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拿到清北錄取書那天，我被爸媽打暈。

疼痛中醒來發現自己被毒啞了，手也被折斷。

原來是被爸媽嫁給了山裏的傻子，而傻子整日的樂趣就是拿鞭子把我像條狗一樣抽。

我想逃卻逃不掉，死前聽到傻子的媽媽通話：“你女兒聰明也沒改變俺家的基因啊，快還俺錢！”

再睜眼，我回到了高三，家人對我態度轉變的時候。

01

我被掃帚打醒，一睜眼看到媽媽拿著掃帚，叉著腰麵目憎恨地瞪著我。

“一天睡睡睡，也不幫幹點活！讀了點書就成殘廢了嗎？！”

外麵的天空蒙蒙亮，媽媽的罵聲刺耳。

上一世在我上到高三後，爸媽沒再對我有過打罵。

卻在我拿到清北錄取書那天，將我打暈毒啞、斷了手賣給了另一個山裏的傻子。

現在想來，他們是早就計劃好了。

曾經他們不想我讀書，被爺爺奶奶勸住。

在爺爺奶奶去世後，想過讓我高中輟學，但被親戚吹捧說以後家裏能有個大學生，能過好日子了。

虛榮心讓他們沒再阻止我，讓我能如願讀書。

可他們把我推進了另一個深淵。

我站起身，盯著媽媽，心裏的憤怒與恨席卷著要把我吞沒。

媽媽打了個冷顫後退一步，回神又惱羞成怒拿著掃帚拍我。

“看看看看什麼看！再瞪我把你眼睛戳瞎！”

掃帚劃過皮膚，疼痛刺激著我，我低下頭，努力平複自己。

重生一次，我不能再被他們影響。

上一世在他們對我態度變好的時候，我從開始的受寵若驚到後麵欣然接受。

以為他們真的認可我這個女兒了，沒想到隻是為了給他們兒子鋪路。

我抬頭微笑地對上媽媽的眼睛，“是我起晚了，媽媽對不起。”

媽媽把掃帚扔下，冷哼道：“這還差不多，快去掃地喂豬！”

走到門口又轉頭說：“先做早飯，你弟快醒了。”

02

在我喂完豬後，餐桌上已經沒有吃的了。

弟弟對著我扮鬼臉：“略略略，賠錢貨才不給你留，餓死你略略略。”

弟弟小我五歲，從沒喊過我姐姐，學著爸媽一起喊我賠錢貨。

我站在餐桌前，手捂著肚子，餓得冒虛汗。

媽媽殼著瓜子走過來，麵帶鄙夷：“別裝這副鬼樣子在這站著擋路，沒人心疼你。”

我當然知道沒人心疼我，可我真的餓得走不動了。

而我也想起了今天，是他們對我態度轉變的一天。

見我沒回應，媽媽一巴掌拍向我，我順勢倒下。

沒等她破口大罵，爸爸突然從門外衝進來推開她，把我扶起來。

爸爸一臉心疼地對我說：“誒喲我的女兒啊，你沒事吧？”

媽媽和弟弟被這一幕嚇得目瞪口呆。

弟弟走過來搖晃爸爸，試圖吸引他的視線。

“爸，我在這。你扶著的是賠錢貨啊！”

媽媽蹙著眉頭，不理解道：“老公你這是怎麼了，心疼這個賠錢貨幹嘛？”

爸爸厭惡地甩開他們，扶著我走開。

“餓了吧？爸帶你去吃好吃的。”

上一世我也被他這個舉動嚇慘了，以為他要把我帶去毒打一頓，我差點跪下來給他們認錯。

“爸，我也要去吃好吃的，別帶賠錢貨去！”

“老公你鬼上身了嗎？”

身後兩人喋喋不休，爸爸受不了對他們怒吼道：“再說我女兒一句，我就打死你們！”

後麵兩人立刻噤聲，違背不了這個一家之主，隻能惡狠狠地瞪著我。

03

我一直記得這一天，我像個流浪了很久的小孩終於找到了家。

爸爸帶著我去吃漢堡蛋糕，那是弟弟才能吃到的東西。

在爸爸跟媽媽打了一通電話後，媽媽帶著弟弟也來了。

那是上一世的我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覺，終於不用提著很多東西跟在他們後麵，可以挺起胸膛走在大街上了。

可他們對我的每一分好都明碼標價。

這一次，爸爸像上一世一樣要把我帶進漢堡店。

我拉住他的手，眼中擠出幾滴淚，膽怯中帶著希冀。

“爸爸，你是想買漢堡給我吃嗎？”

爸爸露出慈祥的微笑，眼神閃過一絲計算。

“是啊，給我的乖女兒買，你以前不是最想吃這個嗎？今天爸爸帶你吃個飽！”

我抓住他的手，搖頭道：“爸爸我不想吃，我想那吃的錢買書，可以嗎？”

聽到我心係學習，爸爸當即拿出錢包拿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我。

“好孩子，你好好讀書！考的越高越好！”

他的眼底藏著捂不住的貪婪，可惜上輩子的我被突如其來的‘愛’蒙蔽了雙眼。

我將錢藏進口袋，跟他進去吃了一頓飽。

一如上輩子，爸爸出去打電話，我偷偷跟上。

“喂，老婆別掛電話！剛剛的事我可以跟你解釋。”

“今天有人來村裏要姑娘，要聰明姑娘。我尋思賠錢貨哪都不好就是能讀書，就跟人說了。”

“但是人家要證明，等賠錢貨考上了好大學，他家可以給咱們家五十萬彩禮！”

縱使知道真相，在他們說出口那刻，我還是渾身發冷。

彩禮？可笑，不過是我的出售價格。

被喊了這麼久賠錢貨，原來我值五十萬。

或許這世界上真的沒人會愛我。

媽媽帶著弟弟來了。

他們臉上堆滿了笑，我隻覺得可怖瘮人。

他們訴說這些年對我的愧疚，說他們知道錯了要好好彌補我。

我陪著他們做戲，畢竟在高考結束前，他們還有用。

04

回到家，我的房間從柴房轉到了弟弟旁邊空著的臥房。

那個臥房一直空著，但是爸媽以女孩子要多吃苦才好嫁人的名義，讓我住在柴房。

終於不用聞著熏人的燒火味過日子了。

晚飯時我正要去廚房，被爸爸攔下。

爸爸對著屋子內大吼：“張翠花！出來做飯！”

正休息的媽媽被吵醒從屋內走出來，叉著腰就要大罵，被爸爸瞪回去。

在爸爸的眼神示意下，她走到我身邊，像個關心孩子的媽媽一樣叮囑我：“你好好學習就行了，這個階段很重要啊！”

“考不好我敲死你！”

我怯弱地點點頭，爸爸見狀給了媽媽一掌。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嚇著孩子更考不好！”

我把腦袋縮起來，搖頭道：“沒事的沒事的，我幹活也能學好。”

媽媽在我能幹活後，就把家裏的臟活累活都推給我了。

現在又讓她幹，她心裏一萬個不願意，但又無可奈何。

上輩子，就算爸爸說不用幫媽媽，但我閑暇的時候還是會把活幹了。

因為我怕幸福溜走，卻從未想過他們給的不是幸福。

“你別操心家裏，家裏有你媽在，你去學習待會吃飯再叫你。”

我應了聲就回了房。

晚飯，我提出假期結束我要住學校，更方便學習。

結束忙碌的媽媽抹掉熱汗走進來聽到，尖聲道：“不準！你去了家裏怎麼辦？在家學不是一樣學嗎？”

爸爸也沉默了，探究地看了我一眼。

我抿唇，弱弱地對上媽媽的眼睛說道：“可是老師說在學校學的話，我可以考得更高，去更好的學校。”

其實在哪對我都一樣，但是我現在得為我的未來考慮。

爸媽對視一眼，媽媽氣得不說話了，爸爸對著我道：“那就去吧！考得好一點。”

05

假期結束，我簡單收拾就去了學校。

他們第一次給了我飯錢，雖然還不如弟弟的三分之一多，但是已經夠了。

以前我隻能靠在家附近幫鄰居做事得到一點錢用來在學校吃飯。

有時候得到的錢被他們看到，就會被收繳，還要被打罵，說我偷家裏的錢，任憑我怎麼解釋都沒有用。

我笑著送他們離開，走進學校遇到同桌。

同桌抓著我問：“你爸媽轉性了？還是被上身了？？”

我笑著說：“可能是想開了吧。”

不怪她這麼說，之前因為我上學這事，在爺爺奶奶過世後，爸媽來學校鬧過。

但因為我是初中升高中是保送生，成績也一直名列前茅，校長和老師好說歹說，加上我的獎學金才把我留下了。

在學校我開始潛心學習，上一世我雖然考上了清北，但也隻是擦線過，選不到好的專業。

我是想選另一個學校好一點的專業，卻被爸媽改了誌願。

拿到通知書那一刻我是懵的，之後沒等我跟他們要解釋就被打暈賣了。

學習之餘，我閑暇時給人補習，我需要錢。

低價但是效果極佳引來了很多學生，還有家長。

甚至有人請我到家裏補習，給的錢是我這輩子沒見過的。

隻是有些學生難管。

比如周秦，他比我小一屆，家裏從政，小時候沒時間管促成了現在的叛逆。

我是無所謂的，因為他家給的錢夠我生活好久。

隻是他媽媽突然對我下了死令，要是周秦在逃課，我就不用來了。

所以在他又一次想翻窗離開時，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角，跪坐在地上。

周秦很少和女生相處，見狀嚇愣了。

“你你你幹嘛！”

我哽咽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學習，但是就這一次，你幫幫我好不好。”

說完，我抬頭看向他，眼底是希望和脆弱，仿佛隻要他說一聲不，我就會被擊碎。

周秦重重地嘖了一聲，還是妥協了。

我因此賺了錢，但也惹禍了。

我被同學看到從別人家裏出來，學校裏傳起了謠言。

爸媽也因為這件事來了學校。

見到我的第一眼，媽媽衝上來對著我就是一巴掌。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響徹走廊，眾人側目看好戲，隻有我在計算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