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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婚紗店出來時，下起了雨。

大雨滂沱，我沒有目的地，就停在江邊躲了一會雨。

我和程聿舟從小就認識了，程叔叔常開玩笑說：“佳卿這麼可愛的小姑娘，以後嫁給聿舟哥哥好不好？”

十幾歲時，我們彼此心動，喜歡和愛是不需要用力感受的。

我被沈瑜氣得躲在學校音樂教室痛哭時，他拉著我的手帶我去江邊跑步，在落日餘暉中偷偷吻了我的臉。

二十幾歲時，我和程聿舟在一起，他在KTV裏搶下別的男生向我告白遞來的花：“不好意思，沈佳卿是我女朋友。”

我埋怨他：“誰說我是你女朋友？我隻是說那個男生我不喜歡讓你幫我想辦法拒絕一下。誰讓你胡說八道了？”

他吻了我的唇，神情認真：“誰說我胡說八道了。”

後來，沈瑜也考上我們的大學，她是他的直係學妹，社團後輩，也是他女朋友的妹妹。

可愛活潑的女孩，人美聲甜，會撒嬌，會眼紅，會拽著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叫：“哥哥，我有點害怕，能不能送我回宿舍再去找佳卿姐姐？”

當然，這些都是我後來知道的。

程聿舟清楚，沈瑜是我的逆鱗，我的傷口，所以他隱藏得極好，從來不讓我知道他和沈瑜已經不僅僅是校友。

他們在迎新會上相識，她笑嘻嘻地說：“我認識你哦。”

他們一起參加過社團活動、一起聽過學院的講座、一起去露營。

後來，她生病，他送粥送藥；她參加舞會，他送她漂亮的裙子，不許她和別的男生跳舞；他去哪都帶著她，她隱藏在人群中，卻甜蜜地知道自己對他來說是特別的存在。

而知道這些的我，遠在國外交換。

柯井罵我沒出息，為了個臭男人要死要活的。

可是他大概不會理解我。

12歲以後，我沒有再被人愛過了。

我哭過那麼多次，是程聿舟讓我再次因為幸福而掉眼淚。

也是程聿舟，讓我痛苦得像12歲的沈佳卿，恨不能去死。

在國外交換的那幾年，我一邊學習，一邊治療精神疾病，柯井有時擔心我自己又想不開，會帶我去當地的gay吧跳舞。

跳舞的時候真的很開心，但是回家，又忍不住大哭一場。

可是，那麼痛苦的日子我都已經撐過來了。

所以隻是聽到程聿舟和沈瑜打電話，對我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

雨停的時候，柯井給我發微信。

【你知道幫你這個忙我要冒多大的風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