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七夕，我抽出幾天的時間去找我青梅竹馬異地戀女友。

精心為她準備了禮物和鮮花。

但女友的狀態卻有些奇怪。

種種不可描述的跡象表明。

我的異地戀女友好像有了新男友。

1

拖著行李走出高鐵站，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玩手機的柳悄。

一襲修身黑色長裙凸顯出了柳悄的玲瓏曲線，酒紅色的大波浪和豔麗的紅唇相得益彰。

我有些愣神，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我的女朋友。

上次見她是在半年前，她還走得可愛風格，打扮得像一個小蘿莉，如今看來是走成熟禦姐風了。

不過不論是什麼風格，我都喜歡。

我拿出背包裏的花準備給柳悄一個驚喜，卻見一個男生跑到她身邊。

女朋友太漂亮了也是個麻煩。

我原以為柳悄會拒絕，畢竟之前的每一次都這樣。

結果出乎我的意料，柳悄沒有拒絕，兩人加上了微信。

我內心情緒一陣翻湧，快步上前。

此時男生剛好離開。

“悄悄。”

柳悄聽見我的聲音，轉身撲到我懷裏。

我一把攬住她的腰，穩住了身形。

“阿澈，我好想你啊。”甜甜的撒嬌聲讓我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我摸著柳悄柔滑的頭發低聲道歉：“對不起悄悄，我前段時間太忙了，沒抽出時間來陪你，之後事情少了，我一定經常來陪你。”

柳悄從我懷裏抬起頭，仰著一張小臉甜甜地笑到：“沒事的，我知道阿澈是為了我們的未來在努力，每天能和你聊天打視頻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聞此我更內疚了。

牽著柳悄坐上了去酒店的出租車。

2

在車上，我幾次想問柳悄關於高鐵站那個男生的事，但都沒有張得開口。

我怕柳悄會誤會我不信任她。

我的異樣還是被柳悄看出來了。

“阿澈，怎麼了？”

我深吸一口氣，還是決定把自己的問題問出來：“悄悄，高鐵站是不是有個男生......”

我話還沒說完，柳悄就噗嗤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阿澈你太可愛了，那個男生是我之前的同學，偶然碰到了，才加了個微信。”

我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去看柳悄戲膩的表情。

到了酒店後，我點了柳悄最愛吃的一家外賣。

就當我們看著電影吃著外賣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柳悄看了手機一眼：“是我導師，我出去接一下。”

隨即便到廁所接起了電話。

我有些疑惑，接導師的電話為什麼要避著我。

柳悄的導師都是我托學姐幫忙聯係的。

半晌後，柳悄從廁所走出來，表情為難地看著我：“阿澈，導師突然有急事，我得回學校一趟。”

我站起身來準備換上鞋子：“我陪你一起。”

柳悄連忙把我按回到座位上：“不用不用，就回去改個數據，不用你陪我。”

說罷便匆匆轉身離開，一邊走還一邊說：“阿澈，等我一會，我馬上回來。”

我有些不放心，站在房間的窗戶邊上往下看。

可我一連站了十分鐘，也沒見柳悄從酒店出去。

怕出意外，我就撥通了柳悄的電話：“喂，悄悄，你到學校了嗎？”

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過後，柳悄有些喘息的聲音傳來：“阿澈......呃，怎麼了。”

我聽著聲音有些奇怪：“悄悄，你到學校了嗎？”

“沒呢，我在車上，馬上就到學校了。”

“剛剛什麼聲音？”

“呃......，剛剛是我手機掉車座縫裏了，剛剛掏出來。”

我確定柳悄沒有離開酒店，她還在酒店，但是她騙我在車上。

“阿澈，我到了，我先掛了，等我一會就回去。”

“悄......”

我看著被猝然掛斷的電話有些愣神。

我和柳悄，好像出問題了。

3

八點多柳悄才回來。

回來時柳悄的狀態顯然是有些不對。

疲憊中透露著幾分饜足。

一進門柳悄就直奔浴室：“給導師跑上跑下出了一身汗，我先去洗洗澡。”

我盯著浴室門沉默了良久。

“悄悄，衣服留著我給你洗就行。”

“好。”

洗完澡的柳悄裹著浴巾就跑出來了，白嫩嫩的脖頸上滾落晶瑩的水珠，流入令人遐想之地。

柳悄轉身去我的行李裏找我給她常備的睡衣，後脖頸上一塊淡紅色的痕跡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毛頭小子。

那是吻痕。

是出軌對象刻意留下的。

是向我的挑釁。

我確定，我的異地戀女友，她出軌了。

甚至在與我約會期間，抽出時間來，與她的出軌對象廝混。

在同一家酒店。

4

晚上睡覺時，柳悄柔軟無骨的手悄然摸進我的睡衣。

我假裝睡著沒做反應。

柳悄的手越來越過分，朝下麵摸過去。

我驟然睜開眼睛，一把抓住柳悄到處點火的手。

一道悠然的香氣在我鼻尖縈繞，甜美的聲線飄入我耳朵：“阿澈......可不可以嘛。”

我的聲音冷硬到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不可以。”

柳悄也愣住了，她一個翻身坐到了我的腰腹上，我不受控製地起了反應：“阿澈，你都有反應了，為什麼不行。”

我輕輕地推了推柳悄，可她固執地非要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以前可能是尊重她愛她，因為她說過，第一次想留到我們倆的新婚之夜。

她對於愛欲之事有些害怕。

所以即使我忍得要炸了，我也不去碰她。

因為我總認為，愛是克製，是保護。

而不是欲望的宣泄。

現在，可能是我覺得她臟。

從內而外的臟。

可看著柳悄在黑夜中沉靜的臉龐，眸子中映出的瑩瑩水光，這樣的話我始終說不出口。

我想，我大概還是愛她的。

數年的感情並非一瞬可以消融的。

哪怕我已經知道她出軌，但在我沒有親眼見到的時候，我大概還是心存僥幸的。

“悄悄，今天很累了，而且我們明天的計劃還很多。”

說罷我便強硬地將柳悄從我身上推下去，轉過身去閉上眼睛：“早點睡吧。”

我能感覺到柳悄在黑暗中的視線。

不知過了多久，身邊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壓抑的抽泣聲。

我心煩意亂，睜眼到天亮。

5

第二天，我看著柳悄腫腫的眼睛什麼也沒說，到酒店前台要了一些冰塊輕柔地為她冷敷。

“阿澈，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柳悄猶猶豫豫終究還是問出來她內心的話。

我緊抿著唇，專注地盯著手上的冰袋，半晌後才出聲：“喜歡。”

是的，我還喜歡她。

哪怕她已經出軌。

哪怕她欺騙我。

哪怕她不尊重我。

可我還是喜歡她。

但我知道，我一定會和她分手。

“悄悄，別多想了，你先自己敷一下，我去給你洗衣服，然後我們再出去玩。”

我摸了摸柳悄的頭，這個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姑娘，總是跟在我身後叫我哥哥，叫我阿澈的小姑娘，變成了我不認識的樣子。

我坐在廁所裏機械地洗著柳悄換洗下來的衣服。

洗到內褲時，我停住了。

我用衛生紙包裹著內褲上的幾縷卷毛。

黑粗卷曲。

不是柳悄的。

現在，我親眼看到了證據。

我的異地戀女友，她有了新男友，不，也許是炮友。

6

我為了七夕這天與柳悄有一個愉快的約會，提前準備了好久。

早早預定了火爆的餐廳。

提前與花店老板溝通，準備了一大束她最喜歡的鬱金香。

精心地安排了每一個約會細節。

但昨天發生的一切都讓今天的我像個笑話。

但我還是陪柳悄走完了約會全程。

我看著笑得無憂無慮地柳悄，怎麼也想不明白，像她這麼單純的女孩，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我在約會的時候，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

六小時的約會，她掏了25次手機，因為手機露出了19次笑，8次心虛地看我。

原來，圖書館30秒真的會平等地發生在每一個人身上。

我精心準備了好久的約會草草結束。

因為，柳悄的導師又給她安排了任務。

我目送柳悄離開，直到再也看不到出租車的影子。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走到公園的湖邊坐下。

遠處夕陽如血，倒映在湖麵。

真實與虛假組成立一個完整的太陽。

遊舟的船槳撥動水麵，虛假的倒映被打散。

徒留半個真實的太陽。

我看著太陽落山，直到最後一抹陽光消失，我知道我該離開了。

7

我回到酒店，收拾好行李。

看著陽台上曬著的衣服，還是決定幫柳悄送回去。

或許柳悄真的是被導師叫去工作了，畢竟研究生就是導師的免費勞動力。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可當我站在柳悄宿舍樓下準備給柳悄打電話時，手機的一條短信徹底打破了我最後的幻想。

【遠程預訂成功：柳*2023/8/10入住XX酒店，一間2晚......】

我的女友，用我的手機號，用我給她開的親密付，和出軌對象開了酒店。

還是兩晚。

我自嘲一笑，將手中的衣物丟到垃圾桶裏，定了最近的一班航班。

這個地方，我再也呆不下去了。

8

之後的一段時間，我忙於論文，無心去處理我和柳悄的事情。

隻不過，我對柳悄也沒了之前的耐心和細致。

消息有時是不回的，電話有時是不接的。

柳悄也察覺到了我的變化，數次質問我到底是想幹什麼。

這天晚上，我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寢室。

叮鈴鈴——

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柳悄。

我沒有接，任由手機自己響。

接連三通電話，看來今晚的柳悄格外固執。

“喂。”

對麵沉默了半晌：“顧澈，你為什麼才接電話。”

我不想騙她，說出了實話：“因為我不想接。”

柳悄顯然是沒料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隨即掛斷了電話。

我以為今晚就到此結束了，但沒想到一會一個視頻通話就撥過來了。

我看著對麵眼眶紅紅的柳悄，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顧澈，為什麼？為什麼不想接我電話？為什麼要冷落我？”

我的喉嚨發緊，隱喻地點明：“因為你有別的事情要做，有別的人要陪。”

對麵的柳悄明顯有些怔愣，隨即大聲地否認：“沒有！你在胡說什麼，我從始至終隻有你一個。”

我看著麵前的柳悄，這個從小到大跟在我屁股後麵的小姑娘，一心虛聲音就會提高，就會故意反駁。

時間很晚了，我也很累了，我不欲與她多說：“柳悄，我都知道了，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