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把前朝公主帶回府的那天,我就不再是侯府的小姐了。
她要以我的身份存活,和我的未婚夫風花雪月。
而我搖身一變,成了他們的貼身丫鬟,受盡折磨,終於跑路。
後來,未婚夫後悔了,紅著眼求我回去。
我卻小心翼翼地退後一步:“別過來,本宮懷著龍種呢!”
......
我爹愚忠,府裏基本上是這位前朝公主的一言堂。
她麵色冷淡,輕啟朱唇:“當今陛下沒有子嗣,遲早要從宗室過繼。侯爺,還要勞煩您為我和時安舉辦婚事,讓我們早日成親生子。”
陸時安是陛下的遠房表弟,領個三品閑職,住在隔壁,原本是我的未婚夫。
我爹激動道:“樂菱殿下說得有理。將來,這孩子帶著樂家血脈登上大位,先皇也能瞑目了......”
我雙手緊緊攥住衣角,指尖因用力過度而微微泛白。
未婚夫娶樂菱,那我呢,我算什麼?
紫衣女子無視我蒼白的臉色,直接將滾燙的茶杯塞在我手上,聲音冷漠:“愣著做什麼,去倒杯涼茶來。”
我爹向著她,催促我:“盼兒,快去。”
我抬腳便走,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樂菱一來,我便從侯府小姐變成了打雜的丫鬟,所有的尊嚴和驕傲都被她踐踏在腳下。
未婚夫陸時安聽聞我受到的委屈後,隻是歎息一聲,大手將我摟入懷中,聲音幹澀而無力:“盼兒,迎娶樂菱隻是權宜之計,你才是我心愛之人。”
淚珠從我臉上滑落。
我抬起頭,看著他:“陸時安,你想借助樂菱的前朝勢力往上爬,我不妨礙你的通天路。我自請離府!”
陸時安一愣,臉瞬間覆上冰霜:“盼兒,你一個弱女子,離開我們怎麼活?以後不許再有這樣的想法。”
我沉默不語,他輕輕為我擦拭眼淚。
之後陸時安串通我爹,把我軟禁在府裏。
樂菱更是把我當成了她的貼身丫鬟,為了羞辱我,籌辦大婚的件件事情都讓我去做。
我麻木地貼著紅色的窗花,鋪好喜被,坐在冰冷的台階上,看他們二人鴛鴦交頸,喜結連理。
然而半年過去,樂菱的肚子還是沒有動靜。
她開始心浮氣躁,對身邊人動輒打罵。府中的下人無不戰戰兢兢,生怕一不小心觸怒了這位前朝公主。
我也未能幸免。
盡管我平日裏小心行事,避免與樂菱發生衝突,但還是不可避免地成為了她發泄情緒的對象。
每當我稍有疏忽,樂菱便會拿起手邊的物件朝我扔來,或是直接動手打我。
我的身上常常紅腫淤青,疼痛難忍。
我爹一直偏向樂菱,讓我對她包容。而我娘早逝,府裏沒有人為我撐腰,我隻能將恨意往肚子裏咽。
當今陛下已經三十多歲了,近幾年便會從宗室裏過繼一個孩子。
一旦陛下駕崩,便會江山易主。
陸時安需要抓緊時間。
“盼兒,這些日子你可曾想過我?”他把我困在假山的一隅,手摩挲在我腰間,雙眼浮現欲色。
他竟然將主意打到了我的頭上,想享齊人之福!
我心中一緊,不由得後退了幾步,搖頭說:“陸時安,你和樂菱如今已是夫妻。你放過我吧,我想離府。”
陸時安見狀,也不再掩飾自己的意圖,咄咄逼人:“不可能!我們青梅竹馬,早已海誓山盟,你這輩子隻能是我的人!”
他走上前,將我攔腰抱起,大步向假山內走去。
我驚恐地掙紮著,想要呼救,卻被他一雙大手緊緊捂住了嘴。
陸時安在我耳邊低語,聲音中充滿了誘惑和威脅:“盼兒,讓我們的兒子登上皇位,不好嗎?”
他將我壓到石壁上,撕碎了我的外衣。
我拚命反抗,從袖中掏出了防身用的剪刀,刺傷了陸時安。
“你......盼兒,你最好想清楚!”他帶著怒氣離開,但死心不改。隻要把我軟禁在府裏,就有的是機會。他甚至加派了人手看守我的居所,不讓我有絲毫逃脫的可能。
不行!
我必須要想出脫身之法!
單憑我個人的力量是無法逃脫的,必須借助外力。而在這府中,唯一能夠幫我的人便是——樂菱。
樂菱善妒。
或許我可以利用這一點,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為自己爭取逃脫的機會。
飯桌上,我作為丫鬟,為主子們布菜。
今天的我特別打扮了一番,衣裙素雅,頭上簡單地綰了個發髻,插了一支少時愛戴的玉簪,陸時安的目光便黏在我身上走不動道。
坐在他身旁的樂菱冷笑一聲,聲音中透著寒意:“聽聞普陀山的送子觀音很靈,時安,過幾日我們一起去寺廟上香可好?”
陸時安心不在焉地應了聲:“隨便。”
他的心思全然不在樂菱身上,而是時不時投向我這裏。
我心中緊張,手中的筷子微微顫著,卻強裝鎮定地開口:“奴婢......奴婢也想為家人祈福......”
聲音雖小,卻足以讓在場所有人聽見。
樂菱的臉色一僵,當眾扇了我一巴掌,力度異常驚人。
我捂住臉頰,感到火辣辣的疼痛。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順著指縫滑落,打濕了手心。
“就憑你也配去?”她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
然而,陸時安竟然答應了。
他攔住了樂菱,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仿佛在說:“你終於想通了。”
樂菱的眼神陰鷙。
幾日後的清晨,我們一行人來到了普陀山。山上的寺廟古樸莊嚴,香煙繚繞。然而,就在我們準備進香時,樂菱卻借故支開了陸時安。她讓前朝的部下們悄無聲息地將我綁了起來。
“你我之間本不必走到這步,可惜你太貪心。”樂菱的聲音冰冷而決絕,“現在我容不下你了。”
我驚恐地看著那些凶神惡煞的男人,心中充滿了絕望。
“不......不要......”我想逃,但雙手被綁得結結實實,根本動彈不得。
我哭著哀求著樂菱:“小姐,求您放過我吧,我不會再出現在你和陸時安麵前!”
然而,樂菱隻是冷冷地甩開我的手,她的眼中沒有絲毫憐憫:“現在求饒?晚了。”
說完,她一腳將我踢下了馬車。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痛得幾乎無法呼吸。那些男人圍了上來,他們的笑聲和淫言穢語讓我感到無比的恐懼。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完了的時候,腦海中突然響起了一個飄渺的聲音:“往前跑,前麵有一處懸崖你跳下去,我會保護你。”
是神仙嗎?
在這危急關頭,我來不及細想,隻能賭一賭。
於是我掙紮著站起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向前方的懸崖跑去,風在我耳邊呼嘯而過。
然後,我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閉上眼睛,縱身一躍!
“撲通——”我落入了冰冷刺骨的水潭中。
不會遊泳的我,拚命地掙紮著,然而身體逐漸下沉。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我托起,慢慢地推向了岸邊。
當我終於爬上岸時,已經累得筋疲力盡。我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色蒼白如紙,雙腿發軟幾乎無法站立。
“神仙,謝謝你......”我喃喃自語道,雖然我不知道那聲音的主人是誰,但我知道是他救了我一命。
腦海中的那人卻撲哧一笑:“不用叫我神仙,我是好孕係統。”
好孕係統,是仙人的名字嗎?
我感激涕零:“謝謝係統仙人,您救了我,我該怎樣報答您?”
“這個世界的男主,微服私訪時中毒,死前沒有子嗣,導致天下大亂。”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我需要你到前麵的宅院裏解救男主,阻止亂世。”
“男主?叫什麼名字呢?”
“蕭燁。”
啊?蕭燁是當今陛下的名諱啊。
我一邊按照神仙的指示往偏僻的院落走,一邊在腦海中問:“陛下的毒,該用什麼藥來解呢?”
踏入門中,一個渾身帶著血跡的男子看著我,自帶冷颯肅殺之氣。
我還沒說話,便被他大手握住纖細的手腕。
他的力氣大得出奇,讓我幾乎無法掙脫。他的呼吸格外急促,漆黑的眸子如同寒潭沉星,裏麵是一種原始的、不加掩飾的欲望。
我被嚇哭了。
可是我哭得越厲害,他越起勁,緊實的肌肉凶狠放肆地將我壓在身下。
腦海中,仙人說了最後一句話:“盼兒,你就是他的藥啊。”
......
第二日,我睜開眼,渾身紅腫不堪,顫抖著看著身旁的男人。
他也正好在此時醒來,鳳眼裏露出幾絲不忍:“抱歉,昨夜之事是李某的錯......我會對你負責。”
在這荒郊野嶺之中,他掩藏了身份,化名李燁。
沒想到昨夜他中的是催情藥。
現在毒解了,我應該算是報答了仙人,也不敢再與陛下待在一起,於是聲音沙啞地答道:“公子不必如此,救人要緊,昨夜隻當一場意外,盼兒這就離開。”
李燁眉頭蹙了一下。
作為九五之尊,他大概從未有過這種被拒絕的時候。
“盼兒姑娘,我受了傷。”他喘息著,聲音微弱,“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能否扶著我走到外麵的鎮上?”
我驚愕地看著他,心裏嘀咕,陛下怎麼能耍無賴呢?
他眼底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心知這好人恐怕是要當到底了。於是咬緊牙關,攙扶起受傷的男人,一步步向鎮上的方向走去。夜色中,我們的身影拉得很長,仿佛兩道相互依偎的影子。
經過一個月漫長而艱難的跋涉,我們終於來到了鎮上的客棧。
有侍衛前來接應,他稍作交代後便匆匆出門議事去了。
而我,因為連日的勞累和緊張,疲憊不堪地坐在房間裏。
然而,就在我即將陷入沉睡之際,一股異樣的香氣悄然襲來。我猛地驚醒,隻見一個意想不到的紫衣女子正陰笑著向我走來。
“前幾日部下向我彙報說看見了你,我還不信,沒想到跳下懸崖之後你竟然還活著!”
是樂菱。
她手中拿著一個藥瓶,顯然是迷藥。我試圖掙紮,但身體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根本無法動彈。
“沒關係,我能殺你一次,自然也能殺你第二次。”
她帶來的幾個男人將我團團圍住,我甚至沒有力氣喊出聲來。
有個男人的手已經伸向了我的衣裳,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