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假期,我弟帶著全家上山露營。
他無意之間發現了一窩過山峰產下的蛇蛋。
他玩心大發,一腳一個,把那些蛇蛋踩得稀碎。
當天傍晚,過山峰就覓著氣味找到了我們,將我們全家咬死在農村的老房子裏。
再次睜眼,我們一家人整整齊齊地站在地府。
1
“歡迎來到地府。”
一個冰冷而威嚴的聲音在我們耳邊響起。
我抬頭望去,隻見一個身著黑袍的女判官正冷冷地注視著我們。
她麵容冷峻,眼神犀利,仿佛能洞察人心。
女判官走到我麵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後開口問我,“易小滿對吧?”
我咽了口唾沫,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我爸媽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得不輕。
他們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過了好半晌才開口問道,“我們......我們這是死了?”
女判官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了我媽的身上,“歡迎來到生死輪回殿,你們便是這一輪的死者。”
聽聞這話,我媽頓時失控地哭喊起來。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殿堂中回蕩,顯得尤為淒厲:“我們好好的,怎麼會死呢。
我的兒剛考上大學啊,他甚至連大學的校園都沒進去怎麼就死了呢。”
我媽不停地錘著胸口給自己順氣。
女判官卻不為所動,她翻動著生死簿,語氣中不帶一絲感情。
“你們的陽壽已經,自然要來地府報道。”
就在這時,我弟忽然反應了過來,他掙脫開我媽的懷抱,一臉期待地看著女判官。
“那我們是不是會進入輪回轉世?”
女判官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我弟臉色蒼白,但眼中卻閃爍著期待的光芒,他激動地問道,“那能不能讓我投胎轉世到一個富二代的家庭?
我們家實在是太窮了,下輩子我要改變命運。”
我弟此言一出,殿堂內一片寂靜。
爸媽的臉上露出受傷的表情。
我們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人家,但我弟的要求,我媽都一一滿足了他。
女判官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仿佛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哦?你想投胎轉世到富貴家庭?”
女判官緩緩開口,聲音中透著一絲戲謔,“你可知道,你們前世的所作所為會直接影響到你們下一世的投胎轉世?”
女判官繞過我弟,來到我麵前。
我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慌亂。
然而,當我看見她翻開那生死簿時,心中的恐懼瞬間如潮水般湧來。
因為他們總說,生前做的惡,在地府都會無處遁形。
那我之前做的事,也會被人發現嗎?
2
“易小滿。”
她緩緩開口,聲音冰冷而清晰。
我下意識地應了一聲,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見。
她低頭凝視著生死簿上的文字,那雙眼睛仿佛能看穿我的靈魂。
隨後,她抬起頭,目光如刀般銳利地盯著我。
“你可知罪?”
我心頭一緊,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冷汗細細密密地冒了出來,浸濕了我的後背。
她陡然抬高聲音,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威嚴:“你殺人了!”
我爸媽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他們似乎也想不到我這個平時極為乖巧的女兒怎麼會敢殺人。
“根據《地府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故意殺人罪】故意殺人的,處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你一共殺了4個人,情節較重,所以判你在地府服刑30年再進入輪回。”
我被她的威懾力震得跪倒在地,雙手緊緊抓住衣角,試圖尋找一絲支撐。
“你可知罪?”
好半晌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再次顫抖著開口,“我知罪。”
我媽瞪了我一眼,她低聲說道,“要是你弟因為你故意殺人誤了輪回,看我打不打死你。”
我弟幽幽地看了我一眼,“易小滿,看不出來啊,你還敢殺人。”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女判官已經走到了他麵前,他隻好閉嘴。
3
“易安鶴。”
我弟諂媚地看了一眼女判官,“判官大人,我在!”
女判官使了個眼色,她身後的兩名鬼差大人便走了上來。
一左一右架住了我弟。
我弟臉色瞬間煞白,“判官大人,我沒犯法,生前我是知法守法的好公民,從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女判官冷笑一聲,“《地府刑法》第23條:虐殺生靈者,賞鞭刑50,再丟入洗髓池洗淨全身晦氣。”
我弟掙紮著,聲音顫抖地幾乎聽不清楚,“判官大人,冤枉啊,我真的沒有。”
“判官大人,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們安鶴一直都是一個乖巧的好孩子,他連一隻螞蟻都不忍心踩死,怎麼會虐殺生靈呢?”
我媽著急忙慌地上前,將我弟護在身後。
女判官冷笑一聲,手中的生死簿“嘩嘩”作響。
“在你六歲那年,虐殺了一窩剛出生的小奶貓。
七歲那年,爬樹掏鳥蛋,將鳥媽媽的羽毛拔盡。
九歲那年,你抓了一條菜花蛇放入你姐姐的被窩,導致你姐姐受驚將那條菜花蛇誤殺。
十歲那年,你趁你姐姐上學外出,將她收養的流浪狗亂棍打死。
今年麼......甚至故意將眼鏡王蛇的蛇蛋踩碎,一家四口因你喪命......”
女判官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爸打斷了。
“小孩子不懂事,誰家小孩兒不是那樣過來的?
判官,你這樣的做法是不對的。”
我媽也在一旁附和,“判官大人,我們家安鶴一直都很乖。
他肯定不是故意這樣做的。”
可他們沒想到,女判官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們。
“行刑。”
女判官話音剛落,那鞭子就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然後狠狠地抽在了我弟的身上。
我弟痛苦地呻吟了一聲,他的身體劇烈顫抖著,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然而鬼差大人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那鞭子一次又一次地落下。
每一次都仿佛要將我弟的魂魄驅散。
直到第20鞭下去,我弟終於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我媽將我猛地推了過去,然後她跪倒在地,“判官大人,我女兒願意為兒子受罰!”
女判官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替別人受罰可是要受雙倍懲罰,你想好了嗎?”
我媽怒吼,“你快說啊,快說你想好了,快說你願意啊!”
我站了起身,“我不願意!”
這是我一次反抗我媽。
她驚呆了,她怎麼也不敢相信我會頂撞她。
數秒過後,她反應過來了。
“你這個死女子,這麼多年吃我的喝我的,讓你幫弟弟受罰你都不願意?我白養你這麼多年了。”
我爸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他走到我弟麵前,將我弟護住。
“你打我吧,我兒子已經被你們打暈了,你打我就好了。”
他咬緊牙齒,仿佛隨時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懲罰。
女判官勾了勾唇,揮了揮手。
鬼差大人揚起鞭子狠狠地抽了下去。
4
我親眼看著我爸被鬼差大人抽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整個人如同剛從血水中撈出一般。
整整60鞭,行刑結束,我爸連話都說不出來,他癱軟在地,就隻剩下一口氣了。
“丟入洗髓池裏。”
話音剛落,我弟就被鬼差大人丟入了洗髓池裏。
那池子裏的水泛著詭異的紅光,仿佛有生命一般在跳動。
我媽還在安慰我弟,“安鶴乖啊,你泡了就不痛了。”
可當我弟一入池中便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啊啊,好痛啊,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
他掙紮著想洗髓池裏爬起來,但池水仿佛有魔力一般,牢牢地吸住了他。
“生前做的惡越多,洗髓池裏的水就會越痛,看來易安鶴生前做了不少惡啊。”
我媽慌張極了,但她此刻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地府不似人間,讓她隨時隨地都能保護她的寶貝兒子。
忽的,我媽眼珠子一轉,目光落在我身上。
她抬手指著我說,“判官大人,易小滿生前殺了人,還殺了4個,她為什麼不受懲罰?
難道在判官大人眼裏,四條人命還比不上那些小畜生麼?”
女判官聞言,隻是淡淡地看了我媽一眼,仿佛並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她緩緩開口,“易安鶴生前肆意虐殺生靈。
他的罪孽深重,自然會收到應有的懲罰。
但易小滿,”
女判官話鋒一轉,目光轉向我,“她的情況卻不同。
她是在被迫之下才采取了那樣的行動,她並非惡意。
在我看來,她與那些無辜的生靈並無區別。”
我媽的臉頓時變得慘白,她似乎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卻又無法反駁女判官的話。
但她像是有想起了什麼一般,她死死地盯著我。
“判官大人,我作為易小滿的母親,我必須得知道易小滿到底殺了哪幾個人?”
我爸此刻也微微恢複了一些元氣,他看向了女判官,“對,我們必須要知道。”
我苦笑一聲。
就這麼想知道嗎?
萬一答案是你們並不想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