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餘子毅,這首歌是我小時候,媽媽用來哼著哄我睡覺的。
後來媽媽去世了,沒有給我和爸爸留下一張照片。
慢慢的,我就忘記了媽媽的樣子。
最後記得的,就隻有這一點的旋律。
甚至這首歌,我都記不全了。
“對不起,第一次見麵跟你說這些,有點丟人。”
我尷尬的抬頭,看著比我小,卻比我高出半個頭的餘子毅。
他溫柔的笑了笑,眉眼彎彎,語氣柔和的道:“那你媽媽,一定是一個很溫柔的女人。你長得像她吧?難怪你這麼漂亮。”
聽著他的話,我愣住了。
仿佛這些年在供我讀書養我長大的祁家,是一個肮臟的沼澤。
而眼前如同春風般的少年,是我的救贖。
我們終究沒有發生不該發生的事,他將我安全送到家之後,便離開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裏莫名的有了一絲悸動。
坐在客廳,我喝著自己做的醒酒湯,突然就想不起來,當年為什麼會喜歡上祁鬱了。
或許是在我剛入貴族學校,遭受到同班同學的白眼和欺負時,他以哥哥的身份維護了我。
又或者是在我第一次生理期時,他冷著臉給我遞上了一杯溫熱的紅糖水。
那種喜歡,都是幹淨純粹的,哪怕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我還是忘不了那種感覺。
但是討厭一個人,也不是突然就討厭的。
很多事,都是日積月累,包括我對祁鬱的失望。
很長一段時間,祁鬱的情緒都在陰霾中。
我聽說,他的白月光死了,在一次恐怖襲擊中,一個手掌大的炸彈,將她年輕的生命帶走。
那時候的祁鬱,每天都在喝酒,喝醉了就吐,吐血了還在喝。
或許隻有酒精麻痹,他才能忘掉他的白月光。
當時我還挺心疼他的,學會了怎麼做對胃好的飯菜,學會了做醒酒湯。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比如當我還在回想過去在祁家的種種美好回憶時,手機突然就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簡靜蕾,我不知道你在生什麼氣,也不知道為什麼你要把我所有的聯係方式都拉黑。但已經半個月了,你要回來了。下個月月中,我要參加一場商業聚會,祁太太的身份,你最好記得。】
腳趾頭想想都知道,這是祁鬱給我發來的消息。
離開帝都之後,我將祁鬱的所有聯係方式都拉黑了。
既然我們都還沒有來得及領證,那就說明了我們都是自由的。
他帶著李菲去參加家族晚宴是他的自由,我離開帝都也是。
以前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總是對我這個態度,可能我被關在祁家當這個金絲雀太久了,以至於我什麼都看不清。
但是今天,我總算是明白了。
祁鬱仗著我喜歡他,也仗著他們祁家給了我優渥的生活。
加上畢業之後,我就一直呆在祁家,壓根就沒有在社會摸爬打滾的生活。
所以他篤定,我離不開他,我也離不開祁家。
我喝了一口手上的醒酒茶,鬆了一口氣。
幸好,那天我夠勇敢,我還是離開了祁家。
陌生的電話打進來,我以為是餘子毅問張彤要了我的聯係方式。
“喂?”
“你還不給我滾回來?!你不接電話,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話筒傳來的,是祁鬱暴跳如雷的咒罵聲。
我冷笑一聲:“不好意思祁先生,我想你這通電話,應該是給李菲小姐打的吧?”