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姨媽沒來。

男友一家就開始算計賣掉我家的房子，讓我爸媽住他家鄉下的破房子。

“鄉下空氣多好，你爸媽可以養些雞鴨，種些瓜果蔬菜，吃不完還可以拿給我們吃，到時我媽辛苦一點和我們住城裏。”

提到彩禮，他媽說：“反正懷孕了還給什麼彩禮，誰會要她這種二手貨？”

我略帶惋惜地說：“我爸媽說，你家出多少彩禮，我家就陪嫁多少，外加一輛同價位的車。”

男友一家聽了眼底放光......

1

姨媽沒來後，男友秦戈立馬欣喜若狂地通知他媽。

第二天一大早，他媽就來了。

火急火燎地要帶我去鄉下看老中醫。

對此，我一臉懵逼。

他媽嘴角是抑製不住得喜悅：“老中醫一號脈就知是男是女，祖宗保佑給我秦家生個帶把兒的，明年就能抱上金孫。”

我皺了皺眉。

他媽拉扯著我要出門：“再不去可來不及了，你都不知道老中醫的號多難排，我昨晚一宿沒睡才排到。”

我這才發覺她眼底有一層黑眼圈。

“阿姨，生男生女看緣分的，我不強求。”

我看了眼秦戈道：“況且我和秦戈商量過，我們就想要個女兒。”

早在之前，我就和秦戈說過想要個貼心小棉襖，他也答應了。

不料他媽臉立刻黑了下來：“丫頭片子有什麼好的，遲早是外人，當然是金孫好，你聽阿姨的，如果這一胎不是兒子，直接流掉。”

“我認識一家做人流手術的，特別專業，到時候打了麻藥什麼感覺都沒有孩子就沒了，當天就能下地幹活。”

我驚呆了，秦戈他媽一向對我很好，沒想到現在會說出這種話。

我看了看秦戈，眼神向他求救，希望他能說點什麼。

他愣是一句話沒說。

我很失望，看來他和他媽一個想法。

“快走吧，晚了可就真來不及了。”

他媽還在拉扯我，被我甩開了。

“我是不會去的，誰愛去誰去。”

說罷，我就直接越過二人去上班了。

2

下班的時候，秦戈開車來接我。

以為他是為今天的事來跟我道歉。

一開口我就被雷到了。

“一會兒回家你給我媽道個歉，我媽刀子嘴豆腐心，你稍微說說好話，就原諒你了。”

我看著眼前的男人，突然間覺得很陌生。

我和秦戈是大學同學。

他家境不好，從小生活在農村。

可我並不在意，我喜歡的是他的真誠，他能為給我買杯奶茶，坐幾十裏路公交，也能在我姨媽時給我泡紅糖水。

這次也是他發現我姨媽延後。

他見我不說話，繼續道。

“你也不小了該收斂脾氣，你今天說的話真沒教養，好在我媽也不是計較的人，換了別人，哪還要你進門？”

“明天和我媽去看中醫，要是女兒，咱也別拖泥帶水。”

我不敢相信，這就是和我在一起兩年的男友說的話。

我徹底崩不住了。

“秦戈，你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要生兒子，你家難道是有皇位要繼承？”

秦戈不開心了，衝我吼道。

“林月，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我媽養我到大不容易，聽她一次怎麼了，她可是我媽，她也是為我好。”

在一起兩年，秦戈第一凶我。

我不忍了。

“你家門，誰愛進誰進。”

說罷，我氣呼呼開門下了車。

直接回了自己家。

在見到爸媽的那一刻，我的情緒控製不住了。

倒在我媽懷裏，嚎啕大哭。

我媽問了事情來龍去脈，說別急，讓我爸問問秦戈。

我爸給他打了電話。

沒多久，秦戈來了。

他帶了不少水果，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月月，這些都是你愛吃的。”

想起剛剛的爭執，我沒有理會他。

我爸就問起生男生女的事。

“我媽是老封建，想要個孫子也很正常，不過我已經和媽商量好了，這胎不論男女都要。”

“月月，你也不要生氣了。”

見秦戈態度誠懇，我爸到嘴的話憋了回去。

隻是交代了幾句要好好對我這類話。

秦戈乖巧地連連點頭。

秦戈說我不在家他不習慣，我明白他的意思是想我跟他回去。

想著矛盾解開，我答應了。

可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才讓人覺得後怕。

3

回去後我早早睡了。

睡了一會兒，客廳講話聲將我吵醒了。

是秦戈和他媽。

我本想提醒他們聲音小點兒，卻聽到他媽說。

“這胎如果是丫頭片子就生二胎，直到生出兒子為止。”

原來她媽並沒有妥協，想著讓我生二胎。

如果二胎還是女寶，那豈不是要生三胎，不敢想象未來我會不會變成一個生娃機器。

秦戈聽話地點了點頭：“媽，都聽你的，對了，彩禮錢她家要8.8萬。”

我們這兒的彩禮普遍在12.8萬，考慮秦戈家的條件，我家也就提了這點要求。

他媽輕蔑地說:“兒子你也真傻，懷孕了還給什麼彩禮？”

“本來想給個2.8萬意思意思，現在這錢都省了。”

秦戈有點為難:“不給彩禮說不過去吧，到時她爸媽那邊不好交代......”

他媽一臉不高興地打斷：“都當媽了，還以為自己是小姑娘，再說了，除了你以外，誰會要她這種二手貨，我們家不嫌棄能娶她進門就不錯了。”

懷孕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怎麼成了我的錯？

以為秦戈會說點什麼，沒想到他再一次默認他媽的想法。

口口聲聲說愛我，要照顧我一輩子的人竟然會這樣。

我的心涼到穀底，一整夜眼淚弄濕了床單被套。

第二天，在我猶豫要不要把這事告訴爸媽時，秦戈先開口了。

“月月，我媽說了彩禮就是一個形式，我知道你不是虛榮的人，這錢我們家就不給了。”

他見我不說話，拉起我的手：“日子是我們兩個人在過，隻要我們過得幸福，何必在意世俗的眼光？”

他媽也過來附和：“現在誰家還要彩禮，都是沒文化的人搞出來的陋習，又不是賣女兒。”

我爸媽養大我不容易，如果他們知道這事得多難過。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控製情緒，想再確定一下:“阿姨，您的意思是結婚不給彩禮，是吧？”

他媽以為我妥協了，繼續說：“等你嫁進來錢還不都是你們小兩口的，不過你想嫁進我們家，我也給你提個建議。”

我脊背發涼，頓感不妙。

她眼珠轉了轉，環視四周，眼神裏有著輕蔑：“你現在住的房子太小，有了孩子就更擠，怎麼著也得換個150平。”

這套房子是我出來工作爸媽買的，雖然才90平，但是一個人住著也很舒心。

“這套小戶和你爸媽那套都賣了，在市區買個大點的學區房，小孩上學也方便。”

我驚呆了，他媽不僅算計我的房，連我爸媽的房也算計進去了。

“現在誰家還沒個學區房，早買早安心。”

我有點好笑地問：“我爸媽的房賣了，住哪兒？”

他倆應該是提前說好了，秦戈站了出來：“你爸媽可以住我媽鄉下的房子，那裏空氣好對身體也好，到時你爸媽可以養些雞鴨，種些瓜果蔬菜，自己家的多健康，他們吃不完還可以拿給我們吃，這不一舉兩得？”

我繼續問：“我爸媽住了你媽的房子，那你媽住哪兒？”

秦戈笑了笑：“我媽就和我們一起住，你到時候生孩子肯定需要有人伺候，你放心，我媽在這方麵絕對專業。”

我第一次發現秦戈這麼厚顏無恥。

還沒結婚，一家算盤珠子打得快崩我臉上。

我用力掐了掐手心，說了句：“我回去商量商量。”

出門後，我聽到他媽得意洋洋地說。

“看到沒有她答應了，早知她這麼爽快，我剛剛就該多提點要求，酒席讓她家全包，最好再帶個50萬陪嫁過來。”

“媽，別說了，別讓她聽到......”

“怕什麼，我兒子這麼優秀，她不做這些怎麼配得上你？”

回到家，屁股還沒坐熱，叔叔就來了。

他見著我，也不拐彎抹角。

“月月，你懷孕了？”

正在我媽驚訝叔叔怎麼知道時，叔叔又說：“秦戈今天找我，說了你的事。”

秦戈自大學畢業後，遲遲沒找到工作。

後來我爸拖我叔叔才給他找了份工作。

叔叔直接領進了自家公司，叔叔也正是秦戈的頂頭上司。

我和秦戈一有事，他都知道。

叔叔複述了秦戈的原話。

“月月懷孕了，我現在的工資養月月和她肚子裏的寶寶太難了，我不能給她更好的生活，我真的很自責很難受，我覺得我這個男人真的很沒用，可是我真的好愛月月和她肚子裏的寶寶，我想給他們最好的生活，叔叔，你能幫我嗎？”

一聽秦戈說得話，我氣得直發抖。

我懷孕，他就想要兒子，還不給彩禮，還算計上我家的房子，現在竟然無恥到要我叔叔給他升職加薪，他還真以為自己鑲鑽了？

我當下就把這幾天所有的事情都講了出來。

我媽勸我：“這婚還是不要結了，不然婚後肯定不安逸。”

叔叔也建議我多留個心眼。

秦戈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什麼都沒有。

我細細算了一下這兩年和他在一起的共同開銷，有30萬左右。

原本打算好聚好散，但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我不會善罷幹休。

我要將這些年的東西，一件件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