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暑假間，姑姑把我的家教實習給推了，要我去她的飯店裏打工。

結果我發現她店裏的衛生堪憂，還遭受到了職場霸淩。

看著我被人欺負，她不為所動，還想要繼續壓榨我。

一氣之下我就不幹了，找她結工資，才發現她隻是把我當免費勞動力。

我反手就把她告到了市監局，讓她用心經營的店鋪在一夜之間倒閉。

後來她還有臉找我去給她的寶貝兒子當家教，想要打著親戚的名義繼續白嫖。

不過這次我沒有再輕易跑路了。

我必須讓她知道，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1

「曦曦啊，要放暑假了吧？這個暑假有沒有什麼打算啊？」

親戚聚會上，姑姑笑臉盈盈地湊到我跟前。

她一向喜歡與我家暗暗較勁，因此我一眼就聽出來了她這句話不懷好意。

「我們家曦曦要去兼職家教呢。」

爸爸也是個沒心眼的，我本來想隨便敷衍她兩句以防她刨根問底的，結果被他這個大漏勺給說出去了。

「哎呀，現在滿地都是師範生卷死了，暑假工兼職家教不好找吧?曦曦，要不來我飯店做暑假工如何？價格好商量，而且還有我照應著你，多好啊！」

又來了又來了。

姑姑總是打著為我好的幌子來替我做任何決定，實則是見不得我們家好，要把我們家也給拉下去。

「不用了，姑姑。我已經找到了，人家給我開的薪資也很高呢。」

「而且我一點也不覺得家教兼職難找呀，這還是別人主動聯係我的呢，你看。」

我得意洋洋地手機上的聊天記錄懟在她的臉上。

姑姑越是見不得我好，那我便越要氣她！

她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地變僵硬了。

下一秒，她忽然奪過我手上的手機，快速地在屏幕敲下幾個字。

「我已經找到別的暑假工了，就不去你們那了哈。」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姑姑又用極快的手速把對麵的人給拉黑刪除了。

「你幹嘛呢？」

我趕緊把我的手機搶了回來，著急地立馬打電話給那位家長解釋。

「對不起，我不相信一個沒有誠信的人能夠教好我的孩子，我還是另外找其他的家教吧。」

結果家長完全不聽我的解釋，剛接通就隻拋下這句話便掛斷了。

「李曼玲你毀我女兒工作幹嘛呢？曦曦已經大三了，你知道這個工作機會對她一個師範生來說有多重要嗎？」

媽媽也和我一樣早就看出來了姑姑的心性，站出來為我打抱不平。

「嫂子啊，我也是為了曦曦好呀。曦曦去別人家裏兼職家教，多辛苦啊，來我這有我天天照看著她，肯定不會讓她吃了苦去的！」

「而且我店裏確實缺人啊，曦曦要是能來幫我打個下手，我一把年紀了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她還不要臉的狡辯。

方圓十裏誰不知道，她的店裏缺人手是因為她是出了名的愛壓榨員工。

「這麼好的工作，怎麼不讓你兒子去呢？我記得他剛高考完吧？有這麼長的暑假，媽媽這麼辛苦怎麼也不來店裏幫下忙呀。」

我也絲毫不給她台階下，提起她最愛的兒子與她針鋒相對。

「文博他辛苦備考了這麼久，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打什麼暑假工呢！」

她倒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好像我上大學備考證書找實習就很輕鬆一樣。

我在心裏冷哼一聲。

她兒子蔣文博高考才考了兩百多分，我看他備考那會真是吃好睡好玩好，一點也沒學，還裝什麼辛苦呢？

「哎呀，都是一家人，計較什麼呢！有得必有失嘛！我看曦曦去曼玲的店裏打暑假工也未嘗不可，還能鍛煉一下能力，我覺得也是很不錯的機會啊。」

「都別吵了哈，就這麼說定了！」

和事佬爸爸又發話了。

小時候爸爸家裏窮，爺爺奶奶去世的早，所以爸爸一向很寵她這個妹妹，什麼都會讓著她。

我和媽媽在背後無語到了極點。

2

我就這麼被她逼著上了崗。

一進後廚，我就碰見了一隻小強在我腳邊快速穿梭。

這裏垃圾成堆，散發出一股令人不快的一味，牆上的瓷磚和工作台上還沾滿了油漬，顯得油膩膩的。

我感到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就要當場吐出來了。

「哎喲，曦曦，偷懶這麼久，終於舍得上班啦。」

我在心裏對著她翻了個白眼，明明我昨天才剛放假，要不是她一直微信發電話轟炸我，我才不想這麼快就來給她做牛做馬呢，居然還說我在偷懶。

「來吧，曦曦，把這盆肉洗一下。」

姑姑遞給我一盤肉。

我立刻就注意到了這些肉不尋常的跡象。

上麵有些肉覆蓋著一層綠色斑點，很明顯是發黴了。

「姑姑，這些肉不新鮮吧？而且你看，很多塊肉都長黴菌了。」

我指了指幾塊變質明顯的肉，想要提醒她。

「到時候我加一堆辣椒和味精爆炒一下，誰還吃的出我的肉新不新鮮？他們隻會誇我的做的菜鮮香撲鼻。」

「發黴的地方你把他切掉不就好了嗎？我看你真是腦子全用去讀書了，一點變通都不會，以後出了社會怎麼找工作啊！」

麵對她忽如其來的指責，我整個人都莫名其妙的。

聽了她說的這番話，我就更加無從下手了。

我小心翼翼地從盆子裏拿出一塊肉，試著用刀刮去它表麵上的黴菌。

結果因為手上太滑，肉不小心滑落在了地上。

忽然，幾隻小強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冒了出來，圍著那塊發黴的肉就啃食了起來。

我趕緊從旁邊抽了好幾張紙巾，帶上手套才有勇氣把肉撿起來，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這時，姑姑卻用力地拍了我的手。

「你把它扔了幹嘛？本來錢就難賺，你還這麼浪費食材，你當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啊？」

「行了你去前麵傳菜吧，真是笨手笨腳的，你爸媽就是太慣著你了，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她又不耐煩地說。

每次趁我爸媽不在，姑姑就喜歡挑我刺貶低我我。

我心裏真是又氣又委屈，又不得不服從她的安排。

到了飯店前台，毫無餐飲工作經驗的我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哎喲，老板娘是請了個吉祥物過來啊。」

一位穿著工服的女生陰陽怪氣地說。

「我都這麼說了你還在這站樁呢！趕緊給客人上菜啊！」

見我不為所動，她直接提高了幾個分貝在我耳邊大喊。

我趕忙接過她手中的幾碟菜，卻不知道往那一桌送。

我還是鼓起勇氣問了她，她冷笑一聲，故意給我指了錯誤的桌號。

最後，她害得我又被姑姑大罵了一頓。

晚上，姑姑還親自打電話給爸爸“反饋”我今天的情況。

「曦曦就是太嬌生慣養了，今天來店裏上班啥也不會，幸好她來的是我店裏打工，要是去的別人家，早就被人開除了！」

「還好當初我幫她把她的家教兼職給推了，不然她啥也不會怎麼可能教的好別人家的孩子！你們家可真得好好請我吃一頓飯，除了我，還有誰會收留曦曦啊！」

關鍵她還是個大嘴巴，到處和人說我蠢笨，做什麼事都隻會幫倒忙。

一夜之間，周圍的鄰居和親戚就都知道了這件事。

「我呸，這個李曼玲說啥呢！她自己那窩囊廢兒子不管，跑來管我的寶貝女兒，我的親生女兒，生下來又不是為了讓她去吃苦的！」

媽媽聽說了這件事後氣的牙癢癢，拿出手機就要和姑姑決一死戰。

「我覺得曼玲說得也不無道理嘛。從小到大咱都太慣著曦曦了，她都沒怎麼幹過這些家務活，也確實該鍛煉鍛煉了。」

「而且後麵曦曦還要在她店裏工作呢，你這樣和她鬧得太難看也不好呀。」

爸爸還是一如既往的替姑姑說話，試圖緩和我們之間的關係。

「你們也不愧是一家人，一屋子的窩囊！」

媽媽被他的話氣了個半死，拉著我轉身就走了。

3

在姑姑的店裏打工了幾天，她店裏的其他店員都喜歡把臟活累活甩給我幹。

我在店裏忙前忙後時，她們幾個人就聚在一塊坐著說小話，有時候還當著麵陰陽我。

我意識到自己被職場霸淩了。

而我也不是吃素的，回到家就給姑姑發消息說我不幹了。

沒想到她收到消息後，大晚上的還跑到我家來挽留我。

「曦曦，都是我教不好店裏的人，就是那個張怡帶頭欺負你是吧，我已經跟她說明天她不用來上班了，有姑姑在，誰敢欺負你！」

見我不為所動，姑姑加大了音量大喊。

「曦曦，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任性，覺得累了就拍拍屁股就走人呢？你知道姑姑一把年紀了給你收拾爛攤子有多累嗎？做人要有責任心啊，不要感覺有一點累了就半途而廢！」

這下整條街都聽得到了。

街坊鄰居都紛紛探出頭來八卦。

「蔣曦曦，你姑姑可真疼你，你就不要為難你姑姑了，都是親戚，你去她店裏幫幫忙不也是應該的嘛！」

還有不少鄰居也來幫姑姑說話。

在眾目睽睽下，我不想影響我們一家在這附近的名聲，也不想別人有機會在背後議論我，隻好暫時對著姑姑妥協了。

接下來的好幾天，那個帶頭孤立我的店員果然不在了。

其他幾個人也老實了挺多，不再把店裏的活都甩給我做。

我就這麼風平浪靜地度過了這幾天。

「張姐，這幾天都去哪了呀，這麼久都不見你來上班！」

「我們都還以為你被老板開除了呢，嚇死我了！」

「說什麼呢！我隻是和男朋友去旅遊了而已。」

我正在收拾課桌，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吵鬧聲。

我回頭，卻對上了一雙令人不寒而粟的眼睛。

霸淩我的那個女生張怡，又回來了。

跟她相處的這幾天，她不是故意給我指錯桌，就是給我傳錯菜，最後還跑到姑姑那告狀，說我偷懶不上心。

可姑姑不是說她已經被開除了嗎？

原來姑姑說的明天叫她不用來了，真的就隻是單指明天。

她與我對視一一眼，輕蔑地笑了兩聲。

「聽說最近有人傳我帶頭孤立人啊？」

「咱張姐哪有孤立人？明明是有些人太公主病了好吧？」

她身邊那幾個跟班趕緊跟著附和。

「蔣曦曦，我就幾天沒上班，你怎麼還是那麼沒眼力見？」

「趕緊過來把我們這的菜都給客人上了啊！」

她們開始拚命往我的菜盆上加碟子，逐漸超過了我手上能承受住的重量。

下一秒，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把手上的碟子猛地摔向地麵。

反正我也不想幹了，幹脆就破罐破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