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
閨蜜半夜打電話來讓我陪她去看病。
我飛速趕過去,卻發現多月未見的她挺著大肚子。
來不及多問,我急忙開車到了醫院。
守了她一晚上,閨蜜順利誕下一名女嬰。
誰知她竟怪我開車太快,沒有讓她自然流產。
這下她不禁要遭受婆家的責罰,還要多養一個吃飯的嘴。
最終,我被她推下高樓,含冤而死。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那天半夜。
1
猛然驚醒。
我從床上坐起,大汗淋漓。
墜樓的場景似乎仍在我眼前浮現,呼嘯的風聲和下墜的恐懼感在心頭難以消退。
緩了好久,我這才顫抖著摸索到床上的手機。
02:39。
看著上麵的時間和日期,我驚魂未定。
距離閨蜜給我打電話還有五分鐘時間。
我回到了那天半夜!
回想之前的經曆,我顫栗不止。
霍雨,我從小玩到大的閨蜜。
她是一位純正的戀愛腦。
對此我勸過不知多少遍。
可每次迎來的隻是她變本加厲的對待。
幾個月前,她和現男友孫賀吵架,細數男方的各種不好。
說他大男子主義,控製她的穿搭和交友。
並時刻檢查手機,避免社交軟件上出現任何異性好友。
甚至還不允許她和男性有正常的工作上的交流。
如果光是這些也就算了,畢竟霍雨的每任男友都多多少少有點毛病。
可這次,她的現任男友孫賀將她帶給父母認識。
男方父母竟然在第一次見麵就讓她去刷碗拖地洗衣服!
美名其曰,反正早晚都要嫁到我們家來,先適應一下,以免到時候覺得心裏不舒服!
光是聽霍雨說到這裏,我就已經氣得爆炸。
當著她的麵就開始數落孫賀的不是,甚至詛咒他早晚去死,順便再次勸誡霍雨快點分手。
我原以為自己的話起碼能夠得到她的重視。
讓我沒想到的是,沒兩天,她就和那個渣男孫賀和好了。
孫賀甚至挑霍雨不在的時候蹲我下班,指著我的腦袋痛罵一頓。
說不要再讓我和霍雨做朋友,一天到晚隻知道挑撥離間,見不得他倆一點好。
天地明鑒,我可太冤枉了!
於是我下定決心,不再和霍雨有任何聯係。
不和她有交流的這幾個月來,是我過得最舒服愜意的日子。
但沒想到,就是在今夜,淩晨兩點四十四分,霍雨向我打來了電話。
我雖然不再和她聯係,但畢竟是發小,朋友多年,我不想做的太絕,便沒有拉黑她。
再加上我睡眠很淺,當天夜裏很輕易的就被電話聲吵醒。
接通後,是霍雨破碎的聲音。
“文琪,我好痛苦,你可以陪我去醫院嗎?”
我承認,我是一個心軟的人。
當時的我沒有任何猶豫,問了她所在的方位,便馬上穿好衣服開車前往。
沒想到見麵時,竟發現她大著肚子,滿臉扭曲,好像下一秒就要生產!
我捏著手機,心中一抽一抽的疼。
若是早知道霍雨會因為生下女嬰擔心被婆家責罵,從而不念舊情一把把我推下高樓。
我定不會為了區區二十多年的情誼,把她送進醫院,還守了她一夜未睡!
窗外狂風大作,呼嘯的風聲直戳我的內心。
電話鈴聲伴著風聲響起,在黑暗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我藏住眸中的恨意,看著手機上剛跳到44分的時間。
按下了接聽鍵。
“文琪,我好痛苦,你可以陪我去醫院嗎?”
和上一世沒有任何改變的話語響起,霍雨的聲音中夾雜著明顯的哭腔和顫抖。
我調整好情緒,裝作被吵醒的模樣。
“我好困,昨天太累了,明天我在陪你去好嗎?”
霍雨壓根沒想到我會拒絕。
因為以往,我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她的任何請求。
更何況現在她大半夜打電話過來,說自己身體有問題。
我確實很關心她,她是我在世界上唯一一位知心好友,是從小學到成年始終有聯係的閨蜜。
可她所做的一切,卻並沒有像我對她一般那麼好!
她有些急促,慌亂的說道:“文琪,求求你,我現在隻有你了。我真的好痛,我要死掉了,你快來幫幫我吧......”
放在以前,我定會因為她這般脆弱地請求心軟。
但現在聽來,我竟隻覺得諷刺。
沉默了半響,當霍雨還想說寫什麼時,我突然開口。
“哎呀,真的是!我上司又給我派任務了!我現在必須得趕完這個工作。小雨,不是我不心疼你,實在是我走不開啊,昨天忙到半夜剛睡下,這又有工作了!”
“啊?”電話裏的霍雨聽得一愣一愣的,緩了好一會兒都沒想到話來。
也是,她可從未關心過我的任何事情,甚至都不知道我是做什麼工作的。
不一會兒,霍雨才又接著說道:“琪琪,我快死了,有什麼工作比我還重要嗎?”
她的聲音帶著嗚咽,若是頭一次聽到,定會心疼。
可每次出事,霍雨都會以這種音調引起我的注意。
狼來了的故事聽多了,也就膩了。
我苦惱道:“實在沒辦法,你不知道,若我完不成這項工作,我就要流浪街頭了。這樣,你讓你之前那個男朋友陪你唄?你和他應該還在一起吧?他怎麼能拋下你不管呢!我猜他一定很心疼呢。”
霍雨還想說些什麼,又被我截斷說道:“好了好了,我要趕工作了!聽話啊小雨,我明天再去看你!”
說著,我果斷的掛了電話,並將手機調成靜音,扔到一旁的床頭。
伴著窗外狂風,我勾起唇角,窩在舒服的床中沉沉睡去。
2
被我掛斷電話後,霍雨原本勢在必得的心瞬間懸起。
她完全沒想到我會是這樣的態度。
可肚中的孩子正狂躁的踢著她,下身的疼痛讓她無法忍受。
霍雨隻好回到房中,把在床上睡得安穩的孫賀推醒。
孫賀皺眉,扭身睜開一隻眼睛看去,發現大著肚子的霍雨正滿臉扭曲的站在床前。
伴隨著黑夜的隱匿,那張臉顯得尤其猙獰可怖,把孫賀嚇了一大跳。
“你丫的,死女人!站在這裏幹什麼!誠心想嚇我是不是!”
霍雨已經被罵習慣了,隻抽抽搭搭道:“老公,我好像快生了,我好疼,你能陪我去醫院嗎?”
孫賀雖然不像個男人,但他對霍雨肚子中的孩子還是十分在意的。
現在的醫院十分落伍,硬是不願意告訴他霍雨肚中孩子的性別。
即使他和母親百般諂媚,還是毫無辦法。
他們沒有過硬的身份,就隻能等待霍雨把孩子生出來。
現在聽到霍雨說快要生了,孫賀頓時打起十二般精神,快速地穿戴好衣服,帶著霍雨往醫院奔去。
目前的情況,順產是對霍雨最為有益的,但由於送來的太晚,生產有些難度。
醫生建議打無痛,否則孕婦會遭受非常大的痛苦。
聽到這話,孫賀隻覺得醫生在坑錢。
他氣憤地擺擺手,怒道:“打什麼無痛!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想賺錢!現在還賺到我身上來了?生個孩子而已,還打無痛,真是笑話!我就看看不打能不能生出來!”
孫賀的逆天發言讓醫生無奈的搖搖頭。
霍雨不知道為何孫賀不願意打無痛。
她身上的痛苦實在超出了界限,仿佛眼前整個世界都在飄蕩。
腦中的思維開始混亂,下身撕裂般的疼痛一陣一陣的猛然襲來。
“醫生,我要打無痛!”霍雨躺在生產室中,悲慘的嚎叫著,眼角順勢滴下連串的淚珠。
順產的醫生無奈的開口:“沒辦法呀,打無痛需要家屬簽字,你丈夫不願意打無痛,你就打不了。還是忍忍吧。”
那醫生就像地獄中的使者,嘴裏的話仿佛要接她去奈何橋。
霍雨痛得無法呼吸。
好在,幾小時後,她終於誕下嬰兒。
孩子的啼哭聲響蕩在室內,霍雨卸了力,癱軟在床上。
孫賀炸了毛的聲音響起。
“怎麼他媽是個女的?!”
3
再次接到霍雨的電話,是在她生完孩子的後幾天。
我正窩在家中看電影。
看到手機上的來電,我挑眉,等電話鈴聲即將停下之前,按下了接通。
霍雨悲慘的哭腔傳來。
“琪琪,我受不了了,你能來接接我嗎?我在這個家是一點都待不下去了!”
我略作驚訝,問道:“怎麼了小雨?和叔叔阿姨吵架了?”
此刻的她並沒有告訴我,早在幾月前,她就已經和孫賀結婚領證了,連簡單的婚禮都沒有舉辦。
聽到我的疑惑,霍雨頓了下,隨後抽泣道:“琪琪,我跟你說,你別生氣......”
生氣?
我可不會再生氣。
“你說吧,我不會生氣的,我們是好朋友嘛。”我勾起唇角,聲線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