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燕國的長公主,被傅雲書騙去金國當質子。
他說等我回來就同我成親。
我在金國受牽羊之禮,被金國的權貴玩弄淩辱,整個燕國對我無人問津。
隻有被我退婚的夫婿陸景和替我征戰三年,以公主之禮接我回國。
傅雲書卻早與我視若親妹的殷月眠定下婚約。
在我走後,殷月眠誣陷我母後通敵叛國,傅雲書親自領兵滅了我母族滿門。
父皇將我丟在冷宮不管不問,斥責我為何不自盡於金國保全公主的體麵。
殷月眠大婚當日來冷宮對我極盡嘲諷,給我強灌下一碗毒藥。
我卻重生在父皇給我賜婚當日。
這世,我要讓你們明白,沒有我的庇佑,你們不過是爛泥裏掙紮的畜牲。
1
北疆最冷的寒雪月,我身上僅有一張羊皮裹體。
金國的皇帝一腳踢在我膝蓋上,我膝蓋劇痛,向前踉蹌兩步,被迫跪在地上。
金國皇帝坐在虎皮椅上玩弄著手上的匕首,嗤笑道:「跪著幹嘛,是不是當奴才當習慣了,身子直不起來了。」
「什麼公主,不過就是我這營帳裏最下等的侍妾!」
這樣的羞辱我早已習慣。
我隻是麻木的等待著,等他們打累了,我就可以回羊圈裏睡覺了。
「你們燕國那個陸景和打了勝仗,講和的唯一條件竟是要迎你這個公主回去。放著大好的城池黃金不要,偏偏為了你這樣一個一點朱唇萬人嘗的賤貨,當真是個蠢極了。你把臉洗幹淨就滾回去吧。」
我眼眸一亮,心中泛起一陣酸澀,瑟縮著身子拉緊了身上的羊皮,隨即慌忙磕頭謝恩。
我日夜盼望,最後來救我的竟然是曾被我退婚的夫婿。
金國皇帝抬起我的下巴,肆意的拍著我的臉:「公主回去,可別忘了我們金國啊。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們金國的好兒郎,隻有像我們這種身強力壯的金國人,才能伺候的公主滿意啊。」
營帳內的士兵聞言紛紛大笑,看向我的眼神裏帶著欲望和輕蔑。
我低著頭掩蓋下眸中的滔天恨意,握緊了拳頭。
等我回了燕國,總有機會讓後悔今日對我的羞辱。
......
「公主,我們到燕國了。」
我趕忙用袖子用力擦著我的臉,檢查自己衣裳上沒有沾上汙漬,也沒有那股惡心的牛糞味。
三年,我作為燕國質子在金國整整呆了三年。
宮門大開,京都的繁華更勝往昔,可是連一個婢女都沒有出來接我。
我的轎子一路無阻的抬進了冷宮。
我掙紮著要出來,卻被幾個麵生的婢女推了回去。
「放開我!這不是我的寢宮,放我出去,我是大燕的長公主!」
她們捧腹大笑,嘲諷道:「陛下口諭,長公主為國死是大義,帶著一身屈辱回到燕國乃是苟活,壞了皇家的體麵。陛下令公主在冷宮思過贖罪,永世不得踏出一步!」
「你們胡說!父皇最疼愛我了,我是為大燕的和平當的質子,是我守住了大燕的江山!憑什麼這麼對我!」
我看著一身紅色嫁衣,容色清豔的女子款款走來。
我拚命掙紮,臉上露出喜色大聲呼救。
「月眠,快救我,我是姐姐啊!」
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我臉上,我被打的腦袋發昏。
「賤人!你也配當我姐姐?幸好我發現你母後勾結金賊,讓雲書哥哥帶人及時剿滅了你母後全族,差點讓你們母女害了我們整個燕國!」
我顫抖著嘴唇,死死瞪著她:「你胡說!母後不可能幹出通敵叛國的事情,一定是你故意陷害!」
殷月眠拿出一緞白綾纏上我的脖子。
「別急啊,我還有好消息要告訴你。還得感謝你當了三年質子,才能讓我安心待在雲書哥哥身邊。今日是我與雲書哥哥大婚的日子,我正想拿你們一家的血染紅這緞子,添幾分喜氣呢。」
我雙目猩紅,把下唇都咬出了血,淚水從眼中溢出。
「你們居然背著我苟合!殷月眠你們不得好死!」
我瘋了似的嘶吼著,發狠咬下她一截手指。
她痛的尖叫,反手又是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賤人敢咬我?來人,把她舌頭和牙齒都給我拔了!」
她摁住我的下巴,扯開我的嘴巴往裏麵灌毒藥。
「你就下去好好陪你那沒用的母親和弟弟吧。」
我絕望的睜大眼睛,整個身體痙攣著縮成一團,喉嚨裏發出哧嗚的怪叫,被逼得流出血淚。
為質子三年,我拚命護住的子民和江山。
她們卻無人盼我回家,要將我逼上絕路。
我在絕望和不甘心中逐漸失去了意識。
......
突然,我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一切都變得鮮活生動起來。
耳邊竟還傳來父皇的詢問聲音。
「朝華,朕欲為你和陸景和賜婚,你意下如何?」
2
再次睜眼,我看著周圍的熟悉的場景不由得愣住。
殷月眠抱著父皇的胳膊撒嬌道:「父皇,皇姐肯定不會同意的。皇姐她喜歡的是雲書哥哥,皇姐還說她願意放棄公主身份,豁出臉皮倒貼做雲書哥哥的妾室......」
她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無辜的看著我:「啊呀,皇姐我不是故意說漏嘴的,你不會怪我吧。」
陸景和聲如碎玉相叩:「若公主對臣無意,臣也不願公主下嫁與臣受委屈。」
傅雲書也忙俯身行禮,滿臉不耐煩:「臣配不上公主,多次被公主糾纏臣實在不堪其擾。還望公主能放下執念,另覓良人。」
父皇冷著臉問我:「朝華,可有此事?」
我緊握拳頭,勾唇一笑:「父皇,兒臣願意嫁與陸景和為妻。」
聞言,殷月眠和傅雲書皆臉色一變。
我揚手用盡力氣扇了殷月眠一巴掌。
她被我扇的倒退了好幾步,白皙的臉上印出鮮紅的巴掌印。
「皇妹是否連規矩都忘了?我是你的長姐,誰允許你妄議長輩,誣造我的名聲?今天我就教教皇妹什麼叫長幼有序,尊卑有別。」
殷月眠半邊臉已經腫了起來,她捂著臉眼中閃過恨意,又立馬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我隻是想皇姐嫁給自己喜歡的人。皇姐不領情就算了,為何要這般欺負我?」
我看了一眼傅雲書,他厭惡的偏頭過去,生怕我會纏上他一樣。
「他一個庶子,如何配的上我?」
傅雲書臉色一白,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靖國公新承爵位,年少有為,他父兄皆為國戰死,滿門忠烈。這樣的家世和才能,兒臣傾慕已久。」
我走到陸景和麵前,笑著伸出了手:「你可願做我的駙馬?」
他眼中閃過驚訝,隨即扶住我的手,堅定道:「臣......願意尚公主。」
父皇拍了拍陸景和的肩膀,大笑著走了。
傅雲書扯住我的袖子,湊到我麵前警告。
「你以為用這種低劣的手段我就會愛上你?我告訴你,就算燕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娶你!」
我也很公平的給了他一個大耳刮子。
「一個丞相側室生的賤種還妄想攀附皇權富貴,你也配?你若是再敢對本宮不敬,本宮不介意拔了你的舌頭。」
他臉色灰白,被我震驚的說不出話。
重活一世,我要將上世你們的所作所為,加倍還到你們身上。
3
自從我同意和陸景和結親後,殷月眠總是不死心的旁敲側擊我的想法。
「皇姐,你不要同雲書哥哥置氣了,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嫁給靖國公,你去哄哄雲書哥哥,給他低頭認錯,顧全他男子的臉麵,你們肯定能回到向往日一般好。」
我皺眉,假裝傷心道:「皇妹所言甚是有理,本宮這幾日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心痛的難以咽食了。不知皇妹有什麼妙計?」
殷月眠又掛起天真無邪的笑容,親熱的挽起我的胳膊。
「過幾日,聽說雲書哥哥陪著他母親去嵐音寺祈福,皇姐何不趁此機會與他同去解開誤會?」
上一世,在嵐音寺,她說要叫來傅雲書與我單獨相處,結果喝了她遞給我的茶之後,我就不省人事。
等再醒來後,她卻帶著一眾貴女闖進廂房,看到我衣衫不整和一個陌生男子躺在一起。
回去後,父皇大怒,下令處死那個男人將我禁足在殿中。
宮中更是到處流傳著我婚前失貞的謠言。
我不堪其擾,躲在宮中哭紅了眼,隻有殷月眠陪著我安慰我。
自此後,我便對她更加信任依賴,才讓她有機可乘害了我一家。
這一世清醒後,我會讓你嘗遍我受過的苦。
上一世的情景在我眼前又一次上演。
當殷月眠遞給我那杯茶的時候,我勾唇一笑,奪過她手裏的茶盞一飲而盡。
把那杯有藥的抵到她唇上:「怎麼,皇妹不喝嗎?難道是這裏麵有別的東西?」
她臉上閃過心虛的神色,尷尬一笑說:「皇姐怎麼會這麼想呢?」
她端著茶盞在猶豫,我直接捏上她的臉頰,把茶給她灌了下去。
我笑著說:「妹妹,茶好喝嗎?」
她臉色大變,很快又裝出一副示弱討好的模樣:「皇姐給的,自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
是了,這個時候她還得像一條狗一樣討好我。
因為她的母妃隻是一個身份卑微的美人,隻有在我的庇佑下,她才是算得上一個公主。
我捏著她的手腕,恨恨道:「在我麵前耍你那些小心思,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她害怕的後退,臉上終於浮現害怕:「你,你想幹什麼?」
我冷笑:「皇妹下的什麼藥自己很清楚不是嗎?」
我按住她想要扣嗓子的動作:「像皇妹這種喜歡搶別人東西的爛貨,男人最喜歡你這樣不要臉的樣子了。那我就讓找一堆男人好好伺候皇妹,皇妹可要使盡渾身解數勾引才是。」
......
殷月眠是被尖叫聲嚇醒的。
待她看清楚周圍的狀況,發現自己正赤身裸體的和十來個野男人躺在一張床上,而麵前圍著一堆世家貴女。
我故作驚訝道:「皇妹如此饑不擇食嗎?竟在佛門重地幹下這般淫亂之事,難道就不怕佛祖降下罪罰嗎?」
周圍的世胄貴女嫌惡的看著她,滿臉鄙夷。
「好歹也是一國公主,竟然幹出如此不知羞恥之事!」
「我若是她,此刻早該尋條白綾自盡了。」
殷月眠慌忙撿起自己的衣服,試圖遮住自己最後一點尊嚴。
她頭發蓬亂,眼睛裏布滿紅血絲,不住的流著眼淚,大聲吼道,
「住嘴,不許看,都不許看!」
她恨恨望向我:「都是你是你害的我,我要殺了你!」
她不知道從哪裏撿起一把匕首朝我刺過來。
我一驚,根本無法做出反應。
難道,這一世又要死在她的手裏嗎?
4
頃刻間,在那匕首離我的心口還有一毫之地時,刀堪堪停住,有人握住了刀身。
我抬頭看向眼前的人,陸景和朝我溫柔一笑。
「殿下不必驚慌,有臣在,誰也不會傷了你。」
說完他用力一拔,刀柄便脫力,直接從殷月眠手中掉落。
我鎮定心神,嗬斥道:「來人,殷月眠意圖刺殺本宮,拉下去杖責五十大板,禁足在宮中麵壁思過。」
她雙目呆滯,癱坐在地上任由侍衛架起她的胳膊。
在被拉下去的一瞬間,她瘋了似的朝我撲過來,抱住我的大腿,在地上不停的磕頭,任由自己的頭磕的血肉模糊,大聲哭喊道,
「皇姐,求你救救我,別丟下我,我隻是一時氣糊塗了。五十大板,我會......死的!」
我心中暢快,安撫似的笑笑:「這麼怕幹什麼?你皮糙肉厚死不了的。本宮隻是讓你長個教訓,你不過是本宮的一條狗罷了,離開了本宮的庇護,什麼也算不得。」
我一腳踹開了她。
回到府上,我拉過陸景和上藥。
我皺著眉,輕聲斥責他:「下次不許再這麼莽撞,你看看你的手,這麼深的一道傷口,不知何時才能痊愈。」
他不自然的偏過頭去,低聲回道:「知道了,下次不會了,臣隻是一時擔憂公主的安危。隻要公主安好,就值得。」
我卻看到他耳根處突然爬上一抹紅色。
「景和,我有事想請你相助。」
他愣了一下,鄭重道:「公主之事就是臣的事,公主但說無妨。」
我在他耳邊輕語幾句。
上世我一心撲在傅雲書身上,拒絕了父皇的賜婚,到頭來卻隻有他願意為我征戰沙場,迎我回國。
想要複仇,就得有他這樣可靠的臂膀和忠心的守護。
這世,我不會再選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