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識的第五年,身為婚紗設計師的餘洲和我求了婚。
訂婚戒戴到我手上的那刻,他向我承諾道。
“舒禾,我會為你設計出最漂亮的婚紗。”
直到婚禮前夕。
餘洲卻帶著本該屬於我的婚紗和許晴踏入了婚姻殿堂。
婚禮上,他們相擁,親吻,浪漫地宣誓。
回家後,我要他給我一個解釋。
他一挑眉,滿不在乎道:“隻是做做樣子,你耍什麼小脾氣。”
“再說了,阿晴都快死了,你就不能大度些?”
聞言,我不哭也不鬧,而是說道:“那婚約取消,你去陪許晴吧。”
......
話音落地,整個屋子都陷入了沉默。
男人眸底醞釀著翻騰的慍怒,雙手攥拳,指尖用力到發白。
他蹭地站起身來,一字一句對我說道:“林舒禾,你再說一遍。”
我闔了闔眸子,心底劃過百般絕望。
每當我說了不合他心意的話後,餘洲總會生氣地要我再重複一遍。
以前的我,為了照顧他的情緒,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退步。
傷他心的話,我從不講第二遍。
可如今,我垂下眼眸,聲音緩慢而又堅定。
“我說,我們解除婚約吧。”
咣當。
餘洲將桌上的一切東西都砸在地上。
不少玻璃瓷碗碎了一地,碎片濺到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帶起一陣痛意。
男人儼然氣得不輕,胸膛劇烈起伏著。
“林舒禾!”他大聲叫著我的名字。
“就因為這種小事,你就要拋棄我們這幾年的感情?”
“你還真是薄情寡義!”
刺耳的辱罵聲如把把鋒利的刀子,狠狠捅入心間。
這時,輕輕的推門聲響起。
許晴穿著餘洲特別為她設計的衣裙站在書房裏,探頭探腦地看過來,臉上帶著些驕縱。
“阿洲,我想要那件紅色的長裙。”
等目光觸及許晴,餘洲長舒了口氣,眉眼間皆是柔和的笑意。
他快步走了上去,牽住了許晴的手,聲音軟得一塌糊塗。
“等明天畫稿設計完,好嗎?”
麵對許晴,餘洲向來沒有什麼底線可言。
從不允許任何人進入的書房,許晴卻可以堂而皇之地進出。
而我這個未婚妻,隻能在房間需要打掃時才能進入。
“你們吵架了嗎?”許晴看向我,眼中帶些楚楚可憐的意味。
提起我,餘洲皺了皺眉,“她還不值得我生氣。”
“不過是個言而無信的騙子。”男人嗤笑一聲,毫不遮掩地說道。
我幾乎是一眼就看見了許晴腳上穿著那雙高跟鞋。
那是我為了結婚,特地買來的。
為此,我等了半年,直到昨天才拿到手。
“我還不知道,許小姐有偷人東西的愛好。”
我冷聲開口。
話音落,許晴幾乎是瞬間哭了出來,臉上掛滿了淚珠。
她攥緊了餘洲的袖口,帶著哭腔說道:“阿洲,我不知道......”
“我隻是覺得好看,對不起......”
說完,她作勢就想脫下鞋子。
餘洲的臉色徹底黑沉了下來,他製止住許晴的動作,轉身朝向我,抬高了手。
巴掌落下的一瞬間,一陣難以忽視的腫痛襲來。
我呆愣地歪著腦袋。
後知後覺,原來是餘洲扇了我一巴掌。
男人蘊含著怒氣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還真是反了你了,不就是一雙鞋。”
“至於這麼羞辱阿晴嗎?”
“再說了,一個沒了條腿的瘸子,有必要穿這麼貴的鞋子?”
餘洲扔下一句話,拉著許晴的手就離開了原地。
我的內心一陣苦澀,眼淚無聲滑落。
他慣會我傷口上撒鹽。
可他似乎忘了,我這條腿是為誰而瘸的。
偌大的屋子裏,掛滿了喜慶的紅色裝飾物。
一切都是餘洲為了許晴特地裝扮的。
腦海裏似乎又放映出餘洲那張皺眉厭煩的臉。
他的話在耳邊回響起。
“又沒登記就辦場婚禮。”
“你什麼時候這麼小氣了。”
周圍安靜了下來,我垂下腦袋,看向自己的那條病腿,姿態僵硬至極。
任誰看,都能瞧出那是隻假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