,「我媽年紀大了,你別和她計較,老婆,我們是一家人,你不會和我媽生氣對不對?」
每次,隻要我和婆婆發生矛盾。
江桁就會說婆婆年紀大了,讓我不要和她計較。
然後對著婆婆說,他多愛我,這輩子隻有我一個老婆,至死方休。
每一次,我都感動於江桁對我的愛,沉迷於江桁從不像別人老公那樣是非不分,在婆媳關係中,他永遠都是維護著我的。
現在看來,他哪裏是維護我。
他不過看上了我身上的利用價值,畢竟我為了他已經和父母決裂,對於他而言,我和孤兒並沒兩樣,加上,新婚當天,他以關心我為由,為了我買了一份巨額保險,我也沒有半點懷疑就簽下了名字。
如今看來。
一切都有跡可循。
江桁看上的,從來不是我,而是我的那份巨額理賠。
隻要我死了。
那他就是最大贏家。
4
婆婆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很快就改變策略,順著江桁台階下來,「行了,也不知道你給我兒子灌了什麼迷魂湯。」
「但既然錢已經給了你爸,負債也是你們夫妻的事情,那你們就要一起還。」
婆婆理所當然吩咐,「你也不要下班就閑著,明天就給我去找兼職,要工作,就算是二十四小時不睡覺,你們也得給我把這個窟窿填上!」
要是以前,我一定會因為江桁維護著我,而毫不猶豫答應婆婆的要求。
並且。
會為了不辜負江桁的真心,表示,哪怕撿破爛,砸鍋賣鐵,也會幫著江桁盡早還掉這筆錢。
但現在,我故作為難看著婆婆。
「不行啊。」
「我不能去兼職的。」
婆婆瞪圓了眼睛,「你有啥不能幹的,你以為你是千金大小姐啊!咱們家就這個條件了,你不幹誰幹。」
我往江桁懷裏縮了縮,裝無辜。
「我老公說過的,錢的事情不要我操心,而且我同事和朋友都知道,我老公很愛我的,我要是為了錢去兼職,那不就是打我老公的臉嗎?」
我看向江桁,江桁和我公司離得很近,老板也是相識的,同一個圈子裏,有些東西傳的很快,甚至會各種添油加醋傳出去。
「我不想讓人家笑話我老公。」
「是不是呀,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